下午,陳小丫和麥芽他們一起趕著牛車去河裏拉水澆菜地,就是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心裏一直在想怎麽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賺到蓋房的銀子。


    直到太陽要落山的時候,村裏出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有人在後山撞見了一樁桃色之事,事情的主人公誰也沒想到會是差著輩兒的陳大柱和李秋草,兩人的光榮事跡頃刻間就飛遍了陳家村的角角落落。


    陳小丫知道的時候,李大腳已經殺到李秋草家去了。


    她原也隻是當個笑話聽聽的,誰知李大腳失手把李秋草四歲大的兒子石頭推到了石頭上撞的不省人事。


    腦袋下流了一大攤血,陳長東去給他止了血,可他說他救不了,得去找鎮上的大夫。


    隻是現在這個點兒,就是到了鎮上也進不得城了,城門早關上了。


    陳小丫左想右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她雖不待見娘家那一家子人,也不是很喜歡石頭,可畢竟石頭還隻是個丁點兒大的孩子,之所以不待見她這個姑姑,也是被李秋草教唆的。


    去的時候她從空間裏取了點靈泉水。


    自從上次強子頭上被開瓢,她往自家水缸裏混了靈泉水,這家夥頭上的傷三天就愈合了,而且居然一點兒疤都沒留。


    後來又想到自己穿來第一天因為上吊,脖子上的勒痕也是兩天就消失,她就估摸可能是因為他們都喝了靈泉的原由。


    雖然還不能確定她的靈泉會有更驚人的效果,但不試試怎麽知道?


    強子見她要去陳家,便要跟她一起,說是天要黑了,他給她作伴。


    麥芽和稻花得知後,也都非要跟她一起去,於是她就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了。


    這是她嫁到楊家半年多來第一次迴陳家。


    陳家在村頭,但並不在路邊,距離村裏的主路還有一段距離。


    陳小丫帶著麥芽他們趕到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陳家院子裏依舊圍滿了人。


    老遠就能聽到李秋草撕心裂肺的哭聲。


    “石頭啊……我的兒……啊……你醒醒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娘怎麽活啊……嗚嗚……”


    還有羅氏,原主的娘。


    “李大腳,你個黑心肝的臭婆娘,你不得好死,你還我孫子,我孫子還那麽小,你咋下的去手啊……嗚嗚……你個惡婆娘……”


    李大腳這會兒也被嚇的六神無主,她被羅氏薅著衣裳,想逃逃不掉,想還嘴又心虛,全然沒了一開始殺過來要跟李秋草拚命的勁兒了。


    裏正和他老伴兒也在,陳長東也沒走。


    圍在院子裏的人看到陳小丫來,就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小丫,你這是來看熱鬧還是來幫忙的?”


    還有人更過分,“這斷了親又有啥用,到底流著一樣的血,我看這小石頭遭這罪怕還是跟她有關係喲!”


    強子一聽這話,氣的頓時七竅生煙,嗖的一下就衝過去理論:“亂噴什麽糞,這跟我嫂子有啥關係,你們是眼瞎還是耳聾,石頭成那樣明明就是李嬸子推的。”


    “就是,說到底也是石頭他娘自己惹的禍,憑啥扯上我嫂子!”麥芽也上前冷言冷語的盯著這些滿口胡言的人。


    稻花跟在大姐和小弟身後,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大有你們再敢胡說,我就咬你們的樣子。


    反觀陳小丫,一臉淡定。


    她繞過眾人,走到人前,見李秋草跪在地上抱著石頭痛哭流涕,陳家山在一旁垂著腦袋,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麽表情。


    想來,心裏定然也不好受。


    陳小丫來到陳長東跟前,“長東叔,能跟我說說石頭的情況嗎?”


    陳長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長歎一口氣,“後腦撞在石尖上破了個很深的口子,會昏迷不醒,一是失血過多,二怕是顱內出血了。”


    顱內出血?這麽嚴重?這種情況擱現代要是不及時手術搞不好也是要出人命的。


    “怎麽會這麽嚴重?那小石頭他……”


    “唉!這孩子能不能躲過這劫怕是隻能聽天由命了!”


    哪知揪著李大腳的羅氏聽到這話立馬丟了李大腳,又如瘋了一般衝到李秋草跟前,薅住李秋草的頭發又是撕扯又是亂打。


    “賤貨,淫婦,都是你害了我孫子,你咋那麽賤,我兒子哪兒對不住你了,你居然跑去跟陳大柱那個二貨鬼混,我打死你……”


    李秋草此時一心隻有石頭,根本顧不上婆婆對她的辱罵和撕打,整個人跟丟了魂魄一樣,任由羅氏薅著她搖晃的厲害。


    她懷裏抱的石頭也跟著她一起左搖右晃。


    陳小丫趕緊喊道:“快停下,你不能再晃了,石頭不能被這麽晃來晃去。”她三步兩步跑過去拉羅氏。


    可羅氏的瘋勁兒上來,哪裏是陳小丫能阻止的,何況她還大著肚子。


    陳小丫沒辦法,趕緊衝周圍看熱鬧的人道:“快過來幫忙拉開她,再晃下去,石頭就真沒救了。”


    裏正心裏一緊,縱然知道石頭生還的可能很小,還是趕緊推了身邊的老伴兒一下,又朝別人道:“都愣著做啥,快去幫忙啊!”


    要不是男女有別,他自己早就上了。


    有了裏正的命令,裏正老伴兒帶頭,一群婦人很快就把李秋草從羅氏手裏解救出來了。


    李秋草已經被抓花了臉,薅亂了頭發,連衣裳也被扯破了幾處,加上滿臉生無可戀樣子,看著實在慘不忍睹。


    不過這些都是她自找的,沒有人會可憐她。


    羅氏被拉開,但辱罵聲和哭聲依舊不斷。


    之前垂著頭的陳家山猛然抬頭,誰也看不清他腥紅一片的眸子,此刻他猶如一頭覺醒的雄獅,三步兩步走到李秋草跟前。


    “你跟陳大柱何時勾搭上的?石頭又是誰的種?”


    如泰山壓頂一般的話落到李秋草頭上。


    嚇的李秋草身子一顫,這還是她第一迴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她的心越發虛的厲害,可她對天發誓,石頭確實是她跟陳家山的孩子,因為她跟陳大柱是一年前才攪和在一起的。


    “說!你啞巴啦!”陳家山再次沉著嗓子逼問。


    一下讓李秋草失了心魄,手一鬆,石頭從她懷裏滾落,陳小丫迅速趁機把石頭抱走。


    等李秋草反應過來要朝陳小丫撲過去奪孩子時,又被陳家山一腳踹了迴去。


    原本罵的厲害的羅氏在聽到兒子質問李秋草時,懷疑的種子也漸漸在心裏發芽,所以,陳小丫抱走石頭時,她就沒上去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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