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盜們很強,但是他們的主人死了,氣勢散盡,剛才還喊打喊殺氣勢洶洶的盜匪們,馬上變成一群羔羊,不再有反抗之力,楊小瓜轉身不再管剩下的事情,他招了招手,馬哈木三個人和娜塔莎一起走了過來。


    “走吧,這裏沒我們的事情了。”楊小瓜吩咐馬哈木,然後頭也不迴的向著疏勒城而去,楊勇和拓跋嫣然緊隨其後,馬哈木看著娜塔莎五個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是還是什麽都沒說,也跟著離開,隻留下現場呆立的五個美麗少女,一群傭兵和匪徒,還有,一地雞毛。


    從姑墨到疏勒城還有漫長的路要走,大家是陪馬哈木去救心上人熱那亞的,不是和什麽美少女傭兵搭訕的,所以雖然馬哈木很想和自己的偶像說幾句話,還是忍住了,正事要緊,而且,這幾個偶像遠看很風光,走近了原來也隻是除了漂亮之外沒什麽特殊的富二代罷了,所以馬哈木雖然不至於偶像幻夢破滅,也沒有那種迷之崇拜了。


    “你說,疏勒城打得不可開交的,作為疏勒公主,怎麽還有閑心在千裏之外玩什麽傭兵抓匪徒的弱智遊戲?”楊勇打破了沉默,問馬哈木。


    馬哈木苦笑,“疏勒是一個國家,不是一個孤單的城市,每當戰爭來臨的時候,總是要把重要的人和財物運輸到後方來做一些萬全的準備的,萬一前線失利,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所以戰爭對於大人物來說,可能隻是財物和地盤的損失,除非滅國之戰,否則每一次都是老百姓付出生命和財產,國王什麽的,總是要保命的。”


    “哦,原來這樣呀,也有道理,那就是說瑪莎公主其實是逃離前線了?”楊勇似有所悟,他雖然負責情報,但是對於大人物的心態,並不是很了解。


    “也不一定。”拓跋嫣然迴答,作為一個郡主,她更了解上位者的心思,“公主王子什麽的固然會被轉移作為失敗後的兩手準備,但是通常也是為了戰爭的進行更順利,有的時候他們去後方要做一些外交工作,聯絡友軍換取援助,比如瑪莎這樣的,恐怕不是為了玩玩才和沙蠍拚命的,要知道戰爭時期,在前後方的運輸更是重中之重,誰也不可能容忍必經之路上有這麽一夥窮兇極惡的匪徒,一旦戰事膠著的時候,這些盜匪殺出來,可能對整個戰事都會有不可挽迴的損失。”


    “是呀,”楊小瓜點頭,“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可不是小問題,隻不過她們錯估了自己的實力,差一點給人家一口吞掉,如果真的那樣,恐怕疏勒城的軍心會潰散的吧。”


    “原來,是地位限製了我的想象。”馬哈木苦笑,自己以為自己很聰明,其實對信息並不掌握,更不懂戰略,所以說到歸其,隻不過是個憤青罷了。


    “也不怪你,上位者不會宣傳這些,他們不會說自己為了國家付出了什麽,因為私有製,家天下,他們付出了什麽都是應該的,沒有一個老百姓會同情他們,說出來反而是矯情了。”他想起後世的某位威爾斯利大學畢業的貴婦人,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去漂亮國發表演說,討要援助,國內不也是有人說去逃命甚至說喪權辱國的,殊不知如果沒有她的那一次演講,可能漂亮國就不會早早地援助,而我們的抗戰會走向何方,老百姓會多死多少,誰也不知道,曆史不容假設。就像是某個小品演員說的,有人負責麵子,有人負責裏子,沒了裏子,麵子也就不存在了。這麽想想,那位黃杉美少女瑪莎,其實也蠻可憐蠻值得尊重的,如果不是為了國家,誰會吃飽了撐的,放著優雅的貴族生活不過,反而去翻山越嶺,帶隊廝殺,差一點搭上生命和人格尊嚴呢。


    大家繼續行路,一路上人員益發的稀少了,隻有向東的逃難者,沒有向西的人,等走到了馬拉巴什古堡,卻發現已經變成了戰區,大隊的貴霜騎兵奔跑來迴,似乎要攻城的樣子,幾個人麵麵相覷,難道說疏勒已經陷落了麽?大家不再說話,繞過敵軍的營盤,繼續向前,無論如何,也要到了疏勒城,親眼看到才能知道一切。


    剛走了沒多遠,又有大隊人馬走了過來,卻不是貴霜騎兵,而是近萬名老百姓,哭爹喊娘的被上百貴霜人驅趕著迎麵而來,幾個人下意識的要避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貴霜人的隊長,一眼瞟見了幾個人,在難民隊伍前邊,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厚重的行囊,想不被發現都很難,貴霜人的小隊長一看,這是財路呀,豈能放過,催馬過來,鞭子一指,“拿下這幾個奸細。”就有十幾個士兵如狼似虎的撲上來,試圖抓捕他們。


    “唉!”楊小瓜歎息,“冤孽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何必呢,我本不願管你們,各有各的因果,可是你們非要和我結上因果,好可憐。楊勇大哥,”他扭頭吩咐,“盡量少殺幾個,打殘了就行。”


    “諾!”楊勇得到命令,催馬向前,降魔寶杖掄開了劈裏啪啦一頓抽,隻一眨眼的功夫,這撲上來的十幾個人就全部給打落下馬了,那個帶隊的百夫長正要下令,楊勇已經衝到眼前,輕喝一聲,“打!”也是一棍子解決戰鬥,把他像打高爾夫一樣抽下了馬鞍,其他士兵一看,就發一聲喊,一哄而散。這貴霜士兵和別的部隊不同,素來有三哥的傳統,順風仗打起來兇狠無比,一旦遇到挫折,那就跑的比麻雀還快,一個人趕跑了上千人絕不是笑話,當然了,三哥自稱是佛係,不說自己是慫貨,真實情況大家心裏都有杆秤。


    驅趕走了這些士兵,楊勇也不去追,就像是蒼蠅,趕走了就完事了,再看這些難民,沒人管了,立刻也作鳥獸散,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大家在路旁看著不停地歎息,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哆哆嗦嗦的,充滿了疑問,“你是馬哈木嗎?”


    馬哈木循著聲音望去,一個身穿華貴的黑色破長袍的老人正在看著他,滿臉的不確定,他趕忙跑過去,把老頭子拉過來,“阿拉米大叔?你怎麽在這裏?熱那亞呢?”


    原來這就是熱那亞的爸爸,疏勒城的裁縫,阿拉米,其實阿拉米並不大,才四十歲,但是古代人三十歲就當爺爺了,四十歲被當成老頭也就正常了,阿拉米哆哆嗦嗦的,“馬哈木,果然是你呀,你有吃的嗎?我已經好多天沒吃飽飯了。”


    幾個人趕忙把阿拉米帶到路旁,馬哈木取出了一個饢,掰了一小塊,又切了一小塊鹹肉遞給他,滿臉歉意的說,“不好意思,阿拉米大叔,我不能給你太多,餓久了的人一次吃飽會被撐破肚皮,你慢一點,啊,你怎麽全吞下去了。”


    阿拉米顯然是餓狠了,不管不顧,一口就把饢和肉全塞進了嘴,就像是害怕別人搶走一樣,嘴裏瘋狂的咀嚼,充滿了食物的粉末,看著極其的恐怖,阿拉米也為自己的迅猛付出了差一點噎死的代價,被憋得喘不過氣來,白眼亂翻,大家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迴來,然後齊齊歎息,怪不得說救人比殺人難多了,這都出了一身大汗了。


    阿拉米喘息了好久,這才平靜下來,開始訴說自己的遭遇。原來,一個月前,貴霜帝國突襲疏勒城,隻是清掃了外圍,抓走了很多老百姓,掠奪了財物,並沒有攻城,但是疏勒城內有很多趁著圍城不緊密逃出來的百姓反而中了圈套,如果老老實實躲在城裏,三哥沒辦法,你跑出來了,那就老實不客氣,反正你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而且還在野外無險可守,隻能被抓走,就這樣阿拉米一家就在逃難的時候被包了餃子,一般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的是男人被殺,女人做奴隸,或者男人和老人被送去當炮灰攻城,女人被抓走當奴隸,反正都差不多,對男人來說都是死,早死晚死而已,女人呢,能忍受屈辱和淩虐的就活下來,不能忍的也會死,戰爭,尤其是族群之間的戰爭,那就是一個人命賤如草的狀況。毫無意外的,阿拉米和自己的老婆、兒子被當成炮灰,驅趕過來攻擊馬拉巴什堡,至於說為什麽放過疏勒城反而攻擊馬拉巴什,那就是貴霜帝國高層的秘密了。


    聽著阿裏米絮絮叨叨的,馬哈木實在忍受不住了,就打斷了他,問道,“那熱那亞呢,她去哪裏了,是不是已經被。。。。”他實在是不忍心往下說了。


    “你先聽我說,不要著急,”阿拉米繼續絮叨,“其實呢,我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個,那個吧,熱那亞,其實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她”


    “阿拉米大叔,就算熱那亞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能這麽冷血的不在乎她的生死呀?何況,啥?你剛才說啥?熱那亞不是你親生的?”馬哈木懵了。


    “嗯嗯,”阿拉米臉上有一點窘色,“其實她是我們抱養的孩子,她的真實身份是,是某個神秘家族的傳承人,他們家族曆年來守護著冒頓單於的秘密寶藏。”


    “什嗎?怎麽又是那個該死的寶藏。”這迴輪到楊小瓜憤怒了,他本來是個不喜不悲的性子,喜歡冷眼看世界,所以很討厭無事生非的人和無事生非的事,現在他一直躲著這個該死的寶藏,結果,寶藏還就追上來了,想不管都不行,已經答應人家了,不能不顧熱那亞的死活,一諾千金,誠信才能夠無愧,才能夠保證修行之路一路暢通,所以這個因果找上門來了,自己隻好接下來了,無語。


    “那她隻是個孩子,什麽也不知道呀?”馬哈木很急,雖然聽到冒頓單於寶藏的時候,他的心不爭氣地跳了一下,但是總體來說,熱那亞才是他的愛人,他更關心自己愛人的安全。


    “為了熱那亞的安全,她被他的父母在剛出生的時候抱出來,放在了我的門口,還在繈褓裏放了一封信和一個信物,那信裏寫了熱那亞的身世,她屬於單於最忠誠的隨從,希拉裏家族,這個家族自從單於死後,世世代代守護單於的陵墓,每一代的繼承人為了防止被內部人暗害,都要送出去交給外人抱養,直到十八歲的時候再帶迴家族。據說,整個家族隻有族長和繼承人才知道如何進入寶藏。”


    “這不可能!”馬哈木打斷他的話,“繼承人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嬰兒,怎麽可能知道秘密,更不可能保守秘密。”


    “他說的沒錯,我來告訴你真相吧。”身旁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聲音,馬哈木抬眼望去,是一個不認識的外國神父,楊小瓜他們倒是認識,老熟人了,正是輪台城失蹤的那個基諾維耶夫主教,他的身旁還有一個藍眼睛的青年人,輪台城裏聲稱要追殺基諾維耶夫到天涯海角的羅平。


    “基諾維耶夫主教?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殺了那個老西佛逃過來的嗎?這個羅平先生還說要追你到天涯海角的。”楊小瓜很有些好奇。


    “其實是這樣的,”基諾維耶夫隻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以前的事情,繼續著阿拉米的話,“單於的大墓其實並不是多麽保密的事情,但是多年來一直沒人能進去,主要是打開大墓需要兩件東西,一件是藏寶的地圖,另外就是那個玉符,狼形玉符。”


    “聽說玉符有好幾個,是必須全部還是隨便有一個就行?”拓跋嫣然畢竟是女孩子,一聽到藏寶什麽的,眼睛就閃閃發光。


    “一個就可以了,匈奴王想東山再起,一定是後輩凋零了,那時候要是湊足七個玉符,說明要和其他族人瓜分,冒頓絕對不肯的。”答話的是羅平。


    “你不是說要追殺他嗎,怎麽也跑這裏來,還看著和平相處的樣子?”楊小瓜對財寶沒興趣,但是對羅平這個人還是有點興趣的。


    “不這麽說怎麽脫身,老西佛真正被殺是因為他偷走了那枚玉符,殺死他拿走玉符的其實是羅平自己。”又一個聲音加入了進來,正是許久沒有露麵的酒館老板羅傑。


    “羅傑先生,你”羅平一邊麵帶惶惑的說著,一邊把手伸向了腰間。


    “不用了羅平,你的手段我早就熟知了,”羅傑冷笑著,“不要試圖反抗,你看看周圍。”


    羅平看著周圍,四五十個壯漢獰笑著圍成了一圈,幾十把彎刀都指向羅平的咽喉,他麵色蒼白,頹然坐在地上,苦笑著舉起雙手,“好吧,我投降。”


    “羅平,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是偉大的阿提拉汗要這批財寶,怎麽還敢偷竊?你長了幾顆腦袋?”羅傑很不理解,作為匈奴王阿提拉(上帝之鞭)的貼身仆從,他潛居輪台城十年,就是為了冒頓的遺物,這件事盡人皆知,作為叱吒歐亞大陸的無敵王者,阿提拉予取予求,怎麽還有人敢於虎口奪食?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他,亞森羅平,法蘭克帝國的王子,潛伏在輪台的目的就是打亂阿提拉的計劃,不讓他侵略歐洲。”基諾維耶夫揭開了謎底。


    “可是你們到底是誰我不關心,我隻是想知道,我的熱那亞去了哪裏,她和你們又有什麽關係,我隻想要她安全。”馬哈木受不了這些人的扯皮了,嘮嘮叨叨的怎麽就扯到阿提拉身上了,阿提拉法蘭克什麽的太遙遠,隻有熱那亞才是他的心中所想。


    “你別急,熱那亞很安全,她是取得財富的關鍵人物,貴霜人會把她視若珍寶的,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折損的。”基諾維耶夫安慰馬哈木。


    “話說,熱那亞一個女孩子,就算你們說的她是希拉裏家族的繼承人,那又如何,她從小生長在外邊,又怎麽會知道藏寶的地圖在哪裏,如果她知道了,那她的養父也早就知道了,哪還輪得到你們!”拓跋嫣然說著還瞄了一眼阿拉米大叔。


    “小姑娘,你還是年輕呀,有些東西是深藏在血脈裏的,不需要文字傳承。”一個大胡子老者莫測高深的說,正是白小輪的老師丘力居,身旁跟著的當然是白小輪和保鏢察爾汗。


    “人聚的好齊呀!”楊小瓜讚歎了一句,然後又問“血脈傳承什麽的真的存在嗎?那不是迷信嗎?”


    “主人,迷信是什麽?血脈傳承我就有呀。”一個聲音突兀的闖入楊小瓜的腦海,他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牛,那牛也衝他眨了眨眼,楊小瓜苦笑,對呀,自己怎麽總把它(她)忽略了呢。


    “白家的人也來湊這個熱鬧了。”羅平的聲音很是陰冷。


    “你一個外邦蠻夷都可以湊這個熱鬧,我白家堂堂龜茲國主,為什麽不能。”丘力居反唇相譏。


    楊小瓜看著對方的大胡子,心中怪怪的,一個異族說另一個異族是蠻夷,這感覺,真的很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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