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察的喉嚨都氣的冒煙了,這群敵人真的太不講究了,就這麽大搖大擺在自己的麵前殺人越貨,然後逃跑,每一次自己趕到的時候,都能看見遠處的煙塵,地上的灰燼都還是熱的。可是追了五天了,就是追不上,當然,加察發現敵人的速度確實變慢了,以前自己總是能看見對方奔跑揚起的塵土,追了五天以後,基本能看到敵人斷後的部隊了,甚至還有暴斃的戰馬,顯然,這批敵人已經窮途末路了。


    “加察,不能再追了,我們的部隊已經累得不行了。”超童勸說。


    “叔叔,不行的是你老人家吧,聽說這些年你收了好多美女進帳篷,是不是已經掏空了身體,就像被烏鴉吃過的牛羊一樣,開始腐爛了呀。”加察譏諷道。


    “你,好心好意勸說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好,那就順著你來,看看你能怎樣!”超童也是氣急敗壞,男人不能說不行,何況是加察這麽陰毒的詛咒,哼,不管他,看著敵人的陷阱也要跳進去,我要看看他怎麽死的。但是,想了想又說,“也許叔叔是老了,身體跟不上了,這樣吧,我在後邊慢慢走,你帶著全部人馬去追敵人,如何?”


    “不用啦,我有兩千人足夠了,剩下三千人保護叔叔你老人家的安全。”加察刺激完了超童,又覺得不太好,他脾氣火爆,但是不笨,知道絕大部分是超童的部族,不會聽自己的,就隻帶著自己的兩千人去,加察自恃武功高強,嶺蔥無敵的猛將(他們一般不把覺如算進去,國王嘛,不需要打架),自己兩千對一千,怎麽也能贏,何況是還有自己這麽無敵天下的猛將。


    “好,那就你先去立功,叔叔做你的後盾。”超童陰笑著答應了下來。


    在一個被就劫掠的部落裏,楊勇吃飽喝足之後,看到天上飛過的一隻烏鴉,微微一笑,抹抹嘴,吩咐手下,“換馬,出發,這一大圈已經差不多了,我們領他們迴家吧。”


    加察發現,自己已經把敵人追的慌不擇路了,這一帶的地形他跑了好幾遍,已經爛熟在胸,再往前五十裏就是一座大山,戰馬在小山包上可以來去自如,但是說上山,那就很難了,敵人的馬速很快,越來越快,開始變向,顯然,敵人也發現了自己的方向不太安全,打算轉過去躲開這座山,從山邊的小路穿過去,穿過去就是一馬平川的大草原,自己就追不上了,加察吩咐加速,不顧一切,一定要在敵人穿過山穀前堵截住敵人,雙方都在拚命加速,不知不覺間,加察和後邊的超童大隊已經拉開了近百裏的路程,而逐漸向著鮮卑人為他準備好的死亡之路義無反顧的飛奔而去。


    “那個黃唿唿的家夥是誰?”山坡的樹林裏,楊小瓜坐在一塊石頭上,百無聊賴地和鐵鷹竊竊私語。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破破爛爛的羌人騎兵隊伍最前邊,有一員大將,騎著白馬,穿著一身金燦燦的盔甲,頭盔邊緣還有遺漏出來的根根卷發,這個人鷹鉤鼻子,碧藍的眼睛,身材很健碩,手裏端著一杆金燦燦的方天畫戟,那是威風不可一世。


    “加察唄,他們的部族有一個認知,覺得天神嘛,都是金燦燦的,所以能打扮的金燦燦的就是天神了。”鐵鷹無所謂的迴答。


    “可是,他們都很窮呀,牧民們的羊皮襖都破破爛爛的,就一個人穿成那騷包樣子,這不是明白告訴大夥兒我是主將,向我開火嗎?”


    “天神嘛,就是與眾不同的,而且,他們覺得穿成那樣子就刀槍不入了,還有,這些羌民和我們這裏的不同,不喜歡射箭,所以沒有被集火的概念。”鐵鷹老老實實地迴答。


    “好吧,”楊小瓜很無奈,“原來是別人的貧窮限製了我們的想象。大家收拾一下,準備出擊。”說著站起身來,順手取過一張大弓,抓了一把箭在手裏。


    山下的羌人的追兵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追上了楊勇,楊勇一聲唿哨,隊伍忽然變陣,劃了兩個圓弧,一左一右,分散開來,繞山而走,加察的人馬則是越追越快,巨大的慣性讓他們來不及跟著轉向,直接向山坡衝來。


    楊小瓜手裏的巨弓嘎吱吱拉開,然後對著陣前那個金甲將領就是一頓狂射。嗖嗖嗖十幾隻箭在一眨眼的功夫就離弦而去,然後慘叫聲不絕於耳,大家定睛看去,隻見,加察身邊的護衛紛紛落馬,隻有加察一個人穩坐馬鞍,周圍十幾米的範圍內,一個人都沒有了,一副鶴立雞群----啊不,應該說鶴立草叢的景象。


    眾人鼓掌叫好,“公子爺神射,好厲害呀。”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楊小瓜赧然,“射偏了,本打算射加察的,誰知道誤傷了其他人。唉,十幾箭都射不準,看來這輩子當不了射雕手了。”眾人麵麵相覷,心中凜然。


    “都看什麽看,還不給我出擊!”鐵鷹的厲聲嗬斥打破了僵局,大家紛紛上馬,衝向敵陣。鐵鷹手裏拈著丈八蛇矛槍,催動烏騅馬,走在最前邊。本來,羌人的騎兵正打算學著楊勇的軍隊一分為二,打算變陣的時候,埋伏的四千精兵以逸待勞,一衝而下,隻用了幾秒鍾,雙方就衝撞在了一起,有備打無備,四千對兩千,陣容整齊對混亂,大屠殺開始了。


    嶺蔥的羌人還處於奴隸製的初級階段,並沒有演化出完整的民族文化,更沒有什麽完備的軍事素養,說良心話,除了悍勇不畏死之外,他們對於戰爭的認識還不如馬匪,還處於崇尚個人武力的那種階段,什麽陣型呀,協助呀,一概不懂,就是硬衝硬打,而鐵鷹的這五千人馬,都是馬匪、家奴、刀客出身,要說悍勇還真沒有怕過誰,再加上這些天的訓練,已經有了一些正規軍的雛形,雙方初一接戰,北魏軍隊就把羌人的隊伍分割成很多小塊,然後就是反複衝擊,處處以多打少,真的就像是大人打孩子一樣,再勇猛的孩子也不過是熊孩子,沒有家長的庇護,不過是渣渣罷了,一炷香的功夫,兩千羌騎就隻剩下兩千戰馬和地上躺著的兩千死人和傷號了,唯一還坐在馬上的就是這群熊孩子的家長加察了。


    加察掄動大戟四處攻殺,但是這些卑鄙無恥的北魏騎兵根本不和他單挑,就像是足球場上的遛猴訓練一樣,他向東,北、南、西邊就給他一下,他向西,西邊的對手後退,另外三個方向不失時機的亂刀砍下,氣得他哇哇大叫,仗著悍勇和一身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強行突圍,向後直奔超童三千人馬的方向衝過去。


    鐵鷹經這一戰看穿了嶺蔥羌騎的外強中幹,心中大喜,也不和這個窮寇硬拚,隻是不急不緩,驅趕著加察向超童的三千人馬逃去。


    加察心裏十分的憋屈,作為嶺蔥的第一猛將,加察並不是浪得虛名,他伴隨著覺如四處征戰,斬殺名將無數,就是在奪取臨洮的戰役中,曾經一戰斬將五員,把臨洮的郡守,號稱北魏第二猛將的辛巴克一招斬殺,威震敵軍,這才奪下了臨洮城,被慕容瑍尊稱為嶺蔥第一神將,還起了個外號摩雲金翅,從那以後他就十分驕傲,相信世界上沒有人能打得過自己,而這一次,這一次也是非戰之罪,仍然沒有人能夠打得過自己,隻不過是兵娃子打光了,五千敵人都沒能把我加察傷損分毫,隻要我帶著剩下的三千人馬再殺一次,保證能全殲敵軍,加察恨恨的想著,策馬疾奔。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胯下的那匹來自天神高原的神馬,在這不停的奔跑中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了。


    終於,一聲嘶鳴,轟隆一聲,加察胯下的白馬魂歸淨土佛國,它哀怨的睜大了眼睛,無聲的盯著自己的主人,這個可悲可憐的大英雄。


    加察身體一震,落到了地上,差一點被慣性摔倒,不過,作為天生神力的他,並沒有因為厚重的鎧甲而感到動作遲緩,就算有也不會承認,他依舊穿著那一身沉重的金色鎧甲,轉身要去搶奪一匹戰馬騎乘。


    追趕的士兵讓開,這家夥窮寇莫追,誰跟他拚命誰倒黴。這時候鐵鷹催馬趕上來,雙手擰槍,人借馬力,馬借人威,快如閃電一般,全力一槍,打算洞穿加察的胸膛,加察不閃不避,金色大戟一個螺旋,就像森林巨蟒敞開了血盆大口,要把鐵鷹的蛇矛吞噬進去,鐵鷹輕咬牙關,眯起雙眼,八寸長的槍尖真的就像毒蛇一樣,猛地竄入方天畫戟構成的血盆大口之中,就看是蛇矛洞穿了加察,還是加察的畫戟絞殺了毒蛇。


    當的一聲大響,然後就是令人牙酸的咯吱吱聲音,鐵鷹驀然睜大了眼睛,這個家夥的盔甲上竟然連一個破損都沒有,硬生生的彈開了鐵鷹的槍尖!鐵鷹抽槍,但是槍尖被方天畫戟鎖住了,竟然抽不出來,兩個人開始像拔河一樣,旋轉起來,瘋狂的旋轉,一個要奪去敵人的武器,另一個要奪迴自己的武器,互不相讓。


    無數士兵在旁邊呐喊助威,為自己的主帥加油鼓勁兒,鐵鷹在北魏朝廷裏是出了名的猛將,但是他的猛並不是蠻力過人的那種,更多的是槍法過人,打架的智慧超人,靠著機智靈活讓無數敵將的頭顱成就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現在這種情況,鐵鷹知道自己的力氣沒有加察大,心中也是暗暗咋舌,這個家夥連著幾千裏來迴奔波不眠不休,連馬都累死了,可是他穿著重達百斤的重甲,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力氣,真的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雖然如此,鐵鷹並不害怕,雙手一按一壓,手裏的長矛就和馬鐙上的掛鉤鎖在了一起,現在變成了加察和鐵鷹的戰馬角力了,鐵鷹自己隻要把握平衡就可以。加察不能鬆手,鬆手了就變成赤手空拳了,雖然說有人生撕虎豹什麽的,但是很顯然,在戰場上不用兵器,用手撕人(比如生撕鬼子?)看著好像很爽,但是真的很愚蠢,立威可以,要是對手不害怕,那就是自己人設崩塌的開始了。


    加察真的很厲害,竟然能用自己徒手的力量拉動鐵鷹的馬,而且還包括了一人一馬的體重,被他硬生生扯到了身前,說時遲那時快,鐵鷹在間不容發的一瞬間從背後摘下了一柄打將鋼鞭,掄圓了照著加察的後腦就是一下子,鐵鷹也是夠狠的,你不是刀槍不入嗎,那我就試試,你的腦袋是不是硬過鋼鐵?


    鋼鞭(包括鐧)這種東西,是中國的特殊發明,專門針對重甲武士的防護,當盔甲足夠堅硬,讓刀刃或者槍矛無法破防的時候,就要依靠這些鈍器對盔甲進行打擊,就算盔甲足夠堅硬,裏邊的肉體可是柔軟的,隻要裏邊的人被震傷,骨骼內髒碎裂什麽的,那盔甲再完好又有什麽用呢?


    鐵鷹借著加察拉扯的力量加上自己從上而下的猛擊,等於合兩個人的力量對付加察一個人的腦袋,加察很自負,一向號稱刀槍不入,但是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刀槍不入,就算是鋼鐵,那衝床一下子不也就要圓要扁隨便拿捏嘛。加察不敢硬抗,躲也躲不開,隻能偏了一偏頭,躲開對後腦的打擊,用肩膀硬扛住了這一下。就聽見啪,嘩啦啦的聲音,不大,並沒有那種激動人心的震蕩,加察的鎧甲被一下子打的四分五裂,滿地碎金片(過去所謂的金甲其實是銅的,最多鍍一層金水,銅是一種很柔軟的金屬,這一點大家是知道的。)加察真不愧是十三太保的橫練,挨了這一下,肩胛骨也沒有碎裂,隻是皮膚免不了腫脹破裂。


    這一下把加察給疼的,臉都綠了,他哪吃過這種虧,怒吼一聲,丟掉了手裏的金戟,猛撲上來,就要用生撕虎豹的異能,要撕了鐵鷹。鐵鷹一招得手,把馬一旋,單手取迴了自己的長矛,順手就插向加察那正在怒吼的血盆大口,這要是插進去,從嘴直接入喉,就算是加察刀槍不入,那也不包括內髒呀,趕忙就把嘴給閉上了,雙手一劃拉,咦,真的是急糊塗了,原來自己還有一把腰刀呢,加察左手拔刀,奮力一擋,要擋開鐵鷹的槍尖。


    這個人在怒吼的時候突然閉嘴,會影響整個唿吸係統,更會讓人的精氣神受到沉重的打擊,所以加察的倉促一擋,最多有他平時力量的一半,所以雖然說擋開了那一下,但是僅僅是擋開了,人在嘴巴被襲擊的時候很習慣的會低頭閃躲,鐵鷹抽槍,右手一掄,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發出了淒厲的尖嘯聲,槍刃對著加察的後頸劈下,加察左手刀一翻,刀背衝裏刀刃衝外,一個蘇秦背劍式,護住了自己的頸背。當的一聲硬碰硬,槍尖狠狠地砸在了刀刃上,在這種碰撞的時候長兵器有天然的優勢,力矩原理呀,槍的力矩是多少,掄起來的動能又是多少,加察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肉體扛著了這一擊,內髒免不了被震蕩了一下,十分的不舒服。


    這時候,戰馬已經到了加察的背後,馬尾巴正對著加察的後腰,鐵鷹鬆左腳踹右蹬,戰馬向右旋轉,掛好了鋼鞭的鐵鷹雙手擰槍,接著戰馬這一旋的衝力,人馬合一,轉到了加察的左後方,鐵鷹大吼一聲,“著!”加察剛剛左手刀擋開那一擊,正在震蕩中沒有恢複呢,手還半舉著沒有及時收迴,鐵鷹的一槍就惡狠狠的插進了加察的左腋下,正是傳說中的絕招“臥馬迴身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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