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著牛妖七扭八拐的走了好久好久,這才來到一處深潭,牛妖用前蹄一指,“就在那裏了。”


    大家仔細看了半天,這才發現,原來在水潭邊上有一座山崖,山崖上掛滿了藤蔓,山體一直延伸到水潭的岸邊,水潭的岸邊並不是平的,而是一邊高一邊低,在水麵上大約一米的地方有一個半橢圓形的洞口,可以猜出來,大半個洞口隱藏在水下,楊小瓜換了衣服,跟著牛妖一起跳入水中,鑽了進去。


    洞穴是甕狀的,一進去就是滿洞的水,然而,遊出去幾米之後,洞體就上升了,四壁全都是山岩,整體也變得很幹燥,牛妖化作了人形,領著楊小瓜繼續往前走,走了十幾丈遠,就是一個迴廊,然後楊小瓜驚訝的發現,裏邊竟然是個很完善的大型民居,有臥室,有客廳,有廚房,還有五穀輪迴之所,當然了,因為身軀龐大,這裏的所有房間和設備都比人類的居所大上十倍。牛妖領著楊小瓜來到一個似乎是書房的地方,裏邊有石頭的桌椅板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走錯了片場,變成了西遊記的水簾洞。石桌上有一個匣子,開著蓋,裏邊是一卷帛書,楊小瓜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用甲骨文寫著一堆文字,楊小瓜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幸虧自己有謝靈運做文學老師,要不然也是大字不識了,那謝靈運文采風流,就算是詩仙李白也是極為崇拜的,自然是經史子集無一不精,對於古代的各種文字也是深有研究,楊小瓜也就學了不少,他輕輕念道:


    花花吾兒,


    見字如晤,當初我在澠池大戰中,主人和其餘諸位一戰而歿,為父就心灰意冷,逃入深山,逍遙自在,遇到了你母,後來就生下了你,本來應該盡心撫養你長大,然而主人被封為東嶽大帝,又召喚我前去輔佐,隻好把你母女留了下來,臨走時,把我族的修煉秘籍留在這卷帛書裏,你可以參照修行,等成功之後,可以去泰山找我,父女相見。另外,主人封神,凡間的器物就無用了,留下來主人的盔甲兵器還有兵書戰策等物,你如果遇到有緣人,可以贈與。


    父 清靈子


    楊小瓜喘了一口氣,轉身問牛妖劉玫:“你叫花花?”


    “嗯額嗯,”牛妖一臉漠然,“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當時叫我花花,不過,她死之後就沒人再叫,如果,主人也可以這麽叫我的。”


    “好的,那麽花花,看來你老爸就是東嶽大帝的五色神牛了,他給你留下了傳承秘籍,我讀給你聽吧。”


    “多謝主人!”牛妖花花想下拜,被楊小瓜攔住了,“別那麽多事兒,我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你幫忙了,你安靜聽著。”於是楊小瓜把這份秘籍從頭到尾讀給牛妖,這份東西是專門給牛妖準備的,所以讀起來並不晦澀,很容易就記下了。


    楊小瓜把帛書交給牛妖,花花張開大口,一下子就吞了下去,嚇了楊小瓜一大跳。“你幹嘛?”


    “主人不用著急,我們習慣把需要保存的東西吞進肚子裏,不會被損壞的,你知道我們是反芻動物,前邊的胃裏沒有胃液,不會損壞東西的。”牛妖眨巴著大眼睛說。


    “哦”楊小瓜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把這事兒給忘了,你嚇我一跳。”說完,他繼續檢視房間,看到另一個桌子上有兩個箱子,一大一小,他走過去打開小箱子,隻見裏邊是一件金色的鎖子連環甲,在正中的護心鏡上,有一個手印,他好奇的把右手按在那個手印裏,突然間,那副鎧甲閃爍出奪目的金光,楊小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金光籠罩住了,好久好久,金光消退,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包裹上了一層金色紋路的甲衣。自己取出鏡子照了照,歎口氣:“挺好的寶貝,就是太奪目了些,要是能低調一點,讓人不注意就好了。”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光芒閃爍,原本金燦燦的鎧甲變成了灰黑色的坎肩兒,頭盔變化成普通的道巾,重新換上道袍之後,就完全看不出來異樣了。小瓜讚歎道:“真是好寶貝,快趕上大師兄的棍子了。”


    再打開另外一個大箱子,裏邊仍然是一副鎧甲,隻是大了很多,正中央赫然是個蹄印,楊小瓜心內了然,把花花叫過來,讓她把蹄子放進去,果然也變成了一副灰黑色皮甲,包裹在花花的身上。


    另外一個桌子上是一個黑絨的套子,足有一丈多長,打開一看,是一根虎頭湛金槍,槍杆是不知名的黑色金屬製成,槍身上鐫刻著金色紋路,槍頭處是一個吐著舌頭的老虎,一尺多長的舌頭就是金槍的槍尖。楊小瓜把槍拿在手裏,一擰一抖,槍芒大作,隻一閃,石壁就被光芒刺出來一個四五尺深的大洞。


    “好厲害!”雖然心知肚明這是一件神奇的寶物,卻也沒想到有這麽厲害,他隨手舞了個槍花,還槍入鞘。“不知道能不能和大師兄的棍子一樣變小?”思念至此,他試探的喊了一聲“小”,果然,大槍刷的一下子變小了,如同一根筷子,他順手插入了自己的發髻,也學拓跋嫣然的樣子把武器變成了頭簪。


    剩下的零零碎碎很多,楊小瓜把他們收拾一下,用一個虎皮的大包袱把這些東西包好,一股腦的掛在花花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她的頭發一下,吩咐道:“走吧。”


    花花答應一聲,和小瓜一起出了山洞,在洞門口設下禁製,然後走上岸邊。眾人一看背著大包袱,就明白了一定是滿載而歸,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八卦到刨根問底兒的地步,各自會意就好了。


    花花重新變成一頭黑牛,背上馱著大包袱,楊小瓜也不騎著它,畢竟大家都在步行,自己騎牛也不像話,花花在這片森林裏就是王者的存在,領著大家穿山越嶺,很快就走出了莽莽叢林。這時候已經是第二個清晨了,大家走了一夜,坐在山坡上,建立帳篷,打水洗漱,準備做飯。大家分工明確,有的打水,有的做飯,有的砍柴有的支帳篷,不分高低貴賤,做起事情來也是其樂融融,沒有多久,炊煙就嫋嫋升起,一股飯香撲鼻而來。


    牛妖是草食動物,自己悠閑的啃著青草,順帶弄了一盆米飯作為零食,慢慢的咀嚼。大家早飯晚飯合作一頓,所以比較豐盛,有飯有菜有肉湯,楊小瓜掌廚,吃的大家人人吮指不已。吃飽喝足了,大家各道珍重,就鑽進帳篷去睡迴籠覺了,隻剩下一頭黑牛臥在大青石上眯縫著眼睛似睡非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正在和周公進行親切的會談的時候,山下想起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把大家吵醒,每個人都是和衣而臥,所以也沒有怎麽整理,抓起手中的武器,就跑出來查看。


    隻見山下的官道上,一群黑衣騎士圍著一隊馬車和侍衛對峙,有兩員將領已經殺作了一團,周圍的人不停地搖旗呐喊擂鼓助威。


    由於距離較遠,所以也看不清楚是誰和誰在打仗,為什麽要打。這幾個人都是久經風浪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自然不會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的想法,大家迅速收拾東西下山,好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大家走下山坡,也不掩藏行跡,大大方方地到了路旁,隻見路邊的兩撥人馬,一撥是清一色的黑衣人,大約一百多,另一撥就是昨天看到的清河崔家的那位崔三爺帶的商隊,也是一百多人,但是雙方的戰鬥力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一方是有備而來,清一色的戰士,一方則是家丁車夫掌櫃的烏合之眾。


    昨天那個坐在黃驃馬上的美貌少女也在,她雙眼緊盯著戰場,雙手緊抓韁繩,雙唇緊咬,胯下的馬來迴踱步,顯得十分緊張。


    隻見戰場上,雙方的戰鬥已經初見端倪。那崔三手使一口長柄砍刀,大刀舞得如同雪片一樣,反觀對麵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蒙麵大漢(其實這群黑衣人都蒙麵),用的兵器是長矛,大刀不停的進攻,長矛在不停的防守,但是守的很嚴密,一時半會兒根本攻不進去。本來要是這樣打下去,不一定誰會贏,但是這個姓崔的已經快五十歲了,年老不講筋骨為能,力氣再大也有個限度不能持久,所以很明顯崔三爺的額頭已經開始流汗了。


    在場的黑衣人不由得大受鼓舞,開始步步緊逼,有一個年輕的家夥已經迫不及待的撕下了麵罩,一臉淫笑的逼向那個美麗的少女,“崔媛姑娘,你家的老管家已經不行啦,跟少爺走吧,從此吃香的喝辣的,本少爺家裏也是高樓美宅,吃喝不愁,不比你清河崔家差,到時候你再給少爺生十個八個兒子,少爺一高興說不定還能把你扶正了,做個正室夫人,也是你幾輩子的福分。”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少女的臉,不停吞咽口水,仿佛要把對方吞咽入肚一半。


    那少女崔媛也是崔家的嫡女,身份尊貴,豈是一個普通公子哥能夠羞辱的?五姓女的身份地位比公主還要高,李世民當年求取都被斷然拒絕,可想而知,在世家眼裏普通貴公子的地位。所以崔瑗不由得厲聲嗬斥:“看什麽看,再看摳了你的眼珠子去!你敢動我一根頭發,我崔家就讓你舉族盡墨!”


    “哈哈哈”那個年輕人仰天大笑,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崔小姐,你錯打了算盤呀,我隻要把今天在場的人殺個一幹二淨,你崔家如何知道是我做的呢?來呀,給我殺!”說罷揮手下令。


    “諾!”全體黑衣人齊聲答應,馬上獰笑著包圍了在場的商隊成員,開始砍殺。大路上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哭號求饒的聲音,到處是流血,現場慘不忍睹。


    那個正在戰鬥的崔三爺,看到這幅場景,不由得氣往上撞,雙眼血紅,勢若瘋虎一般。拚命廝殺,可惜他的對手守的很嚴密,不論他怎麽攻擊,都是穩如泰山一般,絲毫不露破綻。


    “奸賊,你竟然敢殘殺無辜,我和你勢不兩立!你你你不得好死!”崔媛厲聲喝罵。


    “哈哈哈,”那個少年公子哥又是一陣淫笑 ,“崔小姐,你罵吧,你罵人的樣子好動人呀,我現在都忍不住要和你一起行周公之禮了,哈哈哈哈!你喊吧,你罵吧,反正這裏除了我的人不會有一個活口存在!”


    如果就這樣發展下去,當然,讀者們是不同意的,大家都強烈要求有一個破喉嚨跳出來管閑事,這才符合大家的閱讀口味,於是破喉嚨出現了,但是這個人卻是來自黑衣人的團隊。一個眼神比較好的打手發現了路旁的看熱鬧五人眾,於是沙啞著嗓子喊道;“公子,這裏有幾個外人,怎麽辦?”


    那個年輕人臉上閃過殺意,“蠢材,我不是說了嗎,現場的外人全部要死,全部,懂嗎!”


    “諾,”那個沙啞著喉嚨的家夥大喊著:“弟兄們跟我上,殺光這些家夥。”一大群人手執利刃撲向五人眾,可能是為了害怕逃跑,他們是騎著馬衝過來的。


    楊小瓜苦笑的看了看拓跋英,又看了看小臉憋得通紅,雙拳緊握的拓跋嫣然,噗嗤一聲笑了,拓跋嫣然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找迴了小孩子心性,不再是以往那個冷靜、睿智、時時權衡的女諸葛,變成了純淨的小女孩,找迴了嫉惡如仇,惜老憐貧的善良本色,楊小瓜雖然知道這是她修行的一個階段,但也是很有一點好奇,竟然可以這樣。不過好奇歸好奇,人家打上門來了,總不能裝聾作啞吧。


    想到這裏,楊小瓜看了一眼拓跋英和楊勇:“你們兩個誰去打發了這些蒼蠅?”


    拓跋英不忿:“你為什麽不去?”


    楊小瓜聳聳肩:“我還小,打打殺殺的太血腥,不好,我還在長身體呢。再說了,這麽大的一個美人兒,英雄救美的機會呀。元公子,你要是不去,我就讓楊勇師兄去,到時候美女對他傾心了,你可別怨我。”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不過,我要是萬一寡不敵眾了,你們可不能在旁邊看笑話。”拓跋英拿起大鐵鏟說道。


    “你放心的去吧,就算看在小師妹的麵子上,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楊小瓜無所謂地說。


    楊勇從行李擔子裏抽出自己的鐵扁擔,說道;“我給你壓陣。”


    “嗯嗯嗯,”拓跋英很滿意,“還是我這個未來的妹夫講義氣,不像某人,光知道看熱鬧,明明自己最厲害,偏要裝小孩。”


    拓跋嫣然一聽不樂意了,“哥哥你亂說什麽呀,我師兄本來就年紀小呀,而且師兄是出家人,不願意殺生也是正常的呀。”


    “唉,”拓跋英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女生外向呀,看來我剛才說未來妹夫的說法不夠全麵呀。”說完縱身一跳,躲開了妹妹惱羞成怒的一拳,直接迎向衝過來的騎士。


    沙啞喉嚨的武士衝在最前邊,一看有一個手持大鏟的農夫攔住去路,不由得一聲厲笑,眼中殺氣彌漫,縱馬掄刀直劈拓跋英的腦門。


    騎兵對步兵,最大的優勢就是速度和衝擊力,如果是軍隊交戰,輕騎兵會畫一個弧線攻擊步兵的側翼,通過弓箭之類的遠程武器先消耗敵方的士氣,然後慢慢磨死敵人,重騎兵會排著整齊的陣列,衝擊中間,把敵人踩踏而死。單對單的時候,騎兵的優勢就很小了,可是這個家夥明顯覺得自己騎著馬,對付一個農夫那明顯是手到擒來,所以毫不猶豫的猛衝猛砍。


    但是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拓跋英並不是普通的農夫,而是一個打過很多仗的草原人,所以拓跋英看見他來勢很猛,並不害怕,隻是在馬匹快踩到身上的時候才輕輕的往旁邊一閃,讓開了馬匹的衝擊,手裏的耒耜恰到好處的往前一送,這耒耜和普通的鏟子不一樣,是精鐵打製而成的,邊緣鋒利無匹,這一送正好到了對方的脖子前邊,黑衣沙喉嚨等發現過來已經來不及了,等於他利用馬的速度,把脖子送到了大鏟子的鋒刃上,他隻來的及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就覺得脖子一涼,自己就升到了高空,感覺能看到很遠很遠,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拓跋英一招斬了沙喉嚨,順手抓過韁繩,翻身認蹬,一腳踹飛了無頭死屍,自己坐在了馬上,返身殺向剩下的十幾個黑衣人,楊勇邁開步子緊跟在他的後麵保護他的側翼不被暗算,這是幾個家夥一看見首領被一刀斬,都嚇得夠嗆,有的急忙前衝,有的迴身要逃,隊形大亂,拓跋英一馬當先,手裏的大鏟上下翻飛,拍、砸、鏟、劈、刺,轉眼間就把好幾個敵人斬落馬下,楊勇也緊跟其後,奪了一匹戰馬,並不前衝,隻是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配角,在後方護衛,畢竟楊小瓜說得好,這一次要讓拓跋英出風頭,表演英雄救美,不用別人過多的表現,反正這隊黑衣人雖然精銳,但是很明顯指揮有問題,隻是胡亂廝殺,硬生生的把團戰玩成了被單挑。


    拓跋英宛若常山趙子龍附體一般,在黑衣人的隊伍中殺進殺出,把他們的隊伍衝的七零八落,這個打仗講究的就是士氣,其實崔家的護衛並不是很弱,但是因為首領崔三爺被敵人一個無名將領纏住了,而且還處於下風,自己的可戰之人也少,這才士氣低落顯得毫無反抗之力,現在一看來了援兵,而且這個援兵很厲害,立刻就士氣大振,開始和敵人有模有樣的對攻起來。


    那個公子哥一看被逆轉了,不由得破口大罵,也摘下了自己的武器,一口長铩,直撲拓跋英。長铩是一種秦漢時期很特殊的武器,外形很像斬馬刀,有雙麵直刃,尖銳的矛尖,還有一個很像鳳翅鎏金鏜的小翅膀,十分沉重,舞動起來並不容易。他催動自己胯下的踏雪烏騅馬,舞動長铩,怒吼不停:“哪裏來的泥腿子,竟敢壞你家少爺的好事,本少爺一定要把你砍成碎片。”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這少年雖然性格狠戾,殘忍好殺,但並不影響他的武力值很高的事實,手裏的長铩舞動起來唿唿帶風,矛尖如同毒蛇一般,圍繞著拓跋英不斷的攻擊,拓跋英也抖擻著精神揮動大鏟和他打在了一起,長铩的攻擊方式以刺擊劈砍為主,靈活多變,而大鏟呢,則是格擋斬殺,兩種風格聚到一起,那真是上山虎遇上下山虎,雲中龍遇到霧中龍,打了個難解難分。兩個人年紀都差不多,皆是二十歲上下,騎術相當,但是風格迥異,那少年公子雖然是金枝玉葉,但是殺法狠戾,步步緊逼,而拓跋英則是以穩為主,喜歡防守反擊,雙方越打越心驚,都是平生少有的對手,各自加著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輸了沒關係,把命丟在這裏那就不值得了。


    兩個人打著打著,突然那個少年把長铩往外一封,大喊一聲:“停!”主動退後了一步。拓跋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後退了一步,立馬橫鏟盯著對方,不知道對方出什麽幺蛾子。


    少年擰眉,一臉嚴肅,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陰邪狠戾之色,用手裏的兵器點著拓跋英:“本王拓跋俊,我看你武藝不俗,十分欣賞,你是何人,師承何處?可敢報上名來?”


    “啊????”拓跋英一臉悚然之色,“拓跋俊?新興王拓跋俊?”


    “不錯,正是本王,你呢,叫什麽名字?”拓跋俊一臉的和顏悅色。


    “啊,這個。。。。”拓跋英嚇了一大跳,心說這迴慘了,對方竟然是那個拓跋俊,皇帝拓跋燾的最小的弟弟,早聽說他武功超絕,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可是,我是去平城入質的,要是給他知道了我是誰,那我們豈不是全家都完蛋了,自己雖然是王世子,可這個家夥卻是堂堂郡王,皇帝的親弟弟,早聽說這個家夥貪圖女色、性格乖張、睚眥必報,現在已經把他得罪的死死的,當然不能讓他知道我是誰。想到這裏他暗自慶幸,幸虧我易容成誰也不認識的樣子,連身材都變了,要不然想隱瞞都瞞不住。


    正在他左思右想之際,拓跋俊著急了,“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這個嘛,”拓跋英心說我叫什麽好呢,現編也來不及呀,正在猶豫之間,就聽見旁邊一個清脆的聲音迴答:“他叫雷鋒,咋地,你不服哇,不服就打到你服,雷鋒師兄,快點扁他,你還等著讓他請你吃午飯咋地?”


    拓跋英一看,正是楊小瓜,心裏高興,還是這個小師傅,額,小兄弟,也許是小妹夫?不管是啥啦,反正多虧了他解圍了,也對哈,兩方正打仗呢,哪有功夫閑扯,夜長了夢多,趕緊把他打跑了了事,想到這裏揮動大鏟又撲了上來。


    這時候的楊勇也已經不再看熱鬧了,他騎馬衝向和老者作戰的大漢,大喊著:“崔三爺你先休息一會兒,把這個個功勞讓給我吧。”


    那個老頭子也不傻,趕忙借這個機會讓開,迴到本隊整理一下幫助大家迎戰。楊勇麵對這個大漢,看見換人了也不是很著急,直接問道:“你是什麽人,竟敢管我家王爺的閑事兒。”


    楊勇大笑:“那你又是什麽人,竟敢為虎作倀?老子沒有管閑事兒呀,是你家王爺說要趕盡殺絕的,既然敢來殺老子,那老子就殺了你們也是理所當然。”


    那個大漢麵色不豫,一把撕下麵罩,“我乃新興王賬下功曹威烈將軍慕容良,你是何人?”


    楊勇哈哈大笑,“原來是個功曹呀,不老老實實在家裏呆著,偏偏出來送死,可惜了。”說完揮動手裏的大扁擔迎頭就砸,慕容良手舞長矛截架相還,兩個人就打在一起了,楊勇天生神力,又在名師指導下勤加練習,個人單挑的實力在楊家絕對是能排到前五,不然也不會被選為貼身侍衛長,他手裏的大扁擔。其實也不是扁擔,而是一根降魔杖,因為用來挑擔子,所以被人以為是扁擔了,這根降魔杖那是千年鐵樹的樹心磨製的,雖然看上去其貌不揚,但是堅固無比,遠超精鋼,重量卻輕了好多,八尺長茶杯口粗細,卻隻有不到十斤的重量,它在楊勇的手裏舞動如飛,力大招沉,逼得慕容良節節後退,慕容良剛才和那個崔三爺打,頂多使出了三成本事,隻是在逗著玩,現在不同了,是拚盡全力才能保證不會被一棍子打趴下,兩個人打了三四招,慕容良就扛不住了,被楊勇一個反背犀牛望月,一棍子捅在了咯吱窩上,慕容良雖然穿著鎧甲,可那裏是全身筋脈的聚集點,脆弱無比,再加上楊勇的神力,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能捅出個洞來,這哪裏捱得住,不由得口噴鮮血,一聲大叫,從馬上掉了下來。楊勇也不管他,轉身催馬衝向其他敵人,這些家夥一看連慕容將軍都被幾下子砸趴下了,自己哪敢去送死,立刻四散逃走。


    這時候拓跋英和拓跋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拓跋英知道對方身份尊貴,所以不敢戀戰,用盡全力進攻,這個拓跋俊武功很厲害不假,但是一直高高在上,平時沒有機會真正的參與生死之戰,也沒人敢和他硬碰硬的真打,就像曹操的兒子曹彰一樣,頂多是個二流武將卻因為身份被曹操吹的好像天下無敵一樣。


    拓跋英就不一樣了,那是真的見過血的,雖然隻差這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就足以決定勝負了,兩個人打到了十幾個迴合,拓跋英找到了一個破綻,反手一個青龍出水,拓跋俊往外一封,大鏟借勢一個旋轉,拓跋俊來不及招架,被大鏟一下子拍在肩頭上,拓跋俊一聲慘叫,肩膀就被拍了個骨折,身子往前一趴,座下的烏騅馬一聲長嘶,落荒而逃。


    主子一走,其他的黑衣人自然也就跟著一起逃走,不再戀戰,崔家的人收拾戰場,治療傷患,忙個不停。這時候崔三和崔媛兩個人趕了過來,崔三衝著拓跋英和楊勇抱拳行禮,“多謝雷鋒公子相救,老朽崔府的管家崔華,這位英雄如何稱唿?”


    楊勇嗬嗬一笑,漢鍾離走了過來:“無量天尊,這位崔先生和崔小姐請了,貧道鍾離權有禮。”


    “哦,鍾離道長有禮了。”崔媛和崔華趕緊還禮。


    “這裏不是講話之所,我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這個拓跋俊可是皇帝的親弟弟,你們被人家盯上了,還是要小心報複的。”漢鍾離勸道。


    “哦,倒是老朽失策了,大家收拾一下趕快離開!”崔華吩咐著手下,大家很快把值錢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把馬車丟下,牽著馬在漢鍾離五個人的引導下進入山林。


    等大家來到林子裏,知道不會有人追來,大家這才喘了一口氣,坐下來休息,崔家的人很全,有仆從做了飯端上來,崔家兩個人和漢鍾離等人一起坐下來,邊吃邊談。


    “崔先生,你們是怎麽得罪新興王這樣的權貴的,還被人家追殺?”


    “唉,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我家小姐聲名遠播,所以前一段曾經有一個新興王府的人上門求娶我家小姐為妾,您知道我崔家千年世家,豈能受此侮辱,就把來人趕了出去,這種事情多的是,我們也沒在意。誰知道這家夥竟然如此膽大竟敢對我崔家行此卑劣之事!哼,我崔家絕不與他善罷甘休。”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楊小瓜暗暗撇嘴,心說,這家夥差點就屍骨無存了,怎麽還有這樣的蜜汁自信。


    崔華看出來楊小瓜的不屑,嗬嗬笑道:“這位小道長有所不知,我們這次本來是行商,小姐順路去洛陽串親戚,誰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不過沒關係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就不怕他了,我崔家可不是平常的家族可比,道長就等著瞧吧。”


    “嗯嗯,小孩子家的見識少,不曉得千年世家的底蘊,崔先生不要計較。不知道崔先生眼下如何安排?”漢鍾離打圓場。


    “我已經派人通知了京裏,等明早,京裏的二老爺就會安排人馬來接應,到時候鍾離道長就知道我崔家的排場了。”


    “喔,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放心了。”漢鍾離裝著鬆一口氣的樣子。


    “額,這位雷鋒公子,”崔華眼力並不差,一眼就看出來拓跋英氣質內斂,根本不是什麽農夫,反而是某個富家公子喬裝改扮,甚至使用了某種易容術,崔老三久跑江湖,這些門門道道的清楚的很。“雷鋒公子可是要跟著鍾離道長修行呢,還是另有安排?”


    “我去京裏有差事做。”雷鋒,額,不對,拓跋英含糊應答,雖然他對那個崔小姐情有獨鍾,但是誰知道這個崔老三靠譜不靠譜,現在可是得罪了皇弟,要是被崔家出賣了,自己可就沒地方哭去了。


    “喔,那就好。”崔華拿出來一個玉佩遞給拓跋英,“雷鋒公子,此次多虧公子解圍,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的到崔家的地方,請拿著這個玉佩到天下任何一家聚合成崔家店鋪,崔家必定全力以赴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這個,不好吧。”拓跋英推辭。


    “公子不要推辭,如果公子不要,豈不是顯得我崔家不懂感恩,也是我崔媛名德有虧了。”崔小姐捧起來玉佩交給拓跋英,拓跋英不好推辭,那就太矯情了,於是稱謝收下。


    大家繼續閑聊,崔華問漢鍾離:“鍾離道長,您下一步可有什麽打算?”


    “無量天尊,貧道這一次主要是帶著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兒純陽子周遊天下,遍訪高山名勝,以便增強修煉的基礎。這次隻是路過洛陽,打算下一步去終南山。”漢鍾離也不隱瞞,實話實說。


    “哦,那其他幾位是?”崔華故意詢問。


    “貧道倒是忘了介紹,這一個是貧道的弟子純陽子,這個是小弟子一清子,還有這個是護法楊勇,我們四個人肯定是一起走的。”漢鍾離很輕鬆的把崔華的小心思堵迴去,這些大家族,為了維持長治久安,對於拉攏人才方麵無所不用其極,這一次看到自己在武力上的短板,自然會垂涎楊勇的武力,想要拉攏也是正常的,但是大家族有自己的規則,不能巧取豪奪,對於有主的人才隻能靠情感攻勢,不能玩陰謀詭計,也不能強迫,這就是關老爺千裏走單騎而暢通無阻的秘密。


    崔華本來想邀請漢鍾離訪問崔宅,但是想到自己不過是個管家,對於得道高人,自己開口就不合規矩了,自家老爺一向崇道抑佛,要是亂開口得罪了眼前的道士,那就後悔莫及了。於是就聊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崔家是大家族,崔媛作為崔恬的嫡女,那也是家學淵源,見識不凡,無論是道法、學術、甚至武功都有所涉獵,崔華那也是老江湖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更是所知甚詳,大家暢談甚歡,最後聊到半夜,各自歸寢。


    第二天早晨,就聽見山下人喊馬嘶,大家一看,外麵旗幡招展袖帶飄揚,足有五六千精銳步騎,當先一名中年將領,金盔金甲,白馬長槍,顯得十分英武霸氣,背後一麵大旗,上寫著征虜將軍崔。


    崔媛一看,歡喜雀躍,奔出樹林,“是二伯父來了!二伯父,我在這裏!”原來此人正是崔府二老爺,征虜將軍兼中書侍郎崔簡。


    崔簡一看見侄女,臉上的寒霜退去,換成了滿麵慈祥,也是催馬上山,後邊的大隊人馬不徐不疾,有序跟隨,拓跋英和漢鍾離都是久在軍中,看見這幅陣容也不由得不讚歎,這支隊伍進退有序,標準的精銳之師。


    “二伯父,你怎麽親自來了?”崔媛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哼,我如果不來,你再給宵小之輩擄去,我崔家的臉麵就丟盡了。媛兒,你也是太頑皮了些,出門為什麽不多帶些護衛?”


    “二老爺,這不怪小姐,全是老奴的錯,老奴以為我崔家名震天下,應該無人敢冒犯三位老爺的虎威才對,誰知道這次竟然是那那拓。。。”崔華過來打圓場。


    “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崔簡臉色一沉,他是武將出身,一言一行間自然有無邊的威嚴在,嚇得催化不敢多說了,崔簡繼續咬牙切齒道“這次險些被那個豎子所辱,我崔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話說到這裏,崔簡也不願意多說,俗話說咬人的狗不露齒,說多了就變成嘴炮了,隻有實實在在的報複,才能讓那些小人覺得疼。


    崔簡說完,一眼看見了隊伍後邊的漢鍾離五個人,趕忙跳下馬,快步走過來,抱拳說道:“這位就是鍾離先生嗎,崔簡有禮了,多謝先生援手,大恩不言謝,日後但有所遣,我崔家定會全力輔助。家兄一向對有道高人仰慕不已,不知道鍾離先生可願意賞光到寒舍飲茶?家兄定會掃榻相迎。”


    “中書客氣了,”漢鍾離趕忙還禮“鍾離並沒有做什麽,這次隻是這位雷鋒公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的護法楊勇恰逢其會,幫了一點小忙而已,其實主要是雷鋒公子出力甚巨,而且崔小姐吉人天相,就算沒有我們,也一定是有驚無險的。另外,此行我是為了曆練小徒,所以不好耽誤他的修行,待得年後歸來時,若是來到洛陽,定會叨擾,隻是到時候,懇請中書大人不要嫌鍾離粗鄙,拒之門外才好。”漢鍾離那也是人精兒,話說的極其圓滿,讓崔簡聽得十分熨貼。


    崔簡轉過來對著拓跋英一揖,雙眼像刀子一樣掃過拓跋英的臉龐,拓跋英心中一凜,覺得好像被對方看穿了一切,但是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會被對方的官威所壓製,身軀一挺,就把壓迫感擊散了,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嗬嗬,崔中書客氣了,雷某人不過是略盡綿薄而已,隻恨在下武藝不濟,竟給那人逃了,下次再見到他,定然,定然”說到這裏卻不知道怎麽說了,定然什麽?殺了對方?免了吧,殺了王爺,那不是給自己家裏招禍嗎?


    崔簡也是人不老也成精的,見他尷尬,就把話接了過來,“那不過是個宵小之輩,別看他一時得意,卻也不會有太多的時日了。聽說雷先生要去洛陽公幹,要不要和崔某同行?一路上也好照應一二。”


    “這個嘛,雷某此次出門,是有些其他差事要做的,確實不便打擾,失禮了。”拓跋英趕忙拒絕了,這個時候,兩邊神仙打架,自己摻和進去,那肯定是炮灰呀,反正沒人知道自己是拓跋英,趕緊腳底抹油才是硬道理。


    崔簡也明白對方雖然出手幫忙了,但是畢竟對方也是某個隱藏身份的人物,不會輕易下注的,所以不以為意,又轉頭對漢鍾離說:“鍾離道長,在下還要迴去向兄長複命,不知道道長你”


    “中書大人公務繁忙,鍾離也不打擾了,這就告辭了。”漢鍾離抱拳告辭,帶著楊小瓜等人離開,崔簡一看,也就拱手送別,自帶軍馬迴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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