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財大氣粗,這些裝備很齊全,而且北魏不比中原,在中原除了現役士兵外,任何人不能穿鎧甲,就算是武將家裏儲備的鎧甲也是有數的,一旦超額就算是謀反,北魏是戰鬥民族,就沒有這麽嚴格的規矩,當然了從曆史看,遊牧民族建立的國家,權臣造反的事情此起彼伏的,包括遼國、金國和元朝都不能幸免,甚至元朝十幾個大汗有一半死得不明不白,甚至元英宗被公開刺殺這種事都會發生,可以想見漢族的控製私人武裝的政策還是很對的,延續到現在的禁槍令也是很有成效,反觀漂亮國人人持槍,所以好幾個總統都是被刺殺而死,也有刺了沒死的,和亂糟糟的元朝和金國差不多。


    拓跋蓉讓拓跋嫣然留在府裏,請求漢鍾離幫忙照顧一下,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漢鍾離還是沒意見的。剩下楊勇和拓跋蓉一起全身披掛,前往現場查看。


    楊勇從小就是楊小瓜的貼身保鏢,作為楊家的唯一繼承人,其實有不少人都想過殺死楊小瓜謀奪家族繼承權,所以楊勇也受了很多這類的培訓,防止少爺被刺客暗算,其實有很多就是楊小瓜自己教給他的,畢竟楊小瓜的年紀小不能表現得太妖異,所以很多事情必須要保鏢做,另外呢,楊小瓜很懶,討厭勾心鬥角,所以把勾心鬥角的方法教會了楊勇等幾個貼心人,自己就能高枕無憂了。


    到了現場,楊勇先去樹上查看腳印,並且用現代的方法,把樹上的半個腳印拓了下來,然後又在附近地上發現了同樣的腳印,一路向著不遠的山坡而去。楊勇依樣畫葫蘆,把完整的腳印拓下來,又用尺子測量了步長,記在小本子裏。然後對拓跋蓉說,“現場兇手隻有一個人,是個身高不到七尺的人,很瘦,身體很輕。”


    拓跋蓉一臉佩服:“楊壯士果然不凡,不但力大無窮,連這些查案的小手段都如此精通。”她不是無知小白,知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絕不會傻傻的問為什麽呀,你怎麽知道呀這類廢話,作為上位者,隻要知道結果就夠了,如果連仵作和衙役的知識都掌握了,一方麵是不給別人活路的表現,另一方麵也會把自己活活累死。


    楊勇也很滿意這一點,他平時不愛多嘴,最害怕女人眼裏冒著小星星問他為什麽,既然講也講不明白,何必要問呢,所以看到拓跋蓉的幹脆,心裏覺得十分熨帖,是個好搭檔。他跟拓跋蓉嘀咕了一句,拓跋蓉點頭,和他一起慢慢向前搜索。越走林子越深,慢慢的被踩倒的草被灌木包圍起來,林子裏的光線也暗了下來,看不出對方的前進方向了,楊勇皺了皺眉,正要說打道迴府,忽然麵色一緊,叫一聲小心,一把撲倒了拓跋蓉,緊接著幾聲慘叫,有幾個貼身的衛兵就被射倒了,頓時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都喊什麽,本宮在此,都不要慌張,不許亂跑。”拓跋蓉看來也是久經事故的人,雖然被撲倒,仍然是一絲不亂的樣子,穩穩的發令,隻是林子裏光線昏暗,隻有楊勇能看到身下的女人似乎臉色有一點點紅暈,唿吸也急促了一些,隻是大家都很亂,沒人能聽出來。


    楊勇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拓跋蓉躺著不要動,自己慢慢抬起頭來望著一個方向,目光冷峻,如同兩把小刀一般。他緩緩起身,仍然是俯身呈半蹲狀,借著灌木遮掩著自己緩緩地移了出來,一邊移動,一邊取下了身上的弓箭,,輕輕的拉開弓弦,嗖的一下子就是一箭射出,緊接著嗖嗖嗖連著又是幾箭,這手連珠箭的功夫一使出來,把周圍的兵士都給鎮住了,隻聽不遠處哼了一聲,很壓抑,看來是有人中箭了,眾人正打算圍上去,楊勇忽然一聲大喊:“退!”,緊接著一把抱起還躺著的拓跋蓉,扭頭就跑,有反應快的緊跟著轉身,也有反應慢的還在納悶間,就見眼前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了過來一股青煙冒起,然後就是刺鼻的氣味,樹林裏的枯草灌木轉眼間就劈劈啪啪的燃燒起來,大家這才明白,敵人放火了。一個個沒命的往林子外邊狂跑,生恐爹娘少生兩條腿,連滾帶爬的,不顧一切,這初秋的樹林子已經開始變得幹燥了,最怕縱火,自古水火無情,任你是什麽英雄好漢,一把火下去也會變成烤鴨子,更何況,這草木還不是完全幹燥,有些潮濕的被點燃了,全是嗆鼻的濃煙,自古火災裏,燒死的是少數,熏死的才是多數,這些士兵也多少有過經驗,趕忙把隨身的水囊倒在腰帶上,幸虧腰帶是布的,一淋水直接蒙在臉上可以當防毒麵具用,這才讓大家幸運的逃出樹林,隻是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有的已經變成了非洲移民,被熏的奇黑無比。


    楊勇跑出樹林,就聽見一個聲音說道:“楊壯士,現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


    低頭一看,自己還抱著一個美女呢,隻見臂彎裏的拓跋蓉臉已經紅成一盆炭火了,雖然少數民族的女孩子大方,但是畢竟是郡主,受了不少漢族教育,被一個陌生男子抱在懷裏這麽久,也難免有些羞澀了。楊勇當時情急沒想那麽多,現在一看才明白自己似乎有些那啥了,趕忙鬆手,把拓跋蓉放在地上,拓跋蓉躺在地上,掙了好幾下,這才站了起來,剛才被抱得太緊了,勒的渾身發麻血脈不通,站在地上直打晃,差一點跌倒,楊勇伸手拉住,這才穩住,拓跋蓉喘息了好久,慢慢的臉色恢複了,心說好險,要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就是不被射死,也難保不被火燒,這要是給燒一下毀了容,那可就,想到這裏看了看眼前這些非洲移民,突然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拓跋蓉拍怕身上的土,斂容一禮,“多謝楊壯士。”


    楊勇一臉平靜,“走吧,我們迴去。”


    “好。”拓跋蓉也不廢話,揮手整隊,大家檢查了一下,除了個別人逃跑的時候被煙熏火燎和灌木刮傷之外,隻有幾個人衝的太靠前被弓箭射傷了,好在不是什麽要害,饒是如此大家還是倒吸一口涼氣,幸好這次大家是全副武裝的,要是平時的休閑裝束,這次真的會有不少人受傷甚至喪命。


    大家臉孔緊繃,匆匆的迴到了別院,大家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楊勇先說:“我查看了那幾個受傷的人,用的是獵弓,不是製式弓箭,也就是說,我們暫時不能順藤摸瓜找到那些人的背後靠山。”


    “會不會是民間的反抗組織搞暗殺?”拓跋蓉的衛隊長---那個送布包的女兵飛雲問道。


    “動手的可能是這些民間的江湖人,但是也不排除他們被某個權貴或者組織雇傭了,另外,每個權貴手裏都有幾個江湖人,所以用江湖手段也不奇怪。”漢鍾離沉吟著說。


    “那豈不是說誰都有可能?”飛雲很泄氣。


    “其實也不是,江湖人很少人喜歡射箭的,哪怕是獵弓也不正常,哪個獵戶會用飛針暗器,還會輕功。”飛雲的助手飛羽也是個江湖行家,雖然比不上楊勇,但是也差不太遠。


    大家正在討論得熱火朝天,外邊有人來報:“郡主,外麵來了一大幫衙役把咱們的別院包圍了,為首的一個差人說是曆城縣的捕快班頭叫做什麽淳於什麽的,要見您。”


    大家互視一眼,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這要在平時,拓跋蓉就連曆城縣令都不正眼瞧一下的,何況這種沒有品級小雜魚,但是今天剛剛從火裏出來,就出現了這麽一個家夥,總覺得有什麽蹊蹺,於是吩咐,叫把那個班頭帶到正堂來。


    拓跋蓉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下著裝,換上了朝服鳳冠,高坐在大堂上,其他人都在屏風後麵看著。拓跋蓉一拍醒木,嬌叱一聲:“帶上來!”


    有王府的親軍,領著一個人昂首挺胸走上堂來,看見拓跋蓉也不下跪,就舉著火簽向著拓跋蓉一拱手:“在堂上的可是郡主娘娘?在下曆城縣捕快班頭淳於錚奉縣令黃大人的命令前來見過郡主,有話要問。”


    拓跋蓉低頭往下看時,隻見堂下站著一個人,身量不高,大約有那麽六尺五左右,很消瘦,臉很黑,腰背挺直,雙眼冒著一股火光,給人一股鐵骨錚錚的感覺,隻見此人頭抬得比腦門都高,雙手高舉火簽,那樣子不像是拜見郡主,倒像是奉命審訊犯人的一般,看著是又好氣又好笑。


    拓跋蓉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對方也毫不示弱的與拓跋蓉對視,旁邊的親兵不幹了,直視郡主,這是不敬之罪,誰給他的膽子呀,於是一個個把手裏的軍棍一起砸向地麵,大喝:“威武!”這是很常見的喊堂威,不僅僅是官府,軍隊裏為了體現主將的威嚴,也經常會喊堂威,壓製下邊的氣焰。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這個淳於錚似乎和拓跋蓉杠上了,兩隻眼瞪得像牛眼一樣,就是一步不讓,拓跋蓉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嘴角慢慢的翹起,形成一道弧線,雙眼也眯了起來,隻見淳於錚的眼裏忽然有一絲異樣一閃而過。


    拓跋蓉語氣很平和的問這個班頭:“你叫純什麽來著?”


    淳於錚把聲音抬高了八度:“在下淳於錚,奉知縣黃大老爺之命,前來找郡主問話?”


    “哦,”拓跋蓉的語氣裏邊無喜無悲,隻是有一點點冰冷“你有什麽話說?”


    “敢問郡主,剛才城郊樹林燃起一場大火,有人看見郡主帶兵曾經從那裏路過,不知道那火可是郡主所放?郡主可知,你隻是一時取樂,無數百姓就會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本人負有維護治安,保護百姓的職責,絕不能容忍王家貴胄行此魚肉百姓之舉。”


    “什麽?”饒是拓跋蓉有無數種猜測,也萬萬想不到,會有人緊追著找上門來,還能把放火的屎盆子倒在自己身上,不由得一股子邪火冒了出來,“大膽狂徒,分明是本郡主被人縱火行刺,你曆城縣既然負責治安,那麽好呀,限你十天之內找到謀刺本宮的罪犯,否則的話,本宮必然稟告陛下,彈劾你曆城縣治安不力,為官昏庸,任用奸黨為爪牙,叫你那黃縣令和你自己全家一起去樂浪種田去。來人呐,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兇徒,給我扒了衣服,叉起來送去縣衙,拿著我的令箭行文濟南府衙,著令曆城縣十日內破案。”


    話音一落,立刻有幾個健壯的士兵衝上來抓住了淳於錚的關節要害,淳於錚掙了一掙,就放棄反抗了,很快被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扒掉了皂服,直接裝了囚車,一隊士兵拿著令箭和柬帖直接押去了濟南府衙。一邊走,一邊有士兵敲鑼打鼓,講給百姓聽。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淳於錚本想製造一種悲情的場麵,但是千算萬算算不出人心,平時這些衙差欺壓鄉裏魚肉百姓的事情做了無數件,淳於錚本人雖然一直做出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給百姓看,百姓也沒有看到他吃拿卡要,但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隻要他和烏鴉們相敬如賓,老百姓自然會把他當成烏鴉而不是什麽白鴿,而作為一個衙役班頭他自然不可能和同僚之間水火不容,所以根本洗不清。現在看著有衙役被裝進囚車,老百姓鼓掌叫好的,扔爛菜幫子的不計其數,根本不可能有人同情。


    至於同來的幾百個衙役,不過是攢雞毛湊撣子而已,一看被嚴厲鎮壓了,誰還敢多事兒,何況人家郡主隻說找淳於錚和縣太爺的麻煩,沒有牽連其他衙役,大家暗自慶幸還來不及,誰會跟著給淳於錚喊冤。


    淳於錚頂著一腦袋爛菜幫子,臉色看不出是黑是灰,咬著牙一聲不吭,被直接送去了府衙。濟南郡守孟光大人正在家裏和小妾談心呢,忽然聽見外邊登聞鼓響,嚇了一大跳,趕緊穿戴整齊升堂。


    折騰了半天,孟大老爺端坐大堂,眾衙役喊堂威,然後大老爺把驚堂木一拍:“何人擊鼓鳴冤?”


    聲音未落,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抓著一身白衣的淳於錚一把丟在堂前。有個為首的士兵向上拱手,“末將是郡王府飛鳳軍都尉王大勇,拜見郡守老爺。”


    在南北朝時期,官爵比較混亂,文武之間也沒有宋朝以後那種重文輕武的習慣,軍職靠軍功換取,有很多人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王大勇這種雜號都尉,也說不清楚品級,但是通常也是六品以上的餉銀,麵對著五品郡守,並不怎麽畏懼,更何況手裏還有郡主的令箭,所以並不跪拜,隻是拱了拱手。


    拓跋蓉是郡主,也是飛鳳軍的大都督,雖然隻有十八歲,但是已經在渤海戰場上血戰立功,頗有些威名,和普通的紈絝子弟不同,所以手下的這些驕兵悍將自然氣度不凡,俗話說主辱臣死,南北朝時期,士兵首先忠於將領,其次才是君主,淳於錚和拓跋蓉耍心眼,那真的是白費了心機,折辱一軍主將,那就是在這些兵大爺頭頂撒尿一般,這路上當然沒有好果子吃,雖然郡主命令不要打傷,但是軍隊裏的小玩意層出不窮,類似錯骨分筋手之類沒有外傷的小手段自然不會少。


    等孟大老爺聽王大勇講完了情況,接到了對方的令箭和行文,心裏不由得暗罵,“這個該死的黃知縣,腦袋裏裝的是糞便嗎?人家郡主被刺殺正一肚子火氣,你派個不入流的小吏上門尋釁,是嫌自己命長嗎?幸好郡主沒有遷怒自己,雖然自己一個兩千石的郡守並不畏懼皇親國戚,但是對於手裏有兵權的王族那自然還是招惹不得的。”至於說拓跋蓉有沒有說謊,他是根本就沒想過,笑話了,人家一個郡主,燒林子又不是什麽大事,犯得著說謊嗎,一軍統帥被刺殺,雖然沒有受傷,但是找不到兇手已經很沒麵子了,你還上門捋虎須,唉,真是服了。


    孟光一拍驚堂木,“大膽小吏,自己治安不利,竟敢咆哮王府,栽贓皇親,罪無可赦,看在郡主的令箭上,本府不治你的罪,來人,重責這狗才四十大板,行文曆城縣黃某,立刻接手郡主被刺案件,如果九天之內查不清楚,也不用郡主彈劾,本府就奪了黃某的官爵,讓他和這個狗才全家一起流放樂浪郡!退堂!”


    手下人噤若寒蟬,按照命令把這個淳於錚一頓胖揍,然後繼續塞到囚車裏送給了曆城縣不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鴉社鼓楊小瓜的穿越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老羅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老羅克並收藏神鴉社鼓楊小瓜的穿越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