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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的公子定了個婚約,雖說與大部分的人都沒有什麽關係,可這件事情仍舊不是什麽小事,一時之間許多人都驚訝得麵麵相覷。


    然而說出這話的人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上秦嫿染同樣驚詫的目光隻是迴以微微一笑,隨後就又看向宋秋娘那邊。


    沈家是秦家惹不起的家族,宋秋娘就算是再怎麽腦子一熱,也實在是不敢當著眾人的麵反駁了他的意思,此時隻能把這口氣咽在了肚子裏頭,隨後轉身就走。


    也好在沈臨舟並沒有攔她的意思,這是臨走的時候還是放了個狠話,說道:“有些人與你們在無關係,就別上趕著非要和人過不去,否則到最後難堪的是自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宋秋娘哪裏還敢迴頭反駁?此時此刻就生怕沈家把它們給記恨上了。要知曉沈家可算是一等皇商,連宮宴尚且都能去得,更何況是治他們一個小小的秦家?


    於是剛剛對上時還趾高氣昂,此時的宋秋娘離去的腳步十分慌亂,就好像生怕招惹了沈家的人。


    秦嫿染總是覺得自己稍稍揚眉吐氣了一番,隻不過再想一想沈臨舟剛才說的話,卻又覺得有些難為情。


    畢竟兩人之間的婚約雖然確有此事,可是李老太爺之前雖然說得明白,卻也隻是跟沈敬安決定的,眼下沈臨舟與她也認識沒有多長時間,要說什麽感情肯定是沒有的。


    隻不過這種事情由她提出來就未免有些讓人尷尬,所以到最後秦嫿染什麽都沒說,沈臨舟也沒怎麽在意。


    山河食肆這邊的事情暫且安排了,由於請的人多的緣故,人便說要不了半月就給他們修繕完畢,沈臨舟也沒在意這小半月的時間,於是點了點頭,迴去準備找個人來監工,自己與秦嫿染時不時來看看也就好了。


    於是等快到中午的時候,沈臨舟就帶著秦嫿染和兩個小的迴去,阿晉在前頭趕馬,沒多久就到了沈府之中。


    迴去的時候沈敬安已經在院子裏頭等著了,手中捧了一本書,也不知看見了什麽,眉心緊緊皺著,顯然也是不太樂意的模樣。


    如果能聽見幾人迴來的動靜,他也微微舒展了眉頭,沒把今日早上遇著的事情影響到旁人。


    沈臨舟也沒多提今日遇見了秦家人的事情,隻不過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沈家都沒替秦嫿染去追究秦家的過錯,後者卻找上了門來,看著竟然有幾分攀附的意思。


    也好在事先對上他們的是周氏,一聽他們的身份,也就嗤笑了一聲。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考了幾代也沒當大官的秦家,這是哪裏的風將秦家老爺給吹來了,不在家裏頭好好讀書,來咱們府裏做什麽?”周氏一貫都是愛踩低捧高的人,一眼就瞧見秦玉德不是趕往外頭傳她不好的人,一聲諷刺張口就來。


    而正如她所猜測的那般,秦玉德確實不敢駁了她的麵子,隻能暗自在心中咬了咬牙,隨後又滿麵堆笑。


    “三夫人說的這是什麽話?就算我再怎麽潛心讀書,自家女兒的事情也是要關注的,這些天可算是麻煩你們沈家了。”


    錢氏起初還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可以想到秦玉德是秦家人,秦嫿染就未必不是,一下就猜中了她就是秦玉德的女兒,當時眼珠子一轉,就琢磨了起來。


    “你的女兒在咱們沈家過的好好的,怎麽你偏要把人給帶迴去?”周氏試探著這麽問了一句。


    秦玉德就隻以為秦嫿染已經是得到了沈家人的認可,心中就更加想要認迴這個女兒,於是腆著臉說道:“之前與她稍稍鬧了點不愉快,她這才會離家出走,我沒想到她竟然還與貴府的公子有所交情,若是她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在這裏替她陪個不是。”


    說著他就朝著周氏微微一個躬身。


    隻是本來以為周氏婚戀在秦嫿染的麵子上避開這一禮,卻沒想到周氏竟然就這麽受了,甚至比之前還要更為高傲。


    “既然是來接你丫頭迴去的,我也就不再阻攔,替你叫老夫人出來主持公道,也算是順手之勞了。”


    周氏一看就知道秦玉德是個會鬧事的人,正好她還因為之前的事情鬧得不痛快,此時也就故意招惹了過來。


    秦玉德摸不清她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可是想想人家確實是這位老夫人做主,也就沒怎麽在意。於是過不了多久他就被帶到了大廳之中,老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之下來見了這位自稱是秦嫿染父親的人。


    沈家是什麽身份?平日裏頭能見著一個管事,就已經是好大的麵子了,秦家這樣的家族,秦玉德還是第一迴能見到老夫人這樣的角色,趕緊就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秦玉德今年沒到四十,外表看起來確實是彬彬有禮,隻不過但凡是有些眼力見兒的人瞧見它的眼色,就知曉裏頭藏著不少精明算計,周氏都能看的出來,老夫人這一生閱人無數,又怎麽會不知曉他抱著其他的心思?於是對上他也有幾分漫不經心來。


    然而即便是這般模樣,在秦玉德這裏都是很大的麵子了,當時就有些飄飄然。


    “你說你是秦丫頭的父親?”老夫人端著自己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問道。


    秦玉德自然是連聲答應了下來,末了卻有些為難,“雖說我二人確實是父女關係,可因為我與她母親之間有些誤會,連帶著她也不怎麽待見我,所以嫿染小時候都是在外祖父家中過的,與我之間實在是不怎麽親近。”


    他說著還垂下目光,讓旁人看起來確實是煞有其事的模樣。


    隻不過這話就完全把錯處都推給了李泱,造就了一個因為夫妻之間不和就讓女兒也一起恨上夫君的可惡妻子,總歸自己是一點錯處也無的。


    老夫人並不了解此事,卻也不代表是一個好騙的人,總之秦玉德說的話她半點也沒信,就隻是讓人叫來了秦嫿染,大約是詳要她當麵對質。


    是認親還是別的什麽,總歸是要讓這父女兩人見上一麵。


    侍女找來的時候秦嫿染剛剛午休好,收拾收拾自己略有些淩亂的頭發,也就去了前廳。


    那侍女因為還算喜歡她的緣故,所以從旁提點了一句:“老夫人把親情看的十分重要。”


    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秦嫿染也莫名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仔細想想今日來的是自己的父親,她又覺得有些煩了。


    一時之間所有的囑托她都想拋諸腦後,先罵一罵秦玉德才能消氣。


    於是等到侍女把人帶到的時候,秦嫿染就隻是朝著老夫人行了一禮,隨後就沒管秦玉德。


    侍女看到此處也有些無奈,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嘴說什麽,心中更加不會評判。


    隻不過看著老夫人漸漸冷下來的臉色,似乎也有幾分覺得秦嫿染有些目無尊長。


    大家族裏頭最注重的也就是這些,老夫人這一輩子都守著家裏頭的規矩,對於秦嫿染並不給自己父親請安的事情多少有些在意。


    於是她問道:“這位可是你的父親?”


    “是,”秦嫿染答得爽快,後頭卻又添了一句,“也不是。”


    秦玉德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牙齒一咬,生怕她說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言論來,裝作一副受傷的樣子便道:“你娘是不是之前與你說了什麽?你且不必信她,她不過就是個無知婦人,與我嘔氣,就加在了你的身上。”


    秦嫿染也不是第一次看秦玉德鬼話連篇的模樣了,小時候在李老太爺麵前,他就是張口閉口的李泱不對,雖說兩人之間確實也有李泱性情的原因在裏頭,可是秦玉德每一次都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也是讓秦嫿染惡心不已。


    可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麵對父親說鬼話,這根本不敢反駁的小女孩兒了,心中這麽想,她就冷冷地開口道:“父親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七歲的時候就被爹娘丟在了外祖父家裏頭,一直漲到現在,我連我娘長什麽樣子都快要不記得了,就連爹,我方才也是辨認了好一會兒,爹又何必非要說我是受了我娘的唆使?”


    對於這個女兒,秦玉德其實不怎麽放在心上,於是還像小時候對她那樣威脅的瞪了她一眼。“七歲的時候你硬要留在你外祖父家,我也就答應了你,隻是帶你娘迴去,哪會想到你竟然因此記恨上了我,實在是讓我寒心。”


    秦嫿染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了,對於他的威脅壓根就聽不進去,甚至是冷哼了一聲,“怎麽著,方子外祖父不是都給你了嗎?你現在又要我迴去,莫不是想要從我手中拿到什麽好處吧?爹不必做這個無用功了,我現在帶著弟弟妹妹過得好得很,憑什麽要迴到秦家那種地方去?”


    “你怎麽說話呢?”秦玉德剛剛想要發怒,卻又礙於老夫人在旁邊臉色不好,隻能咬牙切齒,“秦家畢竟是你家,你就算有再大的本事,爹也不會放心你一個人留在外頭,還不趕緊隨爹迴去。留在外頭瞎胡鬧可成何體統?”


    秦嫿染可不依他,“當初我在秦家過的是什麽日子,父親也不必替我迴想,總歸那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我過夠了,也不想弟弟妹妹再迴到那個牢籠裏頭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下人們欺負。”


    “胡說八道呢!什麽時候受下人欺負了?”他說著語氣之中稍稍有些慌亂,目光也不停的往臉色不好的老夫人那裏瞅。


    秦嫿染卻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留,“是不是被下人欺負父親自己心中有數,既然不願意承認,我也就不必藏著掖著……”


    “當初在秦家住的時候,我和我娘過的就是水深火熱的生活,那時候宋姨娘還沒扶正,正是最為受寵的那些年,於是對我娘和我動輒就是打罵欺辱,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點但凡是秦家年紀稍微大些的下人們都知曉,也就不需要我贅述過多。”


    “而我弟弟妹妹年紀這麽小,且不說在有娘照顧之前過的什麽日子,就隻說娘去世之後,兩個才幾歲的孩子住在院子裏頭,照顧的老嬤嬤根本就不用心,有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餓起來根本就不把兩個孩子當主子,前些時候我去看他們,居然發現照顧他們的嬤嬤走了,就兩個五歲大的小孩兒彼此照顧,甚至看到人都要害怕。”


    “我就想問問爹,活該我們欠你的?讓你不僅僅是生來不養,竟然還有如此禍害?”


    她說著已經是眼圈有些紅了,莫名其妙的委屈充斥著她的內心,讓她也覺得這世道未免不公。


    他們又欠了誰的?生下來爹不疼娘不愛,受盡了白眼和委屈,險些就要活不下去,如今好不容易步入正軌了,卻沒想到父親卻又找上了門來,肯定也沒安什麽好心。


    這又是憑的什麽?


    秦玉德卻不能明白她心中的苦楚,甚至此時此刻就隻覺得秦嫿染是在故意而為之,一雙眼睛瞪大,裏頭竟然有不少的怒火。


    “誰教你說的這些話?是不是你外祖父?”


    李老太爺就是秦嫿染心中不可觸犯的一座巍峨的高山,無論是誰說到他的不好,秦嫿染肯定都得和他叫嚷一番,更遑論是害了他不少的秦玉德?當時也給他激起了幾分脾氣。


    “你也好提我外祖父呢,當初正是因為你心懷不軌,才會為了山河食肆欺騙了我外祖父,不僅僅讓她賠了女兒,還連帶著畢生的夢想和大半的積蓄都給賠了進去,到最後你又以我和我娘作為要挾,從他這裏弄了不少的好處,你是如何能有這個臉皮敢提他?”


    “秦嫿染!你可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秦嫿染冷笑了一聲,“還有許多過分的事情我都沒說呢,你是不是記不清楚了,所以特地來找我迴憶一番?我記得你我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斷絕了吧,畢竟我隻是一個不能給你掙錢的賠錢貨,你是看著了我什麽好處,才找了上來?”


    秦玉德被她說的臉色黑如鍋底,隻想要將這個人提迴去狠狠教訓一番,可是這畢竟是在沈家,他幹脆也就不繼續激秦嫿染,免得她說出什麽更為過分的事情,直接就朝著老夫人拱了拱手。


    “小女不孝,讓老夫人看了笑話,我會帶迴去好好處罰於她,還請老夫人莫要見怪。”


    所以說不愧是文人,不管之前氣成了什麽模樣,這禮物說周全就一定會做周全。


    隻不過老夫人也不願意多管旁人的家事,擺了擺手,“既然是你的女兒,那就帶迴去好生照顧,別再讓她怨恨你了。”


    此言一出,就是不想多管的意思,隻不過秦玉德顯然是把這句話當成了老夫人向著自己這邊,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是竊喜。


    “那我就讓她收拾收拾跟我迴去,也免得在外頭丟人現眼。”


    他說著就去拉扯秦嫿染,後者自然是不願意,扯著他的手硬是讓他放開自己。


    秦玉德之前還顧念著老夫人在,不敢對她下重手,可是之後得了老夫人的授意他也就不怕了,此時一巴掌當麵就扇了過來。


    秦嫿染畢竟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這一下躲閃不及,就被他打了個結結實實,當時就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懵。


    秦玉德就這麽把人提了幾步,看樣子估計是要帶人離開。


    老夫人身邊的侍女有些不人心了,趕緊湊在她耳邊問了一句:“老夫人當真就讓他把人給帶迴去了?我瞧著他這狀態,說不準迴去這小丫頭就沒好果子吃。”


    老夫人看著也是無奈,隻能說道:“這是旁人的家事,咱們插手不了,更何況父親打女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估計也是氣頭上。”


    侍女卻不這麽認為,正想要再說,就看見沈臨舟沉著一張臉過來,一把就甩開了秦玉德,把秦嫿染拉到了自己身後去。


    對於沈臨舟,秦玉德肯定是認識的,隻不過這畢竟隻是一個小輩,他也就沒大在意,於是吵著老夫人那裏循問了一眼。


    後者果然微微蹙眉,對著沈臨舟說道:“都是他們自家的事情,臨舟就別往裏頭摻和了,讓他們自己解決。”


    這一句話中帶著幾分命令的意思,老夫人本來就是這種獨斷專行的性子,就算說好不會再管小輩的事情,可是此事在她看來也是幾分原則。


    然而沈臨舟卻根本不聽她的,連看都沒看老夫人一眼,就直接把目光對上了秦玉德。


    “這是我沈家的人,沒有我的授意,任何人也帶不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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