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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裏頭,秦嫿染其實想了很多,有關於自己以後該做什麽,也有關於如何拿出那二百兩贖迴自己的弟弟妹妹。然而她自小就一直陪在李老太爺身邊,除他之外最親近的就是趙禮,此時心中既然沒了辦法,就隻能想著找趙禮或許會有些想法。


    然而下了馬車,剛好也就遇到了趙禮匆匆而來的身影。


    “這大半天的你都上哪去了?”趙禮趕緊拉住她上下檢查了一番,見到人沒事這才放心下來。


    隻是之中明顯帶著斥責。


    秦嫿染就隻覺得鼻頭一酸,差點就沒掉下眼淚來,畢竟李老太爺走後就隻剩下趙禮與李瑛玥還算是關心自己。


    可當她往旁邊一瞧,見到有一個人倚著門框饒有興致地看過來時,那眼淚怎麽也掉不下來,有些氣惱的往那邊瞪了一眼。


    “你還在我家做甚?”秦嫿染厲聲問道。


    沈臨舟也知道這一開始私闖民宅、又不小心開了門的事情跟她梁子結大了,心中覺得無可奈何,偏偏嘴上還沒個客氣,直跟她打趣起來。


    “此次是我未過門妻子的家,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秦嫿染打小就是個不禁逗的,這話一聽到耳朵裏頭那還得了?當即就摸索著手邊有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好拿著叫人打出去。


    還是趙禮在旁邊看的哭笑不得,想想沈臨舟對自己算是有大恩,對秦嫿染也有考慮,趕緊就攔了一把。


    “我還有事兒與你說,你先隨我進去吧。”趙禮對秦嫿染說道。


    秦嫿染這才沒與沈臨舟再鬧下去,而是目光之中多帶幾分威脅,進門前瞪了他好幾眼。


    “今日你究竟去了何處?”趙禮也沒急著說自己的事情,而是先問起了秦嫿染。


    若是按照求人的過程,趙禮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秦嫿染就得提起弟弟妹妹的事情,從而問趙禮有沒有什麽法子,然而這種事情秦嫿染自小也就做的不多,支支吾吾了半天也隻能說自己出去看看,關於秦家的事情是半個字也沒有透露。


    趙禮畢竟不是她親近的長輩,此事見她不答也就沒有逼問,而是自以為提起了一個稍稍輕鬆的話題。


    “這李記食府我給盤下來了,雖說一時半會兒還沒把全款付清,但如今李記食府暫且都由我管,你若是想留在李家,咱們就還按以前那樣住著。”趙禮這麽說道。


    秦嫿染也覺得這件事情是十分值得高興的,麵上好歹帶了幾分笑。她是不在意什麽李家的家業隻能李家自己經營的,隻要李老太爺一生的心血都沒有白費,她就已經覺得十分高興。


    可是這股子高興過去之後,她漸漸的就有些笑不出來了,垂在膝上的手緊緊絞著帕子,竟是問出了一個從來不會問起的話來。


    “趙叔此番拿下李記食府,應當花了不少銀子吧。”秦嫿染問道。


    趙禮聞言明顯是微微一愣,要知曉秦嫿染這麽多年在李家從來也就沒有為錢財發愁,從她口中聽見這個話題多少會有幾分奇怪。


    秦嫿染自然也很快反應了過來,趕緊又替自己解釋道:“我就是順口問問,畢竟我那兩個舅舅都不是什麽好拿下的,這李記食府就算不寶貝著,斷然也不會輕易給了人。”


    趙禮聽到此處也就信了她的意思,可他又不能說自己一分錢也沒用,隻能琢磨著李滿與李德的性情,模糊的迴答道:“幾乎是花了我全部的積蓄,不過李記食府以往的生意就不錯,這麽盤下來倒也值得。”


    秦嫿染聽到此處,目光也是徹徹底底黯淡下來。


    “多謝趙叔了。”原先想找趙禮借上一些的打算就這麽泡了她,秦嫿染也不準備繼續說起這件事情讓人覺得為難,而是真心的感謝了一句。


    趙禮聽著還覺得有幾分心虛,畢竟這李記食府不是自己盤下的,也沒花他任何一點錢財,等於是白拿了這些好處,而對方隻是為了給秦嫿染留個安身之地,也不讓李老太爺一輩子的心血白費。


    所以他隻能說李記食府到了自己手中,反而是自己賺了。


    秦嫿染於是朝他笑了一笑,心中打定主意將那些鹵味醬料的方子一並默給他,也算是讓李記食府在他的手中能夠更好地發展下去。


    至於宋秋娘要的那二百兩,則一時之間又沒了門路。


    “那我就先去了。”趙禮不知他心中的想法,隻說自己還要忙於李記食府重新開張的事情,讓她歇息幾日,再來後廚裏頭幫忙。


    其實他心中也有打算,那就是等到秦嫿染及笄定下婚事以後,這李記食府終歸還是要給她的。


    趙禮走後,秦嫿染就一個人默不吭聲地坐在那兒,而兩人剛才說話時門並沒有關,沈臨舟就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完全,此時沒顧秦嫿染那明顯帶著敵意的目光,徑自走到她對麵坐下。


    “你是不是缺錢呢?”


    上來就先這麽問了一句,秦嫿染還有些微微的發愣,隨後臉色就立刻紅了起來,“與你何幹?”


    “倒也確實是與我沒什麽關係。”沈臨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好像隨口說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幫你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第一迴見的時候,沈臨舟就是身著一身錦衣華服,腰間更是掛著一眼就知不凡的玉佩,整一個富家少爺的模樣。


    於是秦嫿染就還是沒忍住把人給叫住,頗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你能不能借我二百兩?”


    見人與自己開了口,沈臨舟就又坐了迴去,作勢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借你二百兩,那你拿什麽還?”


    秦嫿染沒說話。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沒那個本事在短短時間內就還上這二百兩,更何況她與沈臨舟也不過初初相識,後者又憑什麽借給自己二百兩?


    “要我幫你倒也行,”沈臨舟看她一番失落的模樣,也不求她主動開口求自己,而是繼續問道:“你與我說說要這二百兩究竟是為了什麽,我就考慮考慮能否借你,如何?”


    說著還怕秦嫿染有所顧慮不敢多說,又添了一句:“少爺我家裏頭良田商鋪都不少,區區二百兩而已,算不得什麽大錢。你先與我說說今早你去做什麽了。”


    秦嫿染眼睛都聽紅了,畢竟二百兩對她來說可一直都不是個小數目,沈臨舟卻把話說的如此輕巧,又如何能讓她不眼紅?


    可再怎麽樣那都是旁人的錢財,她若想要,還是得端正自己的態度,放軟了語氣迴道:“我去了一趟秦家。”


    “什麽時候去的?”沈臨舟又問。


    秦嫿染昨天隻說自己要在老宅裏頭自己想些事情,壓根就沒讓趙禮與李瑛玥留下,是以今早他們沒瞧見秦嫿染,還以為她隻是早上走的。


    卻沒想到人已經走了足足一天一夜。


    “長本事了?”沈臨舟刺了她一句,“你是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外頭有多少人販子你是不知道?獨身一人就敢往繁華市集裏頭跑,你還真是能耐。”


    秦嫿染是隨了李老太爺脾氣的,聽不得不相關的人訓斥,當時就準備對一句迴去。可偏偏現在有求於人的是她,秦嫿染也隻能咽下這口氣,有些氣悶地垂下頭。


    “下迴不許了聽到沒?”沈臨舟命令一句。


    秦嫿染扯著衣袖,頗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對上這般年紀的孩子,總是不好訓斥過多,沈臨舟點到即止,複又問道:“那為何突然要這二百兩?你一個小丫頭哪裏花得了這麽多?莫不是叫人給騙了。”


    “秦家人要把我妹妹送給病秧子當童養媳,還說要把我弟弟當下人,如今我要是想帶他們二人離開,就隻能拿二百兩去贖。”


    聽得此言,沈臨舟也是有些訝異,畢竟秦家雖然不算什麽名門望族,可賣兒賣女的事情也未眠太掉身價。


    不過仔細一想秦家夫人的娘家宋家,再聯係宋秋娘的為人做派,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甚稀奇。


    “我記得你從未見過那兩個弟弟妹妹,為何又突然想帶他們出來?”沈臨舟問她。


    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解,畢竟對於沈家而言親情血緣的關係多少有些淡薄,他又是家中獨子,與堂係的兄弟姐妹更是沒少為家業相爭,自然無法體會秦嫿染心中所想。


    而後者也未必清楚他的思緒,就隻是理所應當地迴道:“他們是我的親弟弟親妹妹,秦家不是什麽好地方,我肯定不能讓他們在秦家受苦的。更何況妹妹還小呢,以後她就算要嫁,也是該嫁給自己心悅之人,而不是小小年紀就被安排給了旁人,這樣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


    在大祁,女子婚約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家中真的安排做了一個病秧子的童養媳,總歸長輩能說晚輩卻不能說。


    然而秦嫿染從七八歲就跟著李老太爺了,不僅僅是脾氣完全就隨了他,有些在秦家已經定了型的思想也被李老太爺掰正了過來,覺得男女成親就該是兩情相悅。


    可同在世家長大,沈臨舟卻明白宋秋娘這般安排並不觸及到律法,秦嫿染想要救那弟弟妹妹,就隻能是拿出二百兩。


    “那以後呢,你一個小丫頭帶著弟弟妹妹,又要如何生活?”沈臨舟畢竟不是十二三歲的年紀了,再加上自小生在勾心鬥角的大院之中心性也比較成熟,此時不得不往深處問了一些。


    可他以為秦嫿染隻是一時快意並沒有想過後果,卻沒料到她既是如自己預測之中,也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


    “以後怎麽過我還沒想好呢,隻是弟弟妹妹我卻不能放任不管。我是做長姐的,理應為他們考慮至此,否則他們日後若過的不好,我自己心中也是難掩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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