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眼淚當即就落下來了,她握緊上官宛白的手:“太太,我們先好好休息,以後再說好嗎。”


    上官宛白還戴著唿吸機,氣息噴在上麵有一層薄霧,她艱難的搖搖頭,“能告訴我,現在黎氏的情況嗎?”


    裴思倩站在一邊,聞言不忍心的撇過頭,遮掩住那些悲傷。


    “……思倩?”


    “哦,沒事,黎子安能有什麽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那種手段,誰來都沒用。你放心。”裴思倩不敢看上官宛白的眼睛。


    上官宛白累極了,聽到這些才敢安心睡過去。


    接下去的幾天,日子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麽改變。裴思倩請了幾天假,一直照顧在上官宛白的身邊,車禍嚴重,在她的腰際留下了一道差點致命的傷。


    上官宛白起不來,藥效過去,就是蝕骨的疼痛,這種疼痛讓她清醒。


    受了這麽大的傷,黎子安也沒有得到消息嗎……還是,知道了,並不想迴來。


    人間情事,最痛苦的地方就在這裏。


    裴思倩不讓她接觸一切電子產品,因為有記者拍到了黎子安從相家出來的照片,男人身穿黑衣,身後跟著特助低調離開。


    標題起的生怕不夠震撼:黎氏深陷危機,黎子安百忙之中飛迴隻因yuki發燒?


    裴思倩看了恨不得撕了那個記者!


    可裴思倩低估了上官宛白的細膩心思,如此防備,她能猜到一定是出事了。


    身體好一些的時候,她趁裴思倩不在病房,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給它充上電。


    一打開手機震動不停,各個軟件的新聞推送,以及,有人給她發消息——


    上官宛白下意識的點開。


    她愣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迴神。


    黎子安做過很多傷人的事,但從未將後路走絕,那樣一個走在金風細雨中的男人,不管到哪裏,左手無名指上,始終戴著一枚婚戒。


    正是這枚婚戒,讓外界造謠者再多,依然肯定她上官宛白的地位。


    而也是這枚婚戒,以一種強勢力度奪目,讓上官宛白一眼看見了它,確定照片裏的是黎子安。


    一間風格明顯是女人的房間裏,黎子安轉身離開,步伐匆匆。


    相詩晴是聰明人,有足夠底氣之後,她不用配上任何文字,隻用這張照片就可以擊潰上官宛白。


    再翻一翻近日新聞,上官宛白連顫抖都停止。


    大片失望翻湧而至,這是第一次,上官宛白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


    失望攢夠的時候,是可以連愛意都消退的,她覺得自己在昏迷中極力求生的樣子可笑極了。


    在國外的那些日子,沈婉瑤教她最多的話就是:要知趣。


    宛白,在你決定和我一起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已經配不上子安了,早點放下,人啊,要知趣。


    而如今,上官宛白一遍遍告訴自己,該走了,要知趣。


    “救迴來了?”莊素的語氣細聽帶著些驚喜。


    對方反倒愣了愣,“救迴來了,但是傷口挺深的,估計要住很久的院。”


    莊素沒有下毒手的決定,她隻是不想上官宛白這麽簡單就死了,還沒離婚呢,若是死了,子安還得背負一個亡妻的名頭,不吉利。


    如今外麵關於黎子安和相詩晴的緋聞愈傳愈烈,黎氏的危機一直無法解決,黎子安在港城分身乏術。


    不能再等下去了,莊素暗暗道。她知道相家要的是什麽,到這個地步,上官宛白絕對不能在這個位置上久留。


    裴思倩覺得上官宛白變了許多,不再追問黎氏的消息,更多的時候是看著窗外發呆。


    幾次欲言又止,到底沒敢說出口。


    上官宛白笑一笑,“思倩,你去忙你的吧,有薇薇安陪著我。”


    裴思倩蹲下來,認真的問她:“宛白,我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離婚?”


    上官宛白有些遲鈍,似乎沒聽懂。


    裴思倩趕緊解釋:“當然我沒有說你配不上黎子安的意思,是黎子安配不上你,你們在一起太勉強了,不如放各自自由,好嗎?”


    上官宛白似乎聽進去了,眼神空洞:“你也覺得我們勉強。”


    裴思倩不忍心看見好友這個模樣,越過這個話題,不再多說。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唿應什麽,這日,上官宛白的病房裏來了一些人——莊素帶來的。


    保鏢們將一個男人猛地推到上官宛白的病床前,那人手上還打著石膏,一直磕頭道歉:“黎太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開車的時候接電話,讓你傷成這樣,我、我該死……”


    這才聽懂,這個人是那日開車的那個司機。


    上官宛白蹙緊眉,整個人因為無法動彈,不能把他扶起來。


    一位保鏢上前將她的病床調高一些,視線明朗,上官宛白一眼看見站在一邊的莊素夫人。


    她笑笑,溫聲道:“人我給你找到了,你想要怎麽處置他,都可以。”


    上官宛白不為所動,語氣十分冷淡,“你放了他。”


    莊素臉色一變,眯了眯眼,“他可差點讓你死掉。”


    上官宛白垂眼掖一掖被角,對莊素的出現並不意外。


    “那通電話是我同意他接的,出事我也有一半的責任,不必為難他。”


    一個出租車司機,身上肩負著一家人的命運,上官宛白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苛責於人。


    莊素倒是意外,沒想到上官宛白還有這樣的胸襟。


    她走上前,示意保鏢帶著人下去,一時間病房裏空空蕩蕩,隻剩她們無聲對視。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地上,莊素將手裏的文件袋放在桌上,抬手給上官宛白調慢點滴速度。


    兩方交手這麽久,上官宛白也累了,對於莊素,不用說什麽,她都大概能猜到要說什麽。


    意外的是,莊素如此溫和的態度,以及她坐下來拋出的第一句話:“黎氏資金鏈已經接不上軌,子安自己填了不少錢進去,外資看準時機拋出了橄欖枝,試圖在這個時候入股黎氏,得到子安身上數億的股份。”


    上官宛白聽著,似懂非懂,輕飄飄的問:“所以呢?”


    莊素沒想到她這麽淡薄無情,音量大了些,“子安必須要娶相詩晴,才能度過危機。”


    所以,她得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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