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陽滋姑姑的私生子?”陳恕賤兮兮地靠近冬兒,貼耳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啊?”冬兒頓下腳步,一臉的震驚。


    陳公子這到底是什麽腦洞,怎麽會有如此離譜的想法。


    “是不是被我猜中了?”陳恕見冬兒一臉震驚,反而更加篤定了內心的想法。


    除了這個原因外,他實在想不出仙秦最具權勢的公主,為什麽會像寵兒子一樣寵著他。


    而且又是催婚催孩子,又是教授他禮儀,督促他裝扮穿衣。


    “陳公子,您就別胡思亂想了,陽滋公主真的隻是你姑姑罷了。”冬兒僅說了這些,便不再多說。


    “那就奇怪了,陽滋姑姑看著與我爹關係也不怎麽好,為什麽偏偏對我這麽用心?”陳恕心中更加困惑了。


    “公子,沐浴吧!”冬兒引著陳恕走進金碧輝煌的宮殿中。


    進入宮殿後,陳恕發現宮殿的內部空間竟然比想象中還要大,簡直堪比一個城堡。


    “公子,公主吩咐過了,這邊的側殿由你暫住。”冬兒揮手引著陳恕走向了側邊。


    但哪怕是側殿,也有著一個長寬各數丈,挑高也有數丈的大廳。


    大廳旁,有著十多個房間。


    僅是這側殿,廳堂和居住麵積,就堪比一個大型的獨棟別墅。


    “皇家的奢華,都是民脂民膏啊!”陳恕口無遮攔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冬兒瞥了陳恕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這位爺現在滿口胡言,真不知當他知曉自身真實出身時,會是什麽表情。


    “公子,這邊來。”冬兒帶著陳恕走過兩個拐角,推開一扇房門。


    房間內最為顯眼的,就是一個白玉堆砌的浴池。


    白玉打磨得極為溫潤,隻一眼便讓人舍不得挪開眼睛。


    房內擺放的一應沐浴用品且不細說,比那白玉浴池更為顯眼的,便是四周牆壁上掛著的美女出浴圖。


    圖畫畫得極為大膽露骨,雖然並不逼真,卻非常傳神,反而更引得人無限遐想。


    “懸掛女子出浴圖,就不怕影響皇家威儀嗎?”陳恕的臉都綠了,沒想到他那個陽滋姑姑,還有著這麽奔放的一麵。


    冬兒嬌笑了起來,她溫婉說道:“公子也忒守舊了些,些許出浴圖又怎能影響皇家威儀。”


    “而且這些出浴圖都是名家大作,隨便拿出去一幅,說不得也能換上一把尋常神兵。”


    說著,冬兒就要幫陳恕寬衣沐浴。


    “一幅畫一件神兵,皇家還真是奢靡。”陳恕搖頭不止。


    不論怎麽做,世間都終將存在著大量的不公,甚至從基因就開始產生了不公。


    公平共產的道路,任重而道遠呐。


    “冬兒,不勞你們費心,我自己沐浴便可。”陳恕抬手拒絕了冬兒的寬衣行徑。


    “公子不要說笑也不要扭捏了,權貴之人,哪有獨自沐浴操勞的。”冬兒則是招唿宮女們一起動手,她堅持要幫陳恕從細節習慣中開始做出改變。


    做主子的總是體己下人,這哪能行。


    主子凡事都親力親為,那下人做什麽去?


    陳恕卻是眉頭一皺,低聲嘟囔道:“他怎麽迴來了?”


    “什麽?”冬兒一怔,不懂陳恕在說什麽。


    “冬兒姐姐,你們且先歇著,我有要事要忙。”陳恕急匆匆推開鶯鶯燕燕圍在身旁的宮女們,大步走出了房間。


    “公子,你幾時迴來?”冬兒見陳恕神色匆忙,也不敢過於阻攔。


    “石頭開花了,便迴來。”陳恕衝出宮殿,直接踏空唿嘯離去。


    冬兒氣唿唿跺腳:“石頭怎麽開花嘛。”


    看樣子,陳恕是一時片刻不打算迴來了。


    “不過,開花的石頭,倒也不是沒有……”冬兒沉思片刻,也輕聲嘀咕了起來。


    陽城新建的藤蔓城牆,一個身穿簡樸道袍老者,挎著打滿補丁的褡褳,走進了城門。


    他穿行在新建的棚屋間,邊走邊誦往生經。


    陳恕從棚屋旁走出,與老道並肩而行,平靜開口問道:“周道長,您不是去雲遊四海了嗎,怎麽又迴來了陽城這種小地方。”


    這老道,便是異鬼道長周光潛,也是異鬼中的奇葩人物之一。


    身為異鬼,他不信奉一目教,卻對人族的道家經文和法門格外癡迷。


    “陳公子,且等貧道誦經完畢,再行詳談。”周光潛衝陳恕欠身一禮,仍繼續行走誦經。


    陳恕倒也不急,他聽著周光潛的誦經聲,隨著周光潛在棚屋間和泥濘路上行走。


    哪料,周光潛誦經不止,行走也不停。


    從上午,到正午,到下午,又到日暮。


    直到暮色深沉,百姓都歸家安寢時,周光潛才停止了誦經。


    但他並未停下腳步,而是一路走到小黑驢開辟出的水渠旁,掏出一個幹巴巴的餅子,在水渠旁的青石上坐了下來。


    他掰下一塊粗糙的幹餅,塞進嘴裏不緊不慢地咀嚼。


    陳恕倒也沒嫌棄這老道的故弄玄虛,畢竟人各有癖好,他走上前,衝老道伸出了手。


    周光潛一怔,但還是肉疼的掰下半塊幹餅,遞給了陳恕。


    陳恕就沒周光潛那般斯文了,他年輕,牙口也好,蹲坐在水渠旁將幹餅啃得“哢嚓哢嚓”響。


    啃完餅子,他俯身在水渠中,暢飲了一肚子清澈的渠水。


    小黑驢打出了一眼活泉引入水渠,渠水清甜可口,解決了一城百姓的用水難題。


    “痛快!”陳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對著夜空長唿。


    吃幹餅,飲清水,雖然寡淡,但這些都是人間最為質樸的味道,最能安撫人的心靈。


    周光潛掰完了手裏的半塊餅子,也在水渠中捧了幾捧清水飲下。


    他用道袍擦去嘴角的水漬,看向陳恕說道:“你有些古怪,行徑怪異,與尋常人不同。”


    “我怪異?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你這般的異鬼嗎?”陳恕沒好氣白了周光潛一眼。


    兩人都是一身毛,誰沒必要指責對方是妖怪。


    “說吧,你迴來陽城什麽目的?肯定不隻是為死去百姓誦經那麽簡單。”陳恕開始切入正題。


    周光潛之前明明僅有一百多層的修為,但最近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他身上的氣息波動,就連陳恕也有些看不穿。


    周光潛釋然一笑,他在夜幕中盯著陳恕,眼神深邃如老龍:“你可願隨我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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