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青鸞一聲長鳴。


    聽到陽滋公主的唿喊,它擬人化的無奈苦笑起來。


    那個兇惡的女人在催促,它也隻得加快速度。


    它裹挾著青色的火焰正麵迎著夔牛而去,任由雷霆撕碎身上亮麗奪目的羽毛。


    “哞……”夔牛在火海中哀鳴不止。


    它全身燃燒起了熊熊烈火,大塊好似樓房一般的血肉紛紛從它身上撕下。


    片刻後,它的腹部被掏穿,牛頭也被擰下。


    山嶽一般的巨大身軀,轟隆隆砸倒在地上。


    青鸞啄著一顆金燦燦的璀璨圓球,拖著滿是傷痕的身軀走向鹿淼。


    待青鸞走後,一頭鱗甲斑駁的小黑龍小心翼翼從地下鑽出,並探頭探腦的朝著四周觀望。


    見沒有危險,它立即將身軀從地上抽出,撲向散落的牛肉大快朵頤。


    那好似小山一般的牛頭,也被它一口吞下。


    它身上烏黑發亮的鱗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


    唯獨麵對橫躺在地上的牛屍時,它幾經嚐試終歸是無法一口吞下。


    氣急敗壞的它,吐出一口青鋒寶劍,對著牛屍大肆劈砍起來。


    青鸞昂首在人群上方,張口吐出一道七彩光虹,將鹿淼和血雀吞入口中,連同那顆璀璨的金色巨球一同吞入了腹中。


    “啾啾啾……”血雀驚恐鳴叫,但麵對青鸞的吞噬,它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


    而後,青鸞口中噴吐著七彩的火焰和陣陣金光,似是在消化鹿淼和那顆從夔牛腹中掏出的金色圓球。


    眾人目瞪口呆,就連陳恕也怔住了。


    不是說救人的嗎,怎麽還把人吞下去了呢?


    “淼淼!”鹿潭竭力嘶吼,渾身青筋暴起,他撿起兵刃就朝著青鸞劈砍。


    但青鸞僅是瞥了他一眼,便匍匐下身子閉目繼續醞釀腹中的金光。


    “錚!”鹿淼的兵刃劈砍在青鸞的羽毛上,僅劈出了一串火星。


    “姑姑,您的鳥這是?”陳恕扭頭看向陽滋公主,他知道事情並不是毀屍滅跡那麽簡單。


    “救你的小女人唄,青鸞的本命火有著令人浴火重生的神效。”


    “那個金色圓球呢?”


    “夔牛的獸丹,是它修為的精華,可作為浴火重生的養料。”


    “那怎麽把血雀也吞進去了?”


    “那小鳥乃是血之精,又與你小女人的血脈有相融之意,拿它給你的小女人補補血。”


    “哦……”陳恕不再說話,默默坐在了地上。


    鹿潭聽到陽滋公主的解釋,也不再作亂,而是跪在青鸞麵前磕了三個響頭。


    而後,他也不起身,就默默跪在地上,守在青鸞身前。


    “怎麽這般灰頭土臉,沒一點精氣神,你父親可從未這副模樣過。”陽滋公主坐在陳恕身旁,抬起手溫柔地幫陳恕梳理散落的頭發。


    這又把一旁的張良看傻了眼。


    他不理解,這女人怎麽還會有如此溫柔體貼的一麵。


    “父親,他?”陳恕側著頭迴憶。


    在他的記憶中,父親總是以沉默居多,好似也沒表現出多麽意氣風發的模樣來。


    “等晚些你的小女人活過來,姑姑就帶你迴去太陰星。管他們有什麽謀劃,咱不在地星吃苦了。”陽滋公主撫摸著陳恕的臉頰,滿是憐惜。


    她打聽到了,陳恕雖然有著兩千年的時間跨度,其實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但這個年齡本應是少年時的生機勃勃,結果卻被一群人坑害得暮氣沉沉,眼神無光,這怎能讓她不心痛。


    “太陰星?”陳恕麵露狐疑,好似張良剛剛喊他這個幹姑姑是陽滋公主來著?


    “不可,他需留在地星。”張良再次插嘴,並且神情嚴肅。


    陽滋公主扭頭目光灼灼盯著張良,但張良絲毫不避,隻是立在一旁默默垂著手。


    良久後,陽滋公主隻是一聲歎息,暫時不提迴太陰星的事。


    看來,父皇等人的謀劃還另有深意,深到她難以想象。


    “姑姑,您是陽滋公主?”陳恕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陽滋公主,又名嬴陰嫚,乃是嬴政最寵愛的女兒,也是嬴政十個女兒中唯一在曆史上留有記載的人。


    隻是陽滋公主的結局不太好,她被秦二世胡亥所殺,並且分屍入棺。


    “嗯。”陽滋公主微微頷首。


    “仙皇兩千多年前的女兒?”陳恕再次確認,防止是嬴政思念以前的女兒,又給後來的女兒起了同樣的名字。


    “是啊,怎麽,你還嫌棄姑姑老不成?”陽滋公主笑著打趣陳恕。


    哥哥嫂嫂都早亡,陳恕即便有陳勝帶著,也打小是一個沒娘的孩子,所以她想盡量多的給這個孩子一些寵愛。


    “怎麽會呢。”陳恕並沒有去刻意奉承。


    公主也罷,仙皇也好,他現在已然沒了太多的心思去計較。


    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輕聲喃喃道:“活兩千多年,應該很累的吧?”


    “傻孩子,怎麽說這話。你看看這世間,哪個不羨慕長生。”陽滋公主看著陳恕憔悴的模樣,一臉心疼。


    活著是很累,活得久了其實更累,而且還很麻木。


    但這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應該說出來的話啊。


    “張良,你幹得好事!”陽滋公主緩緩站起身,扭頭看向張良時,已是威臨天下的孤傲姿態。


    “這,唉……”張良歎息一聲,扭過頭不再多言。


    此事自然不是仙皇的囑咐和雙方的約定那麽簡單,


    而是,此事從一開始便注定是悲劇收場。


    他作為始作俑者之一,確實難辭其咎,自然沒什麽好說。


    他上對得起仙皇和漢王,下對得起未來的蒼生黎民,唯獨愧對陳恕和此時的百姓。


    “迴你住處,把李斯和陳勝也喊來,本宮有事問你們。”陽滋公主怒視了張良一眼,彎腰拉著陳恕走向煉氣學院。


    “淼淼她……”陳恕扭頭看向青鸞,不願離開。


    “姑姑保她無事,她隻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你且先跟著姑姑,姑姑幫你討個說法!”陽滋公主拉著陳恕繼續向前。


    張良滿臉無奈,但也隻得跟在陽滋公主身旁。


    仍在“啪啪啪”狂抽白井的侍女冬兒,也立即拖著不成人樣的美婦白井跟了上去。


    煉氣學院內百姓擁擠,見陳恕和陽滋公主走來,他們皆是一臉恐慌向後避讓。


    陽滋公主在煉氣學院門前頓下腳步,表情平靜,卻又飽含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


    “見到本宮,為何不跪?”陽滋公主漠視著眼前的百姓,聲音孤傲高冷如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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