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徹這裏每天倒是悠閑,有的人可是坐不住了。


    一大早,姬徹打著哈欠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門前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地,不知道候了多久。


    姬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飛起一腳就將黑衣人踹了出去,隻當是潛伏的殺手。


    那黑衣人毫無防備地被踹下迴廊,人都懵了,幸好專業素質過硬,連忙爬起來,在姬徹拔刀之前趕緊解釋。


    “太子殿下!屬下並非歹人,是幽鋒司新上任的司正,冷月。”


    黑衣人毫無還手的意思,態度很好地掏出了一塊刻著幽鋒司赤狐紋的腰牌,恭恭敬敬地雙手呈到姬徹麵前。


    姬徹拿過腰牌看了一眼,又丟還給他,“冷月,你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在這兒幹什麽?不知道我這幾天不見客嗎?”


    “屬下萬死,驚擾了主子。”冷月慌忙跪下,認真解釋道:“隻是幽鋒司不可一日無主,主子既不前往東宮居住,屬下自然也不能再領人往蘭苑辦公,底下的蜂士們何去何從還要聽主子安排,屬下不敢自己做主,這才貿然來見主子,討一句安排。”


    姬徹看著這個一身黑,包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就一陣不信任,更何況有金步搖之事在前,她深知幽鋒司就是遊走於皇帝和太子之間的雙麵不粘鍋,她對這種負責監視自己的特務組織沒有什麽好感。


    雖然嘴上應付著宣帝說可以接手,但是真正被人找上門來後還是有些厭煩,特別是這種悄無聲息的潛入,連外麵的天興衛和雲舒等人都未察覺,實在是太讓人不爽了。


    “幽鋒司就地解散,迴去嫁人吧。”姬徹擺擺手隨便打發,轉身就進了屋。


    “這!”冷月哪知道她會這麽說,一時被噎住了,猛地站起身,不知道怎麽應對這樣的情況,又不敢僭越去敲姬徹的房門,隻能傻愣在原地幹著急。


    “行了,逗你玩的。”


    姬徹再次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下了睡衣,著一身大紅常服,招招手讓冷月跟上。


    “有事跟我去偏殿說,我的寶貝兒在睡覺,別吵了他清夢。”


    冷月趕緊跟上。


    在偏殿坐定,姬徹翹著二娘腿,“你能不能把蒙臉的黑布和這一身換了,大白天穿什麽夜行衣呀,怪瘮人的,老覺著你是來殺我的。”


    “這······”冷月被這麽一調侃,有些不自在地摸上了自己的蒙麵布,猶豫了一秒還是聽話地摘了下來。


    原來幽鋒司的男子除了任務需要,平時從不以真麵容示人,幹這刀頭上舔血勾當的男子怎麽也算不得良家,難得善終,故被視為不吉之人。


    為了防止汙了主子的眼,更多的也怕他們起不軌之心故意勾搭主子,這才定下規矩,幽鋒司上下在主子麵前行走之時,務必衣著嚴實,不可露醜。


    隻有被主子臨幸過,恩寵極盛之人,才能破格由主子親自摘去麵紗,從此退隱從良,入後院生活。


    這是極少數的幸運兒,自幽鋒司成立以來,隻有不超過三人有被主子摘紗的殊榮恩寵。


    姬徹哪曉得這許多的複雜內情,心說什麽呀,讓你露個臉換個衣衫都這麽勉強,看來也不能指望你為我辦事了。


    看冷月摘了麵紗就垂著頭,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姬徹更不爽了,命令道:“抬頭,大大方方的。”


    冷月沒辦法,隻能順從地抬起頭,承受姬徹目光的打量,他是個相貌端正的青年男子,和姬徹想象中兇神惡煞的老虔公相去甚遠。


    姬徹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看了看,確定不是人皮麵具,“這不長得挺好的,幹嘛畏畏縮縮,搞得像我在強迫良家夫男一樣。”


    冷月又要跪,“屬下不敢,但聽主子吩咐。”


    姬徹一托他的手肘,“我看你敢得很,不聲不響地就進到內院來,是不是哪天就可以在睡夢之中取了我的項上人頭?”


    冷月大駭,額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屬下就算有一千個膽子也斷斷不敢,請主子明鑒。”


    姬徹直接給他出送命題,“那你先說說看,母皇是怎麽交代你來盯著我的?”


    冷月也摸出了一點姬徹的脾性,絲毫不敢欺瞞,“太子的衣食住行,言行舉止,按例都要向聖上稟報。”


    姬徹追問,“那你打算怎麽稟報?”


    冷月的大腦瘋狂運轉,“屬下······”


    姬徹雙手交叉,笑得十分核善,“冷月,你也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失去工作吧?”


    冷月是十足的聰明人,響鼓不用重錘,馬上就明白了姬徹的擔心,以及她想要自己做什麽。


    “屬下明白了,聖上麵前屬下自有應答,還請主子放心,幽鋒司從今天起,隻為主子一人效力。”


    姬徹掃他一眼,“你最好是,若敢有二心,就想想金步搖,他就是舉棋不定,首鼠兩端的下場。”


    冷月再拜,“屬下必為主子盡忠效力,萬死不辭,若不然,天人共誅之。”


    “你不用在口頭上表忠心,多幹幾件實事比什麽都強。”姬徹不愛聽這些信誓旦旦的發言。


    “是。”冷月這次迴答得幹脆有力。


    姬徹這才滿意了些,想探探他的底細和實力,問,“我當初來大月時,屢遭刺殺,是不是你們動的手?”


    “不是。當時金步搖給的命令是讓我們盯著,看有哪幾家耐不住性子派出了殺手,還特意吩咐我們不得摻合。”


    “那麽有哪幾家動了手呢?”


    “謝家指使王家直接襲擊了大路上的攝政王車輦,小路上安排的殺手和刺客都是謝家的門客,她們不是專業殺手,負責專門堵截元寧的車馬,寧為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若是主子遇見了,那就是這群人無疑。”


    “當時你們知道我不在攝政王車輦上嗎?”


    “隻是猜測,但並未探出其中虛實。”


    姬徹心中有了計較,正經道:“很好,如今就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去盯著謝盧王崔幾家,有什麽苗頭立即向我匯報。”


    “是。”


    “那就這樣,你去吧。”


    “屬下還有一事。”


    “說。”


    “還請主子在行宮指個地點,為平日裏會麵所用,司中還有些隱秘的資料檔案,也會從東宮蘭苑一並搬過來,方便主子驅使查閱。”


    原來是要辦公室啊,姬徹想了想,喚來雲舒,吩咐她把芍藥圃旁邊的臨芳閣騰出來,重新布置為幽鋒司的門庭,那地方離內院遠得很,一出門就能碰上駐紮的天興衛,若是冷月真有什麽異心,也還有緩衝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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