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徹心說原來這名兒不挺好嗎,當即宣布,“以後改迴來,就叫應貞。”


    應貞用力點了點頭,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地高興。


    喝完甜水,姬徹在桌子上放了銅板就叫著應貞離開了,因為她知道直接給的話老板郎一定不會收,省得大家為了幾文錢推來推去地費勁。


    姬徹又帶應貞去成衣鋪買了套像樣的衣服,總算是拯救了扣子被胸肌撐爆的命運。


    成衣鋪的老板郎沒見過姬徹,隻當是哪家娘子帶夫郎來買衣服,一邊量應貞的尺寸一麵跟姬徹閑聊。


    “娘子這夫郎啊,一看就有福氣,這體格,這身板,嘖嘖,一胎三寶不是問題,看著就是個能一舉得女的。”


    老板郎嘴碎,姬徹也懶得解釋。


    應貞羞紅了臉,小聲解釋,“不是的······”


    看他害羞的樣子老板郎更來勁了,“你們小郎君就是臉皮薄,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哪個大女人家娶夫郎不是為了抱大胖女兒,以後你就知道啦,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呐。”


    說著用那種過來人懂得都懂的眼神衝應貞眨眨眼,把他羞得頭都不敢抬。


    姬徹帶著應貞迴到家時水竹已經迴來了,正在院子裏粘知了。


    姬徹簡單地跟她交代一番,讓她多照看應貞些。


    水竹是看著白家案子怎麽發生的,知道應貞是可憐人,當即讓姬徹放心,一定會照看好他。


    應貞倒是腳勤手快,眼裏有活兒,立刻擼了袖子開始幫水竹一起抓知了。


    晚上姬徹在院裏乘了會兒涼,又逗弄了一會兒桂花和白露。


    晚了應貞侍奉她洗漱,又鋪好了床,點上安神香,服侍姬徹睡下,熟悉得就像他已經做了無數次那樣。


    月上枝頭,清涼的夜風從被推開的窗欞吹進來,帶來一陣舒爽。


    姬徹隻覺得身上很重很熱,像是魘住了。


    她不安地扭動了幾下身子,終於醒了過來。


    原來不是夢魘,是真的身上騎了個人啊。


    等等!為什麽身上會騎了個人啊?!


    姬徹現在雖不說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基本的警惕和武力值還是在線的,怎麽可能會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甚至上了她的床她還毫無察覺呢?


    不過對方應該並無惡意,如果真是來尋仇的話,現在她的喉嚨怕是已經被割斷了。


    姬徹一身冷汗,強行鎮定下來,她揉了揉眼睛。


    “應貞?”


    “嗯······大人醒了······”應貞保持著跪坐在姬徹身上的姿勢,體溫高得驚人,羞赧地垂下眼簾。


    他隻穿了輕薄的裏衣,絕好的身材在月光下一覽無餘。


    而且,他沒有穿褻褲!


    好家夥,姬徹直接好家夥,什麽富有而慷慨的神!


    “你在幹嘛?”姬徹拍拍他的大腿示意讓他下去。


    但是應貞明顯會錯了意,拉住姬徹的手環在自己胯骨兩側。


    “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我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報答了,隻有這個身子還是幹淨的,就,就送給大人。”


    姬徹哭笑不得,“誰教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應貞以為她不信,急得都要哭了,“大人,我真的是幹淨的!不信你看我的,我的守身砂,還,還在的。”


    他一邊磕磕絆絆地說著,一邊撥開裏衣,引著姬徹的手去摸小腹左下方三指左右的地方。


    姬徹的指尖果然感受到一點小痣一樣的凸起。


    她是真的很好奇,原來女尊世界裏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啊,忍不住又摸了摸,引得身上人一陣顫抖。


    姬徹放開手,借著月光看了一眼,那是一顆朱砂一樣的小點,在白淨的身體上格外顯眼。


    姬徹腦海中浮現出宇宙和星辰大海,奇怪的知識又進入了腦子。


    那這個守身砂是什麽原理呢?真的交合之後就會消退嗎?那要是他們自己偷偷擼了難道不會消退嗎?這玩意兒能造假嗎?


    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關於生理健康知識的科普讀物,有時間一定要買一本來研究一下。


    應貞見姬徹兩眼空空不說話,更加著急了,拉著她的手又往身上按緊了幾分。


    “大人是一等一的好人,今天那個老板郎說得有道理,我,我如果能算好生養的話,就算做不了別的,至少,至少也能幫大人多生幾個女兒!”


    他閉緊了眼,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樣一口氣說出這些話。


    姬徹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什麽生孩子報恩的神邏輯,看來以後還是不能讓純潔小郎聽外麵的人胡說八道,都給人灌輸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姬徹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身下,攻勢瞬間逆轉,引得身下的人一聲悶哼。


    “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


    姬徹說著坐起身,把應貞也拉起來,又撿了一件自己幹淨的外披將他包了個嚴實。


    “報恩也有很多種方式,不是非得選傷害自己身體的那種。誰要是讓你拿身體去報恩,或者拿命去報恩的話,你永遠都不要相信,那叫挾恩圖報,是最壞最壞的人。”


    不知道這番話觸到了應貞哪根弦,他瞳孔驟縮,唿吸變得沉重急促,死死咬著下唇,試圖阻止失控的情緒。


    但淚水還是不聽話地從眼眶中湧出來,越擦越多,嘴唇被咬破流血,但他毫無察覺,哽咽從喉嚨裏溢出,幾乎讓他無法順暢地唿吸。


    姬徹嚇了一跳,生怕他撅過去,趕緊給他拍背順氣,“哭出來,別憋著!”


    半晌,應貞才總算緩過勁兒來,姬徹的肩頭也被他哭濕了一片。


    天啊,這隻大貓是水做的嗎?我這是找迴來一個小仆從還是一個小祖宗?


    應貞十分不好意思,抽抽噎噎地跟姬徹道歉,“對,對不起,大人,嗝,我隻是,嗝,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嗝,以前的事情,嗝······”


    “好了好了,不哭了。迴去睡吧,想報恩就好好睡覺,好好幹活,別再搞這些有的沒的,記住了?”姬徹把人拎起來,推到門口。


    “嗯。”應貞點點頭,又打了一個哭嗝,總算是迴去了。


    姬徹被這麽一鬧睡意都去了三分,一閉上眼睛就是剛剛那人唿之欲出的胸肌。


    啊啊啊!


    我是來這裏渡劫闖關的,生死存亡之秋不宜沉迷於男色,罪過罪過。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在心裏念了幾百遍清心訣,終於是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迴到自己屋子的應貞卸下了臉上的無措和羞赧,不到半刻鍾就收斂好了所有的情緒,目光中再沒有半分怯懦和無助,隻有無盡的清冷空寂。


    他深知自己不該這樣情緒失控的,哪怕是當時,那些事發生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失態過。


    他解下身上姬徹的外披,觸手處似乎還留著那人的體溫。


    她跟別人不一樣,她有些太好了。


    麵對姬徹時,他居然少有地不專業了起來,甚至起心動念,一時沒忍住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至少,他想她叫他的名字,他真實的名字。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從自己的小包袱裏拿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和一根細細的碳條,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寫完後將紙卷起來,走到窗邊打了聲唿哨。


    不多時一隻圓滾滾的貓頭鷹撲棱著飛了下來,呆頭呆腦地停在窗邊。


    應貞把信紙放進貓頭鷹腳上綁著的竹筒裏,撫了撫它的背。


    “去吧,元宵。”


    被叫做元宵的胖鳥撲棱著翅膀,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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