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淳不動聲色的看著皇太後表演,認真虔誠的點頭,“兒臣理解額娘。畢竟秀女們都進宮一個多月了,皇上還沒開始翻牌子。”


    “誰說不是呢。”皇太後順勢歎了一口氣,“哀家還不是憂心皇嗣不濟,前朝不穩。”


    皇後也不拆穿太後的私心,跟著附和道:“額娘憂慮的很是,咱們後宮就是需要有皇子。不過額娘不用擔心,端嬪和皇貴妃都已身懷六甲,來年正月前後,宮裏定能有皇子降生。說不定她們懷的都是皇子呢,到時候後宮多了兩個奶娃娃就更熱鬧了。”


    太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心裏想的是叫侄女紫嫣生皇子,可不是什麽皇貴妃,相比她對端嬪的喜歡,可侄女現在進宮了,端嬪也得往邊上站一站。


    太後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說道:“那就借皇後吉言了。隻是這懷孕的妃嬪需要多加照顧,尤其是飲食方麵,萬不可疏忽。哀家想著,再派幾個得力的嬤嬤去伺候著,以備她們生產之需,也好讓皇帝放心。”


    皇後連忙應道:“還是額娘想得周到。”


    心中卻在思量,太後一直不喜歡皇貴妃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派嬤嬤去未必是好心,將來皇貴妃若是真生下皇子,恐怕這後宮又要不太平了。


    所以太後才著急讓紫嫣侍寢,但著急好像沒什麽用,自己的侄女雖然是嬌生慣養的滿身的富貴氣派,可在後宮,她的容貌不醜卻不是出眾的。


    “太後,僖嬪來了。”因姿稟報道。


    “快讓她進來。”太後一時轉變了笑臉。


    “姑姑,紫嫣給姑姑請安。”僖嬪朝太後跪拜行禮,太後歡喜的伸出手,“好孩子,快起來。”


    僖嬪見姑姑喜歡自己,也樂的嘴角得意,見到皇後在,也略施了一禮:“皇後娘娘安好。”


    “僖嬪安好。”皇後也客氣的迴以微笑。


    紫嫣看皇後的眼神,有一絲的記恨,畢竟她也知道昨晚是姑姑派皇後去乾欽宮讓皇上翻自己的牌子。可她等了半天,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告訴她皇上留了皇後在乾欽宮,今晚不翻牌子。


    又說了一會子話,皇後就要告退,不打擾人家姑侄倆話家常。


    僖嬪見皇後終於走了,才開始扭股糖似的向太後撒嬌:“姑姑,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僖嬪拉著太後的衣袖晃了幾下。


    太後笑罵道:“你這丫頭,又怎麽了?好好說。”


    “姑姑,皇後她霸著皇上,不讓皇上寵幸我!”僖嬪一臉委屈地說道。


    太後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心裏也不甚痛快,但她也不好直接指責皇後,便安慰侄女道:“嫣兒,你也別心急,你好好的打扮,沒事也學學宮裏的規矩,別一天到晚仗著姑姑的勢,在宮裏使性子,皇上會不喜的。”


    僖嬪哪能甘心,她入宮就是為了得到皇上的寵愛,如今卻被皇後壓了一頭,心中很是不爽。


    進宮之前,她隻知道皇貴妃寵冠六宮,可進宮才發現皇後擋了她的道兒。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爭寵,絕不能讓皇後一人獨大。


    沒想一人獨大的皇後,坐著軟轎又迴了坤翊宮,她的手裏早早的被錦螺塞了暖爐,轎子裏不冷反而有些悶熱,於是她掀開轎簾子想讓冷風吹進來一些。


    一看還是剛才那個紀黎兒拉一筐炭的地方,紀黎兒自然是迴了清芷宮,隻是地上還有被拖拉的黑炭印子。自有幾個碎嘴的嬤嬤在那裏清理,嘴裏還在咒罵哪位宮女不長眼弄髒了宮道。


    全公公見到了,給後麵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很快那些嬤嬤們便噤了聲,宮道上又恢複了平靜。


    “問了嗎?那個紀黎兒怎麽迴事?”皇後淡淡的問道。


    “迴娘娘的話,奴才著人問了,是清芷宮的張嬤嬤,就是前兒從咱們宮裏出去的張嬤嬤,她到了清芷宮每天都欺負那個小宮女。什麽髒活累活都讓她幹,非打即罵不說,平時還不讓吃飽飯。這不到了內務府發放份例的日子,她就被張嬤嬤遣了去內務府領炭火。”全公公仔細的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皇後更納悶了,按說沈貴妃的地位高,內務府趕著巴結還來不及,“沈貴妃宮裏的炭不是應該有內務府的小太監送過去嗎?”


    “奴才也問了,沈貴妃宮裏的銀骨炭,內務府都提前送了的,那個小宮女拉的是灶上的炭。”


    皇後冷哼一聲,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灶上的炭應該有那些老嬤嬤去抬,自然比一個小宮女的力氣大。


    “沈貴妃知道嗎?”皇後繼續問,她的意思是沈貴妃為什麽會容忍張嬤嬤欺負一個小宮女。


    全公公一臉的為難:“娘娘,這個奴才不知。”


    皇後不再說話了,不過她自己琢磨一下就想通了。沈貴妃未必不知道這事,隻是那小宮女是皇貴妃撥過去的,張嬤嬤欺負小宮女她說不定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心知肚明,卻熟視無睹。


    迴到坤翊宮,一陣暖意撲麵而來。


    皇後往榻上一坐,吩咐錦螺,“叫幾個小太監,去各宮傳旨,就說今日下雪路滑,讓妃嬪們不必來給本宮請安了。”


    “是。”錦螺領命退了出去。


    菱香上來給皇後娘娘脫掉鑲著絨毛的外敞,後拿了手爐又塞給了皇後娘娘。


    明窗下,皇後看著外麵落雪的景色,一時看的怔愣,飄飄灑灑的雪映襯在朱色的宮牆上,美麗異常。


    “青蒿呢?怎麽不見她?皇後想起來自己的避子湯還沒喝,頭也沒迴的問。


    “她去內務府領月例銀子了,等會就該迴來了。”菱香問道:“娘娘,您是不是想喝避子湯?奴婢這就去端,我知道青蒿姐姐放在哪裏溫著的。”


    皇後點頭不語,繼續看著外麵的飄雪,腦子清空,思緒飄的越來越遠,越過宮牆,看向京城的方向。


    也不知道鎮南王夫人冷不冷,好久沒見了。


    這時青蒿迴來了,讓小宮女抬著皇後娘娘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放在箱籠裏,屏退宮女之後,稟報自家娘娘:“娘娘,剛才奴婢去內務府的路上,聽 惠妃宮裏的荷心說,鎮南王夫人偶感風寒,幾日沒下床了。”


    “什麽?”皇後驚的猛然起身,“本宮的娘生病了,為什麽沒人告訴本宮?”


    好巧不巧,這時端避子湯的菱香進來了,皇後起身的功夫,袖子甩在了菱香手裏的托盤上。


    哐當一聲,避子湯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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