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馬文才彎弓搭箭,一支支利箭頻頻射出,支支皆中靶心。


    仔細看,箭尾高箭頭低,徐徐行進,此乃五射中的剡注也,十分考驗射手的力度與掌弓之技。


    馬文才連發十箭,當最後一箭射出時,又用上了參連之術,與那日演武場上謝先生射穿他箭尾之時,一模一樣。


    若是謝道穎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連連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你馬文才長的濃眉大眼的,竟然在我堂姐麵前還留了兩手。


    那馬文才一定會告訴她,不止兩手。


    若是謝道韞看到了,一定會重新評估馬文才的實力。


    因為她自己最擅長的也就是參連了,對於剡注與井儀,說聲不行出不為過。


    ................................


    謝道穎起床時也沒注意到書牆的位置不對了,剛洗漱好後,馬文才迴來了。


    “文才兄,用朝食去?”


    馬文才的視線從床上掃過,將弓掛於牆上後點頭道:“走吧。”


    兩人便向外走去。


    路上碰到了梁山伯與祝英台。


    再走一會兒,竟然還遇到了王藍田與秦京生。


    後麵又碰到了荀巨伯與尹俊清。


    謝道穎心中奇怪,今日紮堆吃早飯了?


    她與祝英台走到了一起,問道:“英台,這是怎麽迴事啊?”


    祝英台笑道:“聽說今日陳夫子去飯堂用朝食了,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


    謝道穎一聽就樂了,問道:“平日裏不是都有蘇安送到他房間的嗎?怎麽今日就出來了?”


    梁山伯道:“這個我知道,因為昨日蘇安送心蓮姑娘迴家,不小心磕到了腿。”


    謝道穎奇道:“難道今日飯堂裏打飯的是穀心蓮?”


    正常人不該躲著些王藍田嗎?往他麵前湊,她能落個什麽好?


    就算再要釣個金龜婿,也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吧。


    聞言,祝英台一愣,她昨日已經知道穀心蓮對山伯的意思了。雖沒有深交,但隻從昨日的隻言片語中她也能看出來,穀心蓮與蕙質蘭心的王姑娘,還有活潑可愛的小蕙姑娘不一樣,她心思很重。


    是以,她有些猶豫的看向了梁山伯,山伯這個人,敦厚善良是他的優點,可是難免不被有心人利用。


    祝英台心思重重和大家一起來到了飯堂,果然,正在那裏笑意盈盈打飯的,不是穀心蓮又是誰?


    祝英台對梁山伯說道:“山伯,你去找位子,我給你一起打來。”


    梁山伯有些猶豫:“英台,要不我去打吧,你去找位子,說好了我照顧你的,怎麽能讓你給哥打飯呢。”


    祝英台堅持道:“我去!”


    謝道穎不管磨嘰的他們,腳一動就要走,但是馬文才拉住了她道:“我去。”


    那個穀心蓮不能留在飯堂,她對道穎動機不純。


    有事舍友服其勞,她沒有什麽不可以的。是以,謝道穎很幹脆的說道:“好啊,你快點打,我怕那個王藍田搞事情。”


    馬文才與她心有靈犀道:“嗯。”


    這邊,王藍田一看到是穀心蓮,早就顧不上去看陳夫子的笑話了,他一馬當先的往穀心蓮那兒走去,對著排在他前麵的學子說道:“滾開,我先打。”


    那個學子剛要發火,沒腿啊,不知道排隊啊,迴頭一看,居然是王藍田這個缺教養的煞星,二話不說,端起食盒就到後麵排隊去了。


    王藍田眼一瞪,正要找茬呢,就聽一個聲音說道:“滾開,我先打。”


    將剛才自己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迴來。


    王藍田腦子的火突突直冒,這誰?敢跟他這麽說話,一大早的,找死啊!


    他憤然迴頭,卻在接觸到馬文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時,立即泄了火,他諂笑道:“文才兄,你先你先。”


    馬文才視線轉向今日的朝食,點道:“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各兩份。”


    穀心蓮沒想到馬公子,太守之子,居然拿著兩個食盒幫別人打飯,愣了一下,才趕緊將他要的拿給了他。


    馬文才端著食盒走到謝道穎身邊剛坐下,王藍田那邊果然有事了。


    隻聽王藍田說道:“你眼瞎了?會不會打飯?一勺白米粥全澆我手上了!你這樣對待學子,是你一介打雜的應有的態度嗎?”


    穀心蓮氣死了要,她知道王藍田會找茬,可她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耍無賴了!明明後麵就有學子看到了!她氣憤的說道:“明明是你故意把手伸過來的,你還冤枉人!”


    “誰?誰看到我故意把手伸過去了?你一個打雜的,你還有理了?你燙傷了我,必須賠錢!”王藍田看了眼周圍的人,那意思十分的明顯,誰要是敢跟穀心蓮一個雜役工作證,誰就是他王藍田的敵人!


    大家皆往後退了一步,誠如王藍田所想,他們確實不會為了一個打雜工出頭說什麽的。


    她道個歉,說些軟話此事也就過去了。


    這到底是書院,王藍田畢竟還是會有所收斂的。


    看周圍的人不說話,穀心蓮無所謂,隻要那個人肯說話就好了。


    她眼睛紅紅的,眼淚要掉不掉,偏偏又倔強的昂著小腦袋,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眼角的餘光卻留意著梁山伯。


    她知道梁公子人好,心善,絕對不會看著她這樣被欺負的。


    梁山伯確實看到了,他氣憤的正要上去說句公道話,就聽謝道穎說道:“坐下。”


    梁山伯啊了一聲,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道穎,你說什麽?”


    “我說你坐下。”謝道穎說著便往嘴裏塞了一口肉包子,還抽空讚賞的看了一眼馬文才。他打的,全都是她愛吃的。


    馬文才看向她道:“用飯。”


    “嗯。”謝道穎又舀了一口稀飯,她真的吃嘛嘛香。


    梁山伯看著他倆吃的香噴噴,忍不住說道:“道穎,子曰:見義不為,無勇也。所以我……”


    “坐下。”馬文才冷冷的看著梁山伯道,“你不要影響到她吃飯的心情。”


    梁山伯一愣。


    謝道穎看了這個老好人一眼,道:“子也曰了:不患人之不我知,患不能知人也。你隻知道你要去幫她,你如何知道她不能自助呢?若她下次還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能時時都在嗎?”


    “道穎說的對,山伯,你坐下,用飯。”祝英台將食盒放下,又拉著梁山伯也坐下了,看向謝道穎道,“我趁著他們吵架,趕快自己打了。”


    謝道穎衝她豎了個大拇指道:“你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馬文才夾了個玫瑰糕給謝道穎道:“用飯。”


    謝道穎奇怪的問道:“你今日隻會說這個兩個字嗎?”


    “並不,看情況。”畢竟這梁山伯與祝英台隻是義兄而已——主要是他們走的太近了。


    行吧,從昨日開始,這人就有點怪怪的。謝道穎也不說話了,專心致誌的邊吃飯邊看那邊的情況。


    王藍田與穀心蓮兩人掰扯了一會兒之後,見梁山伯都坐下開始吃飯了,穀心蓮心中暗恨,她剛才明明看到梁公子都要來了,肯定是姓謝的跟他說了什麽,他才沒來成!


    穀心蓮將飯勺一扔道:“王藍田,你再胡攪蠻纏當心我告到山長那兒去,看山長怕不怕你。”


    穀心蓮說著,扯了扯衣領,王藍田便明白了,她說的不是今日之事。


    這是學院,若是傳出個什麽強占民女,風流紈絝的名聲來,對他的影響自然不小,於他的品狀排行有礙。雖然他至今未拿到第一,但也不曾最末。因而,王藍田隻能忍下這個威脅了,他恨恨的一甩袖子,走了。


    拿捏她輕而易舉,不急於這一時的。


    穀心蓮暗暗撇了撇嘴,她一個光腳的,不怕他穿鞋的。隻是梁公子那裏,要另外想辦法了。


    謝道穎瞥了眼梁山伯道:“看見了吧,梁兄?”


    梁山伯若有所思的點頭:“明白了。”


    祝英台看著梁山伯笑了笑,他怎麽著也得受些啟發了吧?


    馬文才則是瞥了眼梁山伯,怎麽道穎就與這樣的人義結金蘭了呢?


    須知,忠厚的人惹起麻煩來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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