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謝道穎拉著琴書,躲在角落裏蛐蛐。


    琴書見自家小姐一臉的算計,問道:“公子,誰要倒黴了。”


    謝道穎溫柔一笑道:“夫、子。琴書,拿銀子出去打點,幾天後的休假日,務必讓陳夫子下山。”


    “公子,您為何要讓陳夫子下山啊?”


    “當然是......”謝道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琴書立即便懂了:“公子,這事交給琴書,保證辦得妥妥的!”


    兩人這邊剛商量妥當,謝道韞便派人來問話了,問是否需要大小姐出手,被謝道穎謝絕了。


    晚上謝道穎泡腳之時,一把扇子便被遞到了她的眼前。


    謝道穎接過來打開一看,樂了:“夫子怎麽肯給你的?”


    馬文才衣擺一撩,坐到了桌前,端的便是翩翩一位佳公子。


    謝道穎忍不住拿著扇子搖了搖,為他打call。


    “自然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好在夫子是個明白人,倒也沒費多少唇舌。”


    馬文才話音一落,謝道穎便射過去了懷疑的眼神:“那陳夫子是講理之人嗎?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看是動之以刀,曉之以劍吧?”


    馬文才輕咳一聲道:“小小一個人想那麽多做什麽?當心長不高。”


    “我這個頭我挺滿意的了。”這兩個多月大概是運動的多,她已經比祝英台高些了,和王蘭姑娘差不多高。


    而且,某個地方也發育了,她都開始用裹胸布了呢。


    嘿嘿。


    馬文才看了看他的腳,這麽小的腳,還叫滿意?


    見馬文才盯著自己的腳,謝道穎呲牙一笑道:“來,把鞋襪脫了,我們來比一比,看誰的腳好看。不過,不管比不比,一定都是本公子的腳最好看。”


    小白臉總是如此自戀,馬文才站起身來,邊往外去邊喊道:“馬統,打水洗漱。”


    馬統應道:“好嘞,公子。”


    謝道穎嘿嘿一笑,其實有的時候,自戀真的能惡心他人。


    謝道穎趕緊擦了擦腳,滾上了床。


    一會兒後,馬文才也收拾好了自己,被子一掀,也上了床。


    兩人靠在床頭看書,中間隔著一道書牆。


    “文才兄,你看。”謝道穎將手中的書遞過去,指給他看。


    馬文才看過去,就見上麵寫著的正是今日課堂上的那首情詩。


    謝道穎感慨道:“陳夫子也太沒用了,寫首情詩有那麽難嗎?還去抄。”


    馬文才看向他,問道:“你知道那首詩是陳夫子寫的?那你為何要認下?以你的性格,當是當場揭穿他才是。”


    “當場揭穿他雖然很爽,但是,我有句話確實沒說錯,我確實仰慕謝先生。我不想謝先生那樣神仙的人,傳出去什麽不好的流言,尤其是與陳夫子這種人,他不配。”


    緋聞也不配。


    而且,她認下了,日後便是有流言也不怕,畢竟,她們是一家人。


    “你知道陳夫子他想高攀謝先生?”


    “知道啊,他總是邀謝先生去茶室,總被謝先生拒絕,但他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依然如隻蒼蠅似的,不管別人的意願,飛來飛去的。我看,謝先生都快要忍不住他了。等謝先生忍不住他時,一定會讓他死得很慘的。”


    唉,可憐的堂姐啊,為了教授他們,還得忍受這樣一隻癩蛤蟆在她麵前蹦躂。


    謝先生會讓夫子死得很慘?馬文才垂眸看向手中的論語,他派去建康的人昨日迴來了,說無論他們如何查,皆有股阻力,他們正要不管不顧的往下查時,便被人打暈,扔出了建康。


    但是,那把扇麵上,明明就是謝丞相與謝先生的墨寶。


    不過,在書院中,謝道穎與謝先生確實沒有什麽令人起疑的交往。


    “你怎麽不說話了?”謝道穎放下書,趴到了書牆上,問道,“你在想什麽啊,人都傻了。”


    馬文才抓住他的手,他的手這麽小,這麽軟,手上還有些輕微的老繭。


    他翻過來細細的看了又看。


    謝道穎想抽迴來,沒抽動,於是往前湊近了幾分道:“我的手相如何?是不是旺妻又旺子?大師們都是這樣說的。”


    “嗬,”馬文才搓了搓他手上的老繭道:“你這繭子還不夠,等你手上如我這般之時,你就可以憑一己之力,將尹俊清三下兩下的便打趴下了。”


    哈?如你手上那樣厚的繭子一般?謝道穎連忙表明心跡道:“這樣不好吧,我以後的妻妾都會心疼我的,還是算了吧。”


    聞言,馬文才眼一眯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竟然怕吃苦?你如今怕吃練功的苦,以後就會吃被人打成狗的苦。”


    就謝道穎這臭脾氣,最好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將來才不致被人打死。


    看馬文才一臉怒其不爭的看著自己,謝道穎敷衍道:“就,如你一半的厚就可以了。”


    說完,使勁抽迴了自己的手,躺下道:“不早了,睡覺睡覺,你熄燈。”


    馬文才手中一空,他略帶深意的看了眼謝道穎,沒說話,熄了燈,也睡了。


    ............................


    穀家


    穀心蓮在油燈之下寫寫畫畫。


    穀母看著被她劃的亂七八糟的沙盆,勸道:“心蓮啊,明日還要去書院當差呢,早點睡啊,那麽好的差事可別弄丟了啊。”


    好好好,好什麽好啊,給人不停的洗衣服是什麽好事啊。穀心蓮不欲與她娘多說,隻是轉過身去道:“娘,您別管我了,快睡吧,我以後一定會讓您跟著我,過上好日子的。”


    這一個多月在書院裏她可不是白待的,那些士族子弟,官宦人家就算了,她進不去,但是那些平民身份的讀書人,正好適合她。


    她聽說梁公子為人敦厚才學好,也聽說了謝公子,長得好有個性。


    所以這兩個都是她最好的選擇。


    隻是她這種身份,輕易是遇不到他們。


    學子的住處與學堂周圍,他們這些雜役都不能靠近的。


    浣衣房這種地方,學子們不會踏足,他們有衣物要洗或者要取,皆由書童負責送來或者取走。


    所以,如何接近這兩個人,需要她好好的謀劃。


    待她與這兩個學子接觸過後,再擇優而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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