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四人便分開了。


    梁山伯與祝英台迴他們屋了。


    謝道穎與馬文才則迴了自己的屋子。


    謝道穎一迴來便找琴書:“琴書重拿個話本子給我,昨日那個不知道被我放哪兒了。”


    “不知道放哪兒了嗎? 那我來找找。”


    “好,你找吧,你找東西比我仔細。”


    可是,一會兒之後,琴書沮喪的說道:“公子,我沒找到,我連你枕頭底下都翻了,沒有。”


    馬公子那半邊,她自然不好去翻的。


    “對吧,我就說沒有吧,估計是我昨晚太高興了,不知道隨手放哪兒了。”


    琴書一聽,又高興了起來:“昨晚是應該高興的。公子,我今日下山了,給你買了些果子迴來。”


    “好,你先去給我洗幹淨吧,我再去屋裏找找。我記得,我隻找了我那半邊,馬文才那半邊沒有找,我讓他幫我找找。”


    琴書一聽,臉都皺起來了,小姐哎,一個話本子而已,馬公子那邊怎麽可能有呢?


    而且,馬公子是什麽人啊,怎麽可能讓您亂翻他的東西呢?


    哪裏想到,琴書還沒張口呢,馬文才說話了:“那你便找找,萬一夾在哪裏了也說不定。”


    書在哪裏馬文才自然知道了,隻是,不給他找找的話,他怎麽知道這書是真的丟了?


    謝道穎聽馬文才都這麽說了,便問道:“我自己找?”


    “你的東西你不自己找,你讓我給你找?”


    “我這不是出於禮數問問嗎?現在知道了,就請你繼續擦你的弓箭吧,我不打擾你。”


    “嗯。”


    於是,謝道穎便開始在他那半邊的桌子上翻找,結果自然是沒有。


    又去他那半邊的床上,尤其是枕頭底下也找了找,結果也沒有。


    “奇怪,不應該呀,我昨晚記得清楚,好像就是隨手放在床上的。”謝道穎轉頭看向馬文才,以圖求證。


    馬文才看了他一眼,注意力便又放到了弓上,但他還是迴了他的話:“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你說記得清楚,又說好像,隨手,這難道不是一個病句?”


    “那去了哪裏嘛,屋子就這麽大。”


    “你想想,昨日我們屋裏來了多少人。”


    “你是說,被他們當中的某個人拿走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若是你那話本子,故事足夠精彩、情節足夠引人入勝,應該還能在學子當中傳閱。說不定傳著傳著,就又傳到你的手中了。”


    謝道穎都聽傻了。


    不過,也的確有這個可能。這個時候的學子,看到或者聽到個好詞好句都要口口相傳,更甚者,還會有人著書立說。


    可是,那本小說,隻是講述了一個很平常的有關愛恨情仇的小故事而已。


    要說它不平常的地方吧,那就在於,對愛情會有的動作方麵描寫的有些多,有些露骨,這就是它為什麽比別的話本子都長好些的原因。


    也是它比別的話本子都貴好些的原因。


    這是她在遊玩的途中買的,原本她就沒打算在書院裏複習,隻是祝英台和別人不一樣,她可以看一看。


    哪裏想到,會被別的學子拿走了呢!


    這若是在書院裏傳閱開了,作為流氓頭子,她不得被開除啊。


    看謝道穎臉色變了又變,馬文才沒吱聲,開始給弓身上油。


    突然間,謝道穎湊了過來,挨他很近,根根睫毛可見,幽蘭之香可聞,唿吸間,溫熱的氣息也直竄他的天靈蓋,一時間,馬文才居然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下一息,他就聽到謝道穎奸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不管,若萬一傳閱出去,那和我也沒有關係。畢竟,如我這樣的人,哪有閑錢買那種書看呢?那書,一定是你馬文才的。你說對不對啊,文才兄。”


    馬文才將他推遠了一些,影響他思考了,說道:“謝道穎,那你說,他們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我覺得,他們應該相信事實。”


    囂張跋扈,權錢勢力,是買不到事實的。


    “行,你贏了。那書我幫你追迴,但,你要答應我,銷毀它。”


    謝道穎連連點頭:“好的,銷毀就銷毀。”


    “我來銷毀,我怕你言而無信。”


    “行吧,你來就你來。但你首先,得要找到吧?”


    “放心,我說能找到,便能找到。”


    “行,我相信你。我要去給英台送話本子,你去嗎?”


    馬文才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既然你誠心想邀,那我便去吧。”


    “誠心誠心。”謝道穎很敷衍,原本她就是隨口一問。


    而馬文才,原本也不過就是陪陪他,但沒想到,這一次去,竟然還有意外收獲,且一迴來就用上了。


    事情是這樣的:


    謝道穎拿著話本子,馬文才端著琴書洗好的果盆子,兩人一起去了梁山伯他們那兒。


    看到他倆,梁山伯趕快迎了上來,洗茶倒茶。


    四人坐了下來,謝道穎將果子削皮,切成瓣兒,供大家食用——就差插個牙簽了。


    馬文才坐位置剛好對著他們的床鋪,他一眼便看到了那道書牆,眸色瞬間一亮,好主意。


    於是,這便有了現在的情形:


    謝道穎盤腿坐在長椅上,看著馬文才如田螺姑娘那般,辛勤的勞作著。


    隻見他將馬統昨日用包袱皮辛辛苦苦包好的書全部拿了出來,然後挑挑揀揀的往床上堆。


    準備搭建了一個如祝英台屋裏那個一般大的書牆,不,要比他那一個還要寬!


    謝道穎……,真的,聽我說,謝謝你。


    好像我才是那個應該搭書牆的姑娘吧?


    琴書湊過來對自家小姐說道:“公子,我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啊?”


    當然怪了,謝道穎翻了個白眼說道:“琴書,明日下山,扯些你喜歡的布來,把你和馬統的床中間,用布簾子拉起來,聽到了吧?”


    這個可不能讓馬統搶了先,必須扞衛她們做姑娘的……尊嚴。


    不過,琴書沒有能get到自家小姐的點,說道:“若是有簾子了,他給我讀話本子的時候都不方便了。”


    “讀的時候拉開,睡覺的時候拉上,多簡單啊。你不要因為你的力氣大,就不拿自己當¥%了,知道嗎?”


    含糊的那兩個字,琴書聽懂了,是以,她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吧,明日就拉。”


    謝道穎笑著捏了捏她圓圓的小臉蛋道:“乖哈。”


    馬統這時候剛好打水進來,就聽到這兩個字,“乖哈”,他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對他家公子說道,“公子,你洗下手,剩下的我來吧。”


    “不必。”馬文才拒絕,他與謝道穎的床,還是他自己來幹比較合適。


    “好吧,那水放這兒了,給公子洗手用。”馬統很上道,不勸了,公子向來不喜歡人多嘴。


    馬文才很快的就把那道書牆堆好了,謝道穎仔細的視察了一番,衝他豎豎了大拇指,很好,比祝英台那個高,比祝英台那個寬,你可以的。


    馬文才擺了擺手,很容易的。


    隻是,此時的他沒有想到,搭起來容易推倒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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