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雖然德行有虧,但肚子裏還是有墨水的,講起課來也算生動有趣。


    謝道穎用書擋著臉,悄悄地問道:“馬文才,你也頂著這麽大一個黑眼圈,你為何沒有上課睡覺?”


    馬文才瞥一眼謝道穎道:“若是我沒有堅持住,睡著了,那現在被懲罰的就多了一個你。”


    謝道穎驚道:“你說什麽胡話呢,你睡覺,當然罰你,與我何幹?”


    “你忘了上課之前夫子的話了?”


    什麽話?謝道穎眨眨眼。


    哦,上課之前,夫子莫名其妙的說道:“謝道穎,馬文才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千萬莫要影響他上課。”


    “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你說,我們平民,扒了他家祖墳了?要如此對待我們!孔夫子的有教無類,都被他學到狗肚子裏了?”


    “這就是現實。”


    “好吧,你說的對。但現實未必就是對的。”謝道穎實話實說。


    “那也該順勢而為。”馬文才也實話實說。


    夫子一轉頭,發現謝道穎身子側向馬文才,拿書擋著臉,他作為一個成熟的夫子,一眼就看出他在做什麽。


    夫子怒道:“謝道穎,你上課影響他人認真聽課,罰你與梁山伯一起,為大家打飯。”


    什麽?行吧,這也沒難度,她剛好可以以公謀私,想給誰抖勺就給誰抖勺。


    謝道穎剛想應下,卻聽夫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對,你影響他人,比梁山伯的錯誤更大更該罰,本夫子罰你將書院水缸的水都挑滿,供全院師生飲用。”


    見謝道穎的眼睛瞪圓了,此時深諳他之尿性的夫子連忙補充道:“不得多言,不得反駁,不得讓他人幫忙,否則,明日後日,皆是你挑。”


    哦,謝道穎閉上了就要脫口而出的“臥槽”,萎了下去。


    她有種整個人都被掏空了的感覺。


    她為何上課要說小話?


    因為上課說小話的事,她前世在學校裏,沒少被任課老師罰站呢。


    梁山伯很著急了,立即站起身道:“夫子......”道穎瘦弱,我願替他受罰。


    “你坐下,你多說一個字我便多挑一日水,你信也不信。”謝道穎立即拉住了他的袖子,低聲吼道。


    梁山伯一愣,頹廢的坐了下去。


    祝英台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這個夫子,實在是可惡。


    都是學生,為何要如此區別對待?太不公平了。


    夫子見梁山伯又坐下了,且他與謝道穎今日都受了罰,心情有些好,便也不再計較他剛才的冒失了,繼續授業講課。


    馬文才見小白臉的小臉更白了,視線便“嗖”的射向了夫子。


    夫子身子一頓,心下一慌,為何後背莫名有種涼颼颼冷津津的感覺?


    ...........................


    仆人房裏,書童們都在曬書。


    畢竟在路上走過的,有的走的還是水路,愛書的古人便常曬書。


    當然了,書也要翻著曬,不然,不均勻,還是會壞,或者,被蟲子咬。


    這邊,銀心在翻曬她家小姐的書,四九在翻曬他家公子的書。


    兩人各翻各的,很是融洽,雖然銀心時不時的打瞌睡,但好歹把活兒幹掉了。


    那邊,琴書與馬統也在曬書。


    隻不過,不是兩個人都在幹,而是一個打著瞌睡還要幹活,一個精神抖擻正在監工。


    至於監工的那個是誰,幹活的那個是誰,懂得都懂啦。


    反正,是個不會吃虧的小姐姐啦。


    ..............................


    學子們上了一天的課,終於下學了,可以吃飯了。


    這個朝代,人們隻吃兩頓飯,早一頓,晚一頓。


    隻不過,晚上這頓比較早。


    十五年了,謝道穎已經習慣了。


    隻不過,在府中,她有小點心吃。


    今日沒有小點心,謝道穎就一個感覺,餓餓餓。


    她跟梁山伯與祝英台打完招唿之後,便一馬當先的竄出了講堂。


    她要去吃飯。


    等她唿哧帶喘的跑到飯堂打了飯菜之後,還沒來及吃呢,身邊便坐下了一個人。


    她抬頭一看,哦,馬文才。


    管他什麽才不才的,天王老子來了也是吃飯第一大。


    畢竟,這個年代若是得了胃病,你就洗洗臉,躲起來給自己哭喪吧。


    馬文才見他雖吃得快,但卻動作雅致賞心悅目,著實有些吃了一驚。


    但他什麽也沒有說,隻負責默默地吃飯。


    馬統長得太圓,閑的太久,不如讓他去幹點兒活,減減膘。


    謝道穎吃完飯,筷子一丟,人便跑了。


    馬文才臉有些冷,這是第一個視他如無物的人,很好,好極了,小白臉。


    謝道穎跑出去兩步後又退了迴來:“馬文才,今日多謝了。”


    馬文才極力冷著臉,點了點頭:“一個屋的,想幫就幫了,不想幫你也不能奈我何。”


    “你說的對,請繼續保持想幫的念頭,我看好你哦。”謝道穎說著,拍了拍他的右肩膀,跑了。


    馬文才看了看他的右肩膀,沒有說話,繼續吃飯。


    如謝道穎那般快的吃飯速度,他學不來。


    王藍田秦京生來到飯堂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馬文才。


    他氣質出眾,氣場強大,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總能被人一眼就看到,王藍田壓下心中的嫉妒,朝馬文才那裏走去。


    秦京生心生羨慕的跟了上去。


    他就想成為馬文才這樣的人物,家世好,樣貌好,自己優秀,他人忌憚,他要多多與他交好才是。


    與他交好最好的辦法便是將那個謝道穎擠出他的屋子。


    王藍田坐到馬文才的身旁,笑道:“文才兄,今日夫子課上講的我有一處不明......”能否請教文才兄指點一二?


    “你配麽?”


    王藍田愣住了,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今天一天,他馬文才說了多少句你配麽?


    怎麽?他怎麽不配了?他家有錢!他有錢!將來偌大的王家都是他的,他一個人的!他就是整個王家的家主!


    而秦京生卻更加的羨慕了,這種想怎麽做就能怎麽做的人生高度,他何時才能達到呢?


    秦京生立即諂媚的試探道:“謝道穎那人動手能力太強,恐會誤傷到文才兄,文才兄要不要與我坐一起,我......”一定以文才兄馬首是瞻爾。


    “滾。”


    秦京生咽下後麵的話,訕笑著說道:“那個,我去打飯了。”


    便趕緊的溜了,娘呀,太嚇人了,冷麵閻王。


    這次算了,下次再去套近乎。


    隻要他持之以恆,終有一天會打動他的,所謂滴水穿石爾。


    王藍田看秦京生被馬文才罵走了,心裏總算找迴了點優越感。


    他的手拍上了馬文才的肩膀說道:“文才兄,那謝道穎就是個螻蟻一般的平民,根本留不住那百兩金,不如,文才兄你自己留下吧,反正你們同住一個屋......”他的,便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馬文才神色冷峻的看向了自己肩膀上的爪子。


    王藍田神色一肅,趕緊把手縮了迴來。


    馬文才伸出手去撣了撣,就像上麵有什麽髒東西似的,王藍田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他訕訕的起身,說道:“那個,我去打飯了。”


    “百兩金,早些送來。”


    “是,吃完飯便送。”


    媽的,馬文才這是什麽魔鬼,怎麽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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