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統被劈裏啪啦一頓胖揍的時候,馬文才想想還是算了,去向山長反映一下夫子的所做所為吧,就當日行一善了。


    隻可惜,他難得發一次善心,卻滿書院都沒有找到山長。


    如此,便算了吧。


    那麽堂堂一書院的院長,在學子入學這麽重要的日子裏,到底去了哪裏呢?


    這麽說吧,此時,書院的大門口有一位胡子兩寸長的中年人,正在掛對聯。


    雖然梁山伯拉著謝道穎就走,但他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書院他這是第一次來,還不辨方向。


    謝道穎問答:“山伯,我們要去哪兒啊?”


    “去找山長。”


    謝道穎眼睛一亮:“找山長給我們把束修免了?”


    梁山伯有氣無力的看她一眼道:“道穎,怎麽可能呢,找他讓我們留在書院打三年的雜工,抵那四兩金。”


    “哦。”謝道穎蔫了,這不就是現代大學生勤工儉學,半工半讀嗎?


    看她一下子就精神萎靡了,梁山伯趕緊說道:“道穎,你放心,哥不會讓你幹的,哥一個人就可以,哥說過要照顧你的,絕不會不算數的。”


    “哦,謝謝哥。”還是現代華國好啊,貧困家庭真的會免學費的,別問她怎麽知道的,嗚嗚嗚,她的好閨蜜啊。


    可是現在呢,這該死的夫子,別說免了,還得加,當真是,狗眼看人低。


    俗話說,莫欺寒門少年窮,隻是淺水臥蛟龍。恰逢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謝道穎看了眼梁山伯:奮鬥吧,少年!


    “哎,小蕙姑娘。”梁山伯突然衝前麵的一位姑娘喊道。


    那位小蕙姑娘停了下來,問道:“你不就是那個和祝公子一起的梁山伯嗎?那祝公子呢?對了,你有什麽事啊?”


    “哦,英台她在書院,小惠姑娘,你知道山長在哪兒嗎?”


    “哦,我爹啊,他在書院門口掛對聯呢。這位公子是誰啊?也是我們書院新來的學子嗎?”小蕙盯著謝道穎,這位公子長得可真好看哪。原本,祝公子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現在,祝公子要退居二線了,謝公子才是那個最好看的。


    梁山伯笑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紹了。道穎,這是山長的次女,小蕙姑娘。小蕙姑娘,這是我的好兄弟,謝道穎,他和我一樣,很快就是書院的學子了。”


    “那好啊,”小蕙開心的笑道,“你們一定要努力哦。”


    那樣,第一好看和第二好看的兩位男子,便全都落在她們尼山書院啦。


    “好,謝謝小惠姑娘,我們會努力的。道穎,我們走吧。”梁山伯說著,拉住謝道穎便走,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了,祭孔大典可不能錯過了。


    謝道穎迴頭衝王蕙直揮手道別,這姑娘的聲音甜美嬌軟,好聽,她喜歡。


    等梁山伯與謝道穎兩人急匆匆的趕到山院大門口時,果然看到了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此時,他正站在梯子上,一手端著個大硯台,一手拿著一個特大號的毛筆呢,顯然,是準備在書院的大門旁,提筆寫對聯。


    ”道穎,你說,他是不是山長啊?“梁山伯不確定,問道。


    謝道穎在記憶中狠狠的扒了扒,沒扒到山長的長相,不用說,那山長在劇中肯定就是個打醬油的。


    畢竟男女主還有大反派的長相她就記得。


    謝道穎老老實實的搖頭道:“我不知道啊。”


    梁山伯也不糾結,看著右側那未幹的筆跡,念道:“尼山階載履,踏踏實實,莫尋業中顏如玉,說得不錯啊。”


    梁山伯又問道:“老伯,這是山長題的上聯吧?”


    “說得不錯。你們兩個年輕人,是書院的學子嗎?”今日學子眾多,他隻知道名字,至於大家都長什麽樣,現在還不知道。


    梁山伯看著謝道穎,小聲的說道:“放心,哥一定讓你有書可讀的。”


    接著又對著老伯說道:“現在還不是,但是馬上就是了。老伯,這下聯是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們嗎?”


    既然是書院的學生,那便考考你們,老伯停下蘸墨的筆,說道:“這下聯麽,不如你們來對對看吧。”


    哦,對對子啊,這不是她的強項。有事兄長服其勞,謝道穎立即把梁山伯推了出來道:“找他對,我會的他全會。”


    我不會的,他也會。


    山長看了眼謝道穎,這位學子長得也太好看些了吧,男子長成這樣,這相貌也太過昳麗了一些。


    難怪蘭陵王打仗都要戴個麵具呢,長得太過好看的男人,煩惱確實多了一些。


    【這裏大家忽略一下有關“蘭陵王”的時間順序。】


    子俊便不可能有這方麵的煩惱。


    山長也不為難他,隻要來到了尼山書院,便是根朽木也能變人才。


    謝道穎:那也不一定,朽木也可能變廢柴。


    山長將視線移到梁山伯的身上道:“行,年輕人,那你便對對看吧。”


    梁山伯看謝道穎躲在了他身後,笑了笑道:“行,那我便把剛才的經曆戲作下聯吧,但是老伯,這可不作數啊。”


    山長笑道:“無妨,說不定比山長的還要好,你隻管說來。”


    “書院檻及腰,曲曲折折,須得束修十兩金。”梁山伯感慨道。


    十兩金?山長問道:“年輕人,在書院,有人為難你們了?”


    梁山伯向來不會背後論人是非,尤其還是夫子的,遂搖搖頭道:“不,沒有,沒關係。”


    “不,有,有關係。”謝道穎不幹了,她就是要給那個師德有虧的夫子好好的宣傳宣傳,遂將剛才的事情,添,哦不,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講的舌燦蓮花,連那夫子瞧到百兩金與八兩金時,眼角的變化,瞳孔的大小都描繪的淋漓盡致。


    山長聽得直感慨,這位學子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


    “你們倆叫什麽名字?”山長覺得這高個子學子的可塑性很強,遂問道。


    “老伯,您是要幫我們嗎?”謝道穎眼睛賊拉亮,“您能辭退那無良夫子嗎?”


    “這個恐怕不行,他是朝廷派來督學的。”山長很遺憾,但是,他的遺憾他不說。


    “啊,那太可惜了,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謝道穎頗為遺憾的說道。


    山長被他這形容逗樂了,不過,此事須得調查清楚了才行。


    “所以,你們倆個對於那二兩金有什麽打算?”山長直接問道。


    梁山伯道:“是有些打算的,隻是,我們到現在都沒找到山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裏。”


    “我對山長很了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打算,我便知道,他允是不允了。”


    “是這樣的,我和道穎想請山長允許我們倆在課讀之餘,充當書院三年雜役,以抵束修四兩金。”


    “好,有誌氣。你們迴吧,祭孔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若有人再為難你們,你們就說王老同意的,讓他找王老說道去。”


    “啊,真的嗎?”梁山伯大喜過望,“老伯,您,您真的,我,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總之,我和道穎都十分的感激您!”


    年輕人懂得感恩就好,山長揮了揮手中的毛筆,說道:“行了,走吧走吧,別耽誤我做事了。”


    “是,老伯。”梁山伯拉著謝道穎給老伯鞠了個躬,便往迴走了。


    梁山伯想了又想,說道:“道穎,你說,剛才那個老伯會不會就是山長本人呢?”


    “大概率是吧。”


    “你也這麽覺得?太好了。道穎你看啊,他說他姓王,我們山長就姓王,還有,他能做得了朝廷派來的夫子的主,在這書院,除了山長,誰還有這個權利。”


    “嗯,看來他就是山長,我們運氣挺好的,這個山長很正直,不然,我就要考慮換書院了。”


    “道穎,你和哥想到一起去了。一個清譽不佳的書院,何以教出一個清譽上佳的學子呢?”


    “是的是的啊。”


    .................................


    大成殿前,書院的祭孔大典就要開始了。


    今日新入學的一百三十六名學子,已經換上了書院統一發放的月白色學子服,列隊站好了。


    祝英台排在最後一列,她心中焦急,也不知道山伯和道穎如今是個什麽情況。


    如果再不來,祭孔大典就要開始了,如果錯過了這次,那就要再等三年才能入學了。


    若是這書院沒有了他們倆個,那她也不在這兒上了,師德不修的學院,沒有資格留住學子。


    “道穎,我們剛好趕上了,你看,那是英台。”


    梁山伯一眼便看到了正焦急的東張西望的祝英台。


    謝道穎則是在他的提示之下才看到。


    果然是真愛啊,於清一色的學子服中,一眼就看到了心之所愛。


    梁山伯......,道穎你說什麽呢,整個書院的學子當中,就你和英台個子最小,這還需要去刻意分辯嗎?


    謝道穎,卒,享年15。


    兩人悄悄地,一左一右的站到了祝英台的身側。


    祝英台高興壞了,立即小聲的說道:“山伯,道穎,你們可嚇死我了,到現在才來,我差點就要退學了。”


    梁山伯心中感動,笑道:“傻瓜,便是我們倆個上不了學了,你也要好好的上下去,知道嗎?”


    “後麵的兩個,你們不是我尼山書院的學子,怎麽敢混進祭孔大典裏來的?”夫子眼尖,立即大聲嗬斥。


    哼,束修未交,還想來進學?簡直癡人說夢,他今日非要把他倆都趕出書院不可。


    馬文才迴頭一看,那小白臉果然趕來了。


    這夫子,是朝廷派來的又如何,她爸還是李,哦不,是謝丞相呢。


    他是朝廷派來的夫子,可他品行不端,師德堪憂;


    她爸是朝廷重臣,人品端方,官品極佳。


    那她就不必再委屈自己,忍著這個三角眼了。


    遂,謝道穎無什麽所謂的說道:“怎麽進來的,當然是走進來的了?難不成夫子你,是像螃蟹那般,爬進來的嗎?”


    謝道穎話音一落,馬文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其他學子們更是一點都忍不了的哄堂大笑了起來。


    今日之事他們都聽說了,夫子坐地起價這種事情,確實令人不齒,讓當事人憤怒。


    都是讀書人,怎可做出此種無信無義之事?


    難道民間所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竟是真的麽?


    不不不,他們也是讀書人,他們便沒有如此齷齪。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是明代詩人曹學佺的著名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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