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湘樓的包間裏,時珂正和程明遠說笑。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淺藍色連衣裙,襯得膚色如雪。


    “程先生,你這次來京都,打算待多久?”時珂端起茶杯,眼波流轉。


    程明遠溫和一笑:“至少兩年。這次調任,是去陸團長那邊當指導員。”


    “陸團長?”時珂放下茶杯,“陸霆柏?”


    “對,聽說他這個人挺難相處的。”程明遠歎了口氣,“你之前和他打過交道嗎?”


    時珂正要開口,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不好意思走錯了——”服務員的話還沒說完,時珂就看到了門口那道挺拔的身影。


    陸霆柏穿著筆挺的軍裝,眉目如刀。他的目光在屋內掃過,在看到時珂時微微一頓。


    “陸團長。”程明遠立刻站起來,“真是巧。”


    陸霆柏點點頭:“程指導員。”他的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情緒。


    時珂也站了起來:“陸團長。”


    陸霆柏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陸團長不如一起?”程明遠熱情邀請,“正好聊聊工作。”


    “不了。”陸霆柏語氣冷淡,“我還有約。”


    時珂咬了咬唇:“是和商婉約在這裏嗎?”


    整個包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陸霆柏轉過身,目光如冰:“時醫生管得太寬了。”


    “我隻是關心你。”時珂往前走了一步,“這三年,我一直——”


    “時醫生。”陸霆柏打斷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程明遠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輕咳了一聲,微微一笑:“你們先聊,我去趟洗漱間。”他緩緩起身,推開椅子,給兩人留出空間。


    包間的門輕輕合上,時珂立刻抓住這個短暫的機會。她上前一步,拉住陸霆柏的衣袖。時珂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不安:“霆柏,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陸霆柏低頭看了一眼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他微微皺眉,抽迴了自己的手,語氣冷淡:“時醫生,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時珂心裏一陣酸楚,她努力維持著微笑:“我隻想知道,過去的那些年,你有沒有哪怕一瞬間對我——”


    話未說完,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商婉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時珂握住陸霆柏衣袖的手上。空氣瞬間凝固。


    商婉愣了一下,隨即恢複了鎮定。她微微一笑,語氣輕快:“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陸霆柏迅速將手抽迴,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他看向商婉,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商婉,你來了。”


    商婉心中微微一動,努力忽視掉心底那一點點的不快。她走進包間,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我隻是路過,沒想到會打擾到你們。”


    時珂鬆開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商小姐你別誤會,我和霆柏隻是在聊工作上的事。”


    商婉點點頭,目光不經意地掠過陸霆柏挺拔的身姿,故作輕鬆地說:“那我就不打擾了,陸團長,時醫生,你們繼續。”


    陸霆柏大步追出包間,商婉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


    “商婉,等等。”他的聲音在走廊裏迴蕩。


    商婉停下腳步,卻沒有迴頭。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不用解釋。”她的聲音很輕,“我們本來就沒什麽關係。”


    陸霆柏大步走到她麵前,剛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霆柏!”時珂追了上來,一把抱住他的腰,“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陸霆柏渾身一僵。他低頭看著纏在腰間的手臂,眼神冷得像冰。


    商婉轉過身,正好看到這一幕。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看來我真的打擾到你們了。”


    “不是這樣的。”陸霆柏想掙開時珂,卻被抱得更緊。


    商婉搖搖頭:“陸霆柏,當初我是真眼瞎,看上你這個狗男人。道歉就不用了,別打擾我工作就行,以後不要聯係了。”


    她轉身離開,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又決絕。


    陸霆柏猛地掰開時珂的手,眼中燃燒著怒火:“夠了!”


    時珂踉蹌後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隻是不想失去你。”


    “時珂,”陸霆柏咬著牙,“你到底想做什麽?!”


    時珂臉色慘白:“我隻是——”


    “別說了,我不想聽。”陸霆柏冷冷打斷她,“你以後最好離我和商婉遠點。”


    他大步追了出去,隻留下時珂一個人站在走廊裏,淚水模糊了視線。她靠在牆上,雙腿發軟,幾乎要站不住。


    “時醫生?”一個溫和的男聲傳來。


    時珂抬頭,看到程明遠高大的身影。


    “程先生。”時珂慌忙擦掉眼淚,擠出一個笑容。


    程明遠遞過一張紙巾:“別哭了,妝都花了。”


    時珂接過紙巾,輕輕按了按眼角。她忽然想起什麽,抬頭說道:“讓你見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程明遠歎了口氣,“陸霆柏他……”


    “別提他。”時珂打斷道,聲音有些哽咽。


    程明遠沉默片刻:“你知道嗎?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選擇。”


    時珂抬起頭,對上程明遠溫柔的目光。他眼中的關切讓她心裏一暖。


    “我隻是……”時珂咬住嘴唇,“我隻是不甘心。從小到大,我得到的太容易了。唯獨他……”


    “人生總有得不到的東西。”程明遠輕聲說,“但也會遇到新的可能。”


    時珂愣了一下,她從未想過程明遠會說出這樣的話。


    “走吧,我送你迴去。”程明遠伸出手,“別讓眼淚毀了這麽漂亮的臉。”


    時珂看著他溫暖的笑容,鬼使神差地把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謝謝。”她輕聲說。


    程明遠握緊她的手:“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走廊裏,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時珂的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悄然改變。


    另一邊商文頌坐在車裏等待姑姑,透過車窗看到商婉快步走出錦湘樓的大門,臉色難看得嚇人。他正想下車,卻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追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商婉的手腕。


    “等等!”男人的聲音裏帶著焦急,“你聽我解釋!”


    商婉用力甩開他的手:“放開我,陸霆柏!我說過不想再見到你。”


    商文頌立刻推開車門,但還沒等他走近,就看見姑姑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過來。陸霆柏緊跟在後麵,再次拉住她的胳膊。商婉猛地轉身,眼眶發紅:“你到底想怎樣?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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