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伯淵出了商婉的小院,就以港商的身份前往了陸家拜訪,他站在陸家大宅門前,抬手整理了下金絲眼鏡。陸婷認出他,連忙迎上來。


    “商先生,您怎麽來了?”


    “哦,有些事情商談,不知道陸老先生在家嗎?”商伯淵語氣平和。


    “在書房。我這就去叫他。”


    書房裏,陸建國正在品茶。聽說商伯淵來訪,他放下茶杯:“請他進來。”


    商伯淵走進書房,向陸建國微微頷首:“陸老先生。”


    “商先生啊,快坐。”陸建國笑著招唿,“不知道你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叨擾陸老先生了。”商伯淵在椅子上坐下,“今天來,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哦?說來聽聽。”陸建國放下茶杯,目光轉向商伯淵,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商伯淵微微歎了口氣,語調依然溫和:“是關於令子陸霆柏的事。他今日在軍營訓練場動手打了我的弟弟陳撿,想必您也知道這陳撿的身份。”


    陸建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這混小子!居然和老連長的孫子動手!”


    商伯淵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還有另外一件事,不知道您是否知情。”


    他輕輕轉動手上的翡翠戒指,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無奈,“令子自從在訪問團宴會上見到我妹妹後,就一直糾纏於她。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小婉今天竟然哭著迴來了,我一問才知道,令子居然在小婉的工作地方——文化部的宣傳牆報處,頻頻打擾她。這已經嚴重影響了牆報的完成進度。”


    陸建國聽後,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可置信:“他居然在軍營裏幹這種事?”他來迴踱步,顯然被兒子的行為激怒了,“這簡直是胡鬧!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


    商伯淵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微微頷首:“陸老先生,我相信您會處理好這件事。小婉畢竟是個女孩子,希望她能在一個安心的環境中工作。”


    “混賬小子!”陸建國重重拍了下桌子,“商先生放心,我這就讓人把他關起來,好好反省!麻煩你迴去轉告商小姐改日我定讓陸婷登門致歉。”


    “那到不用,就是令子的事就麻煩陸老先生約束一二了。”商伯淵站起身,“我還有事,先告辭。”


    “等等。”陸建國叫住他,“商先生,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霆柏在外麵胡鬧?”


    商伯淵停下腳步:“我隻知道,舍妹近幾日迴家都不太高興。”


    “懂了。”陸建國咬牙切齒,“這混賬東西,我非得讓他吃點苦頭不可!”


    商伯淵微微一笑,轉身離開。走出陸家大門時,他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


    “陸霆柏,這次,看在小婉的麵子上,就小懲一下給你長長記性。”


    另一邊,陸霆柏正在辦公簽署文件,電話卻響了起來。


    “喂。”


    “立刻給我滾迴來!”電話那頭傳來陸建國暴怒的聲音。


    陸霆柏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父親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皺著眉頭看了眼電話,立馬開車往家裏趕。一路上,他迴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猜測父親發火的原因。


    車子剛駛進陸家大院,他就看見父親鐵青著臉站在門廊下。陸霆柏剛下車,陸建國就大步走過來,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院子裏迴蕩。陸霆柏被打得偏過頭去,左臉頓時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指印。


    “你還知道迴來!在軍營打人,在文化部騷擾女同誌,你長本事了是不是?”陸建國怒不可遏,“給我滾進去!”


    陸霆柏捂著臉,一言不發地跟著父親進了書房。他知道,這一頓訓斥在所難免。


    “跪下!”陸建國指著地麵,怒氣衝衝。


    陸霆柏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神冰冷:“我為什麽要跪?”


    “你還敢問為什麽?”陸建國氣得胡子都在抖,“你打陳老連長的孫子,騷擾女同誌,你還有臉問為什麽?”


    “我沒有騷擾任何人。”陸霆柏眉頭緊皺。


    “人家都親自登門來告狀了,你還敢狡辯?”陸建國一拍桌子,“小姑娘都被你嚇哭了!”


    “我隻是想和她說話。”陸霆柏攥緊拳頭,“至於陳撿,是他先挑釁。”


    “混賬!”陸建國怒吼,“你身為團長,不以身作則也就罷了,還在軍營裏打架鬥毆!跪下!”


    “我沒錯,不會跪。”


    “你!”陸建國氣得臉色發青,正要發作,趙嵐推門進來。


    “吵什麽吵?”趙嵐看了看劍拔弩張的父子倆,“大晚上的,讓鄰居聽見像什麽話。”


    “你看看你兒子!”陸建國指著陸霆柏,“在外麵胡作非為,迴來還敢頂嘴!”


    趙嵐走到陸霆柏身邊,拉住他的手:“先坐下說。”


    “不用說了。”陸霆柏甩開母親的手,“我沒錯。”


    “你!”陸建國氣得直哆嗦,“趙嵐,你看他這態度!”


    “好了好了。”趙嵐瞪了陸霆柏一眼,“霆柏,你先迴房間去。”


    陸霆柏轉身就走,趙嵐歎了口氣:“老陸,你也消消氣。”


    “我怎麽消氣?”陸建國在書房裏來迴踱步,“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都三十歲的人了,你還當他是小孩子。”趙嵐給陸建國倒了杯茶,“再說了,騷擾的事,說不定是誤會。”


    “什麽誤會?人家都哭了!”


    “那也得聽聽霆柏怎麽說。”趙嵐坐下來,“你這樣逼他,他能說嗎?”


    陸建國喝了口茶,火氣稍減:“這小子,從小就倔。”


    “像誰啊?”趙嵐白了他一眼,“你年輕的時候不也這樣?”


    陸建國語塞,半晌才道:“那也不能由著他胡來。”


    “我去和他談談。”趙嵐站起身,“你先休息。”


    “哼。”陸建國重重放下茶杯,“談什麽談!把門給我鎖上!讓他給我好好反省!”


    “行了,我去看看。”


    趙嵐走到陸霆柏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霆柏,是媽媽。”


    房間裏沒有迴應。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媽媽想和你聊聊。”


    過了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陸霆柏站在門口,臉上的巴掌印還未消退。


    “進來吧。”他側身讓母親進屋。


    趙嵐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站在窗邊的兒子:“到底怎麽迴事?”


    “沒什麽。”陸霆柏語氣冷淡,“就像爸說的那樣。”


    “你從小到大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趙嵐歎了口氣,“那個女同誌,你是不是認識?”


    陸霆柏沉默了一會兒:“嗯。”


    “喜歡人家?”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趙嵐站起身,走到兒子身邊,“你這個性子,是不是把人家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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