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上了樓,阿撿抱著李木綿緊跟在後麵。客房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床上鋪著淺藍色的床單。阿撿小心地把李木綿放在床上,張嫂則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條厚實的棉被。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得趕緊換下來。”張嫂皺著眉頭,“我去找兩件我的衣服給姑娘換上。”


    阿撿站在床邊,看著李木綿蒼白的臉色,心中滿是擔憂。他伸手試了試李木綿的額頭,觸手一片冰涼。就在這時,張嫂拿著一件米色的棉質睡衣走了進來。


    她看了看阿撿,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李木綿,輕聲道:“小夥子,你先出去換身幹衣服吧。我來給這姑娘換衣服。”


    阿撿皺著眉頭,眼神警惕地盯著張嫂,沒有動彈。張嫂見狀,歎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些:“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你看看你自己,渾身濕透了,再這樣下去你也要生病了。”


    阿撿依舊沒有動,隻是緊緊握住李木綿的手。張嫂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再勸,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阿撿,聽張嫂的話。你這樣是想讓你姐姐病的更重嗎?”


    阿撿這才鬆開李木綿的手,眼神依舊充滿戒備。他慢慢站起身,目光在老爺子和張嫂之間來迴掃視,最後停在李木綿臉上。他咬了咬牙,低聲道:“我很快就迴來。”


    老爺子拍了拍阿撿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阿撿勉強跟著老爺子走出房間,臨走前還不忘迴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木綿。


    張嫂看著兩人離開,輕輕關上門,轉身開始給李木綿換衣服。她小心翼翼地脫下李木綿濕透的衣服,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與此同時,老爺子帶著阿撿來到隔壁的房間。他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遞給阿撿:“這是我兒子年輕時候的衣服,你先穿著。”


    阿撿接過衣服,卻沒有立即換。他抬頭看著老爺子,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開口:“老頭兒,謝謝你。”


    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慈祥的笑容:“不用謝,這是應該的。”


    他用力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換衣服。老爺子轉身走向門口,給阿撿留出私人空間。


    阿撿換好衣服後,迫不及待地想迴到李木綿身邊。他快步走向門口,卻被陳廣白攔住了去路。老人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陳廣白清了清嗓子,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阿撿啊,你和木綿丫頭…沒找到親戚嗎?”


    阿撿愣了一下,一想到陸霆柏抱著那個女人,自己的姐姐卻在這裏生病,他就生氣。他警惕地打量著老人,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迴答。最終,他選擇了隱瞞事實:“沒有。”


    老爺子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拍了拍阿撿的肩膀,語氣變得柔和:“孩子,你們倆能平安到這兒,也是緣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叫陳廣白,你可以叫我陳爺爺。別再叫老頭兒了,聽著怪別扭的。”


    阿撿抿了抿嘴,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迴應。最後,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陳廣白見狀,也不強求。他轉身朝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醫生應該快到了。你先去看看丫頭吧,我去樓下等醫生。”


    阿撿目送陳廣白下樓,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向李木綿所在的房間。


    推開門的瞬間,阿撿的目光立刻鎖定在床上的李木綿身上。張嫂正在給她掖被角,見阿撿進來,便起身讓開。


    “姑娘的衣服我已經換好了,”張嫂輕聲說道,“現在就等著暖和起來。你在這兒陪著她吧,我去樓下準備些熱湯。”


    阿撿點點頭,目送張嫂離開房間。等房門關上後,他立刻來到床邊,仔細打量著李木綿的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比剛才已經好多了。


    他伸手輕輕握住李木綿的手,感受到一絲溫暖正在慢慢迴升。阿撿鬆了口氣,卻依舊緊緊攥著她的手,生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不見。


    房間裏安靜得隻能聽見李木綿均勻的唿吸聲。阿撿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隻有窗外的雨聲提醒著他們還在現實世界中。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阿撿警覺地抬起頭,身體微微前傾,像是要保護李木綿。


    房門被輕輕推開,陳廣白和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陳廣白和醫生走進房間的那一刻,阿撿如臨大敵。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擋在李木綿麵前,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來人。


    “別緊張,小夥子。”陳廣白察覺到阿撿的戒備,語氣溫和地解釋道,“這是時醫生,我請來給木綿丫頭看病的。”


    阿撿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但還是稍稍讓開了一點位置。時醫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看上去溫文爾雅。他朝阿撿點頭示意,然後走到床邊。


    “這位小姐是怎麽了?”時醫生一邊問,一邊從隨身的醫藥箱裏拿出脈枕。


    阿撿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陳廣白見狀,連忙接過話頭:“時醫生,這丫頭是在雨裏淋了很久,剛被我救迴來的。”


    時醫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伸手去探李木綿的脈搏。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李木綿手腕的那一刻,阿撿猛地抓住了醫生的手腕。


    “你幹什麽?”阿撿厲聲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時醫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溫和地笑了笑,解釋道:“小兄弟,別緊張。我隻是要給這位小姐把脈,這是中醫診斷的必要步驟。”


    陳廣白見狀,連忙上前勸阻:“阿撿,別這樣。時醫生是我多年的老熟人了,他醫術高明,人品也沒得說。你放心讓他給木綿丫頭看病。”


    阿撿這才鬆開手,但眼神依舊充滿警惕。時醫生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卻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理解的笑容:“我明白你是在保護這位小姐。不過請相信我,我隻是想幫助她。”


    說完,他再次伸手去探李木綿的脈搏。這一次,阿撿雖然依舊緊盯著醫生的每一個動作,但沒有再阻攔。


    時醫生閉上眼睛,專注地感受著李木綿的脈象。房間裏一時安靜得隻剩下窗外的雨聲和李木綿均勻的唿吸聲。過了好一會兒,時醫生才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怎麽樣?”陳廣白急切地問道,“這丫頭沒什麽大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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