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你這是啥意思？”秦三娃邊給兩人杯子裏倒酒邊問。看來趙軍海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有話想對秦三娃說啊。照此看來，王巧茹說他確實沒說錯。
“今天你為啥要進城的？”趙軍海問，示意秦三娃邊吃菜邊說。
“還不是為了林權問題的事……”秦三娃象征性地夾了兩口菜，把白天時韓寶才、劉天祥等人來家裏找他的情形說了一下。“嬸，能不能給我也來一碗苞穀粥，折騰了一天，我實在是想吃咱這苞穀粥得很！”不等趙軍海做出反應，秦三娃望著王巧茹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笑。“看來你伯把你喊來吃苞穀粥，還算喊對咧。”王巧茹笑笑，跑去給秦三娃盛苞穀粥去了。
“這些人憑啥尋你呢？就因為咱曾經幫著張羅過，當過所謂的林權代表，可這事早就過去很久了啊，稍微懂事點的人都該知道，這事不能再尋你了，因為我娃已經盡力了啊，可是他們還是去尋你咧，這說明啥，說明他們覺得你人老實，好欺負，你明白不？”趙軍海看了看妻子離去的身影，壓低聲音說。
“所以你勸我趕緊去上學校報到？”秦三娃問。
“對呀，咱該盡的力已經盡了，接下來的事咱管不了，也沒這個能力，還不如早早抽身，該幹啥幹啥嘛。”趙軍海點點頭，歎息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有多大碗吃多少飯嘛，咱不能太逞強，逞強對你對別人都是不負責。”
“這是不負責？”秦三娃身子震了一下，剛把手伸到酒杯跟前，又縮了迴來：“伯，這真的是不負責任嗎？我在盡我的本分，盡我的責任啊。”
“可你想過沒有，這事情中間要是沒有你，會是怎麽一副光景？寶才、天祥他們如果不巡你，會去找誰？”趙軍海目光灼灼，望著秦三娃。
“他們自然要去縣城找保護區、林業局的負責人去了啊。”秦三娃給出了毋庸置疑的答案，緊接著憂心忡忡地說：“他們去了就是個鬧……”
“你就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趙軍海笑了笑，端起酒杯衝著秦三娃晃了晃，一飲而盡。
“伯，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秦三娃陪著喝下一杯酒，眼中盡是困惑。
“嗬嗬，我估計你也聽不懂，你要是懂我說啥，就不會繼續替他們出頭了。”趙軍海端起自己的麵前的苞穀粥，想了想，衝著廚房喊：“不用裝著盛飯，繼續躲在廚房裏了，我跟三娃說的這些，沒有背人的意思。”
“喊啥呢，我是覺得苞穀粥有些涼了，給三娃熱熱，沒有躲人的打算。”王巧茹接了一句，端著熱情騰騰的苞穀粥，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秦三娃看在眼裏，趕忙站起身接過了飯碗。隨後，他也不管苞穀粥是否燙嘴，往碗裏夾了幾筷子漿水菜，就那麽一攪和，便唿嚕唿嚕地吃了起來。當到多半碗苞穀粥下肚，秦三娃把碗往飯桌上一放，這才接著趙軍海剛才的話頭說：“你想了想，伯，你是想說，我在咱這兒搞了這麽多環保宣傳，寶才哥他們總該受些影響，對於林權糾紛這事的態度也該發生些變化了，是不是？”
“就是的啊，你跟醜女她們把宣傳活動做得那麽紮實，就是塊石頭也該暖熱咧，要對自己有信心啊，還擔心寶才他們去了現場就胡鬧，哼，要我說，你這就是拿老眼光看人啊，三娃，這不是你的做派呀！”趙軍海激動地說。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秦三娃仔細琢磨了一下，深吸一樂一口氣，又唿了出去，突然就有些期待了：“就當是檢驗我們的宣傳成果，也該讓寶才哥他們自己去鬧騰了，要不然這事情我就粘在我手上了，丟不掉了。”
“就是這個道理，養娃養娃，重在把娃養大，而是養成自己的累贅啊！”趙軍海用力地點了點頭，又把酒杯端了起來。秦三娃看了看王巧茹，忽然笑了：“伯，咱還是別喝了，你這又是高血壓又是高血糖的，還是少喝點酒，要不然我一走，我嬸肯定又要你跪搓衣板了，哈哈。”
“跪啥搓衣板呢，咱也學學楊乃武與小白菜，讓你伯跪跪釘板嘛。”王巧茹笑著說，瞪了趙軍海一眼，習慣性地埋怨了起來：“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啊，一來個人就喝個沒完，意思到了就行了嘛，又不用搭上命……”
“三杯酒就能搭上命啊，你當我是紙糊的，真是的，人家三娃勸我是孝順懂事，你這就純粹是找茬呢，咋，這幾天蜂場掙錢咧，給你好臉子咧？”趙軍海自然不願意當著秦三娃的麵服軟，自顧自咕咚一聲把杯子裏的酒灌了下去，瞪著王巧茹說：“真不該把你從廚房喊出來，我看你住到廚房裏最好！”
“三娃，你聽，你聽，你伯是不是越老越張狂咧，好，你倆坐著，我去尋舊門扇尋土釘子，現在就給他裝釘板，讓他今晚就嚐個鮮！”王巧茹說著話，就要往院子裏走。秦三娃趕忙把她拉著坐了迴去，笑著說：“好我的嬸啊，咱村人誰不知道你賢惠，誰不知道你是我伯的賢內助啊，你舍得讓我伯跪釘板？說出去誰信啊，趕緊坐下來，咱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安心吃頓飯吧。”
“要吃咱爺倆吃，叫她去裝釘板，叫她住在廚房裏……”趙軍海自顧自說，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然而，還沒等他端起酒杯，竹椅子裏就響起了鼾聲。
“咋這麽快？”聽到鼾聲，秦三娃頓時愣住了，壓低聲音說：“我伯這是咋了，以前也沒見有這種情況啊。”
“還能咋，老了嘛。”王巧茹搖搖頭，忽然就什麽氣都沒有了。老伴老伴，少時夫妻，老來伴兒。趙軍海老去的同時，她怎麽能還年輕呢？隻希望這種陪伴能夠長長久久持續下去，也不枉他們風裏雨裏走了大半輩子。
“今天你為啥要進城的？”趙軍海問，示意秦三娃邊吃菜邊說。
“還不是為了林權問題的事……”秦三娃象征性地夾了兩口菜，把白天時韓寶才、劉天祥等人來家裏找他的情形說了一下。“嬸，能不能給我也來一碗苞穀粥，折騰了一天，我實在是想吃咱這苞穀粥得很！”不等趙軍海做出反應，秦三娃望著王巧茹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笑。“看來你伯把你喊來吃苞穀粥，還算喊對咧。”王巧茹笑笑，跑去給秦三娃盛苞穀粥去了。
“這些人憑啥尋你呢？就因為咱曾經幫著張羅過，當過所謂的林權代表，可這事早就過去很久了啊，稍微懂事點的人都該知道，這事不能再尋你了，因為我娃已經盡力了啊，可是他們還是去尋你咧，這說明啥，說明他們覺得你人老實，好欺負，你明白不？”趙軍海看了看妻子離去的身影，壓低聲音說。
“所以你勸我趕緊去上學校報到？”秦三娃問。
“對呀，咱該盡的力已經盡了，接下來的事咱管不了，也沒這個能力，還不如早早抽身，該幹啥幹啥嘛。”趙軍海點點頭，歎息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有多大碗吃多少飯嘛，咱不能太逞強，逞強對你對別人都是不負責。”
“這是不負責？”秦三娃身子震了一下，剛把手伸到酒杯跟前，又縮了迴來：“伯，這真的是不負責任嗎？我在盡我的本分，盡我的責任啊。”
“可你想過沒有，這事情中間要是沒有你，會是怎麽一副光景？寶才、天祥他們如果不巡你，會去找誰？”趙軍海目光灼灼，望著秦三娃。
“他們自然要去縣城找保護區、林業局的負責人去了啊。”秦三娃給出了毋庸置疑的答案，緊接著憂心忡忡地說：“他們去了就是個鬧……”
“你就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趙軍海笑了笑，端起酒杯衝著秦三娃晃了晃，一飲而盡。
“伯，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秦三娃陪著喝下一杯酒，眼中盡是困惑。
“嗬嗬，我估計你也聽不懂，你要是懂我說啥，就不會繼續替他們出頭了。”趙軍海端起自己的麵前的苞穀粥，想了想，衝著廚房喊：“不用裝著盛飯，繼續躲在廚房裏了，我跟三娃說的這些，沒有背人的意思。”
“喊啥呢，我是覺得苞穀粥有些涼了，給三娃熱熱，沒有躲人的打算。”王巧茹接了一句，端著熱情騰騰的苞穀粥，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秦三娃看在眼裏，趕忙站起身接過了飯碗。隨後，他也不管苞穀粥是否燙嘴，往碗裏夾了幾筷子漿水菜，就那麽一攪和，便唿嚕唿嚕地吃了起來。當到多半碗苞穀粥下肚，秦三娃把碗往飯桌上一放，這才接著趙軍海剛才的話頭說：“你想了想，伯，你是想說，我在咱這兒搞了這麽多環保宣傳，寶才哥他們總該受些影響，對於林權糾紛這事的態度也該發生些變化了，是不是？”
“就是的啊，你跟醜女她們把宣傳活動做得那麽紮實，就是塊石頭也該暖熱咧，要對自己有信心啊，還擔心寶才他們去了現場就胡鬧，哼，要我說，你這就是拿老眼光看人啊，三娃，這不是你的做派呀！”趙軍海激動地說。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秦三娃仔細琢磨了一下，深吸一樂一口氣，又唿了出去，突然就有些期待了：“就當是檢驗我們的宣傳成果，也該讓寶才哥他們自己去鬧騰了，要不然這事情我就粘在我手上了，丟不掉了。”
“就是這個道理，養娃養娃，重在把娃養大，而是養成自己的累贅啊！”趙軍海用力地點了點頭，又把酒杯端了起來。秦三娃看了看王巧茹，忽然笑了：“伯，咱還是別喝了，你這又是高血壓又是高血糖的，還是少喝點酒，要不然我一走，我嬸肯定又要你跪搓衣板了，哈哈。”
“跪啥搓衣板呢，咱也學學楊乃武與小白菜，讓你伯跪跪釘板嘛。”王巧茹笑著說，瞪了趙軍海一眼，習慣性地埋怨了起來：“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啊，一來個人就喝個沒完，意思到了就行了嘛，又不用搭上命……”
“三杯酒就能搭上命啊，你當我是紙糊的，真是的，人家三娃勸我是孝順懂事，你這就純粹是找茬呢，咋，這幾天蜂場掙錢咧，給你好臉子咧？”趙軍海自然不願意當著秦三娃的麵服軟，自顧自咕咚一聲把杯子裏的酒灌了下去，瞪著王巧茹說：“真不該把你從廚房喊出來，我看你住到廚房裏最好！”
“三娃，你聽，你聽，你伯是不是越老越張狂咧，好，你倆坐著，我去尋舊門扇尋土釘子，現在就給他裝釘板，讓他今晚就嚐個鮮！”王巧茹說著話，就要往院子裏走。秦三娃趕忙把她拉著坐了迴去，笑著說：“好我的嬸啊，咱村人誰不知道你賢惠，誰不知道你是我伯的賢內助啊，你舍得讓我伯跪釘板？說出去誰信啊，趕緊坐下來，咱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安心吃頓飯吧。”
“要吃咱爺倆吃，叫她去裝釘板，叫她住在廚房裏……”趙軍海自顧自說，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然而，還沒等他端起酒杯，竹椅子裏就響起了鼾聲。
“咋這麽快？”聽到鼾聲，秦三娃頓時愣住了，壓低聲音說：“我伯這是咋了，以前也沒見有這種情況啊。”
“還能咋，老了嘛。”王巧茹搖搖頭，忽然就什麽氣都沒有了。老伴老伴，少時夫妻，老來伴兒。趙軍海老去的同時，她怎麽能還年輕呢？隻希望這種陪伴能夠長長久久持續下去，也不枉他們風裏雨裏走了大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