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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場的車很快就到了,陸陸續續下來了一波人,紋身花臂,一個個兇神惡煞。


    沈年愣住了,這陣仗,不是王虎那些打手嗎?


    顧辰也愣住了,那麽多人,自己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還有,總覺得,有不少混混看著很眼熟。


    “哎呦,真巧。上次給你倆逃了,這次又遇見了。沈年,要不是你報警,我用得著在局子裏待上半個月嗎?”


    王虎嘴裏叼根煙,惡狠狠地開了口,今天他飛碟給這群人一個狠狠的教訓不可!


    聽語氣,不報複迴來誓不罷休。


    沈年驚訝,還真他媽冤家路窄。


    “阿虎,看樣子你和其中一個有些淵源呢?”


    “拿耙子的那個妞,以前就是咱們這些兄弟的姘頭,下三濫的種。以為現在成名了,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你說,這從淤泥裏出來的爛貨,到底還是爛貨對吧?”


    下三濫的種?


    沈年冷笑起,顧辰直接擋在她前麵,聲音寒得可怕:“你給我閉嘴。”


    王虎誇張地瞪大了眼,像是聽了個笑話似的:“閉嘴?哈哈哈哈,你們聽聽,口氣不小,在威脅我呢?”


    他又往地上啐了口:“你放心,會閉嘴的,隻不過,閉嘴的是你們兩個,而不是我。亮子,他們不僅得罪過你,還得罪過我,說什麽也得好好招待招待。”


    身後的人得意洋洋地哄笑起來,“用什麽招待?鮑魚還是龍蝦,彪哥,亮哥,你們說了算。”


    “男的給老子廢了,女的嘛姿色不錯,扒光衣服好啦。”


    “亮哥,別看那小子能打,其實是個草包。以前被我們用鞋踩在腳底下,都不知道還手。”


    “你認識?”


    “被學校開除,氣死自己老娘,在街上像個乞丐似的,收拾過幾次,後來就沒見過了,還以為也去陪他老娘了呢。”


    “哈哈,孬種,剛才還威脅彪哥呢。”


    顧辰的脊背僵直,眼神頓時變得如鷹一般鋒銳。


    他想起了,難怪,總覺得眼熟。


    就是這些人,很好。


    那今天,便把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顧辰的眼睛猩紅,冷笑出聲,“喂,你這是在提醒我今天打爆你的狗頭嗎?”


    沈年見他那副要爆發的樣子,就怕他生氣起來,連命都不要,和王虎的手下硬碰硬。


    “說我可以,說我媽媽。。。”顧辰直接用拳頭打趴了左手邊的幾個人,“找死。”


    王虎先是瞪大了眼睛,愣了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男生的動作利落,說出手就出手。


    場麵頓時變得混亂。


    譚子安將牙齒一咬,掄起地上的磚頭,正準備往前衝,刺耳的刹車聲卻止住了眼前的混亂。


    氣氛莫名其妙變得靜止,沉默,大概是因為那些突兀的豪車出現,與巷口的矮牆土瓦顯得格格不入,空氣驟降了幾個溫度。


    黑得發亮的奔馳,一輛接著一輛,技術高超,直接將眾人圍住,幹脆利落,而其中的卡宴尤為醒目,斂著道道神秘的寒氣。


    從車上又下了一批人,氣質看上去,與王虎那些癟三簡直是天壤之別。


    清一色的黑色製服,身形相貌都和複製粘貼似的整齊,各個不苟言笑,冷著一張有棱有角的臉,看著像座嚴謹的城,看著就不敢再輕舉妄動。


    顧辰和沈年受了傷,本想著自己大概是要完了,這下卻來了更多的人。


    倆人不自覺地靠在一起,不是大概,是一定要完了。


    王虎從哪裏搞來那麽多厲害的人?


    打不過,一個個和特警似的,真的打不過。


    卡宴的車門被拉開,走下來的男人,即便微微蹙著自己的眉毛,也是一張絕世的容顏。


    寬肩長腿,氣質絕塵。


    太靜了,連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都顯得尤為清晰。


    終於明白為什麽氣溫會驟降。


    從那份強大的氣場便明了,到底誰才是發號施令的中心。


    有些時候,血腥殘暴的幕後大老板,不一定由那些兇神惡煞的角色來扮演。


    女生的身影一晃而過,譚子安壓低了嗓子,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葉禾,別過去.”


    她是瘋了還是不要命?太危險了。


    可接下來的場景便令人咋舌,連王虎的金鏈子都被嚇掉。


    葉禾一把抱住了那個看著很冷很鬼魅很變態的烏發美男,揪著他的衣服,腦袋還在胸口蹭了蹭。


    沈年有氣無力地開口,“完了。”


    顧辰覺得很難過,“完了就完了吧,一起上路,還還有個伴。”


    “上你妹的路。”沈年罵了一句,“我是說葉禾要開始告狀了,王虎這些人全完了。”


    神經病!誰要和他當黃泉路上一對鴛鴦?


    顧辰很費解,“什麽意思?”


    “你過會等著看吧。”


    葉禾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像是從煤堆裏爬出來一樣,再擠出幾滴眼淚,小白花那楚楚可憐的氣質,根本不需要演。


    “我怎麽都想不到,陸少居然吃這一套。”


    顧辰還是很費解,“什麽意思?”


    “你過會等著看吧。”


    “誰動了你?”陸齊言的聲音沒什麽溫度,他掀開了女生的劉海,額間有傷,又皺了皺眉。


    那是葉禾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他本是打算將葉禾生吞活剝,捏碎了才好,動不動鬧失蹤,以為自己的脾氣會無限包容下去?


    可她卻主動撒嬌,又抱又蹭的,可憐巴巴的模樣,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必說了。


    葉禾的小心思還有的,三年來,她清楚陸齊言的個性。


    “是那些人。”葉禾指了過去,“他們不僅打了我,還打了我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些車,那個男人出現,王虎和徐亮那些人便提著一口氣,汗涔涔的,滲了整個後背。


    “你別胡說,我沒碰你一根頭發絲,話說,我見都沒見過你。”王虎結結巴巴地開口,心裏隻覺得冤枉,“沈年和顧辰我倒還承認——”


    話音未落,隻聽見“砰”地一聲巨響,衝破了整條巷子,陸家的保鏢們早就封了來去的路。


    沈年和顧辰躺在地上,聽到那聲音,不由得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陸齊言開槍了。


    烏青色的槍匣,泛著沉甸甸的光,他動用了人生之中的絕對黑色。


    葉禾捂著耳朵,她第一次見陸齊言開槍,槍聲振聾發聵,切身體驗,比電影還有可怕一萬倍。


    那槍正中王虎的右臂,他痛苦地抽搐著自己的身體,這副場景極是駭人,地上都是血,徐亮更是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聲音還帶著顫抖的哭腔:“我本就是嚇嚇你們的,沒打算對你們怎麽樣,你們自己磕磕絆絆弄出來的傷,怎麽能怪我?我要是死在這槍眼下,小姑娘,害人幾條命,你大晚上的不會做噩夢嗎?”


    葉禾也想不到,王虎的下場會那麽慘,她看著徐亮一直在地上磕響頭,張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麽。


    刀棍他見多了,卻不敢玩槍。


    這個東西,不是一般人有本事玩得起的。


    葉禾怕極了,她沒想到陸齊言居然是有槍的,“會,會不會死?”


    “不會。”他的聲音沒有什麽溫度,“隻是廢他一條手臂而已。”


    殺人這樣簡潔明了的事情,其實最沒意思。


    沈奚時常說,若有人得罪了陸齊言,下場一定會比死慘一百倍。


    確實如此。


    那個男人陰鬱內斂,即便是殺人,也不會殺個痛快。


    黑道白道的勢力都顧忌陸少三分,因為他既可以光鮮亮麗地以陸氏集團總裁的身份,與各國老板相談甚歡,登上享有國際聲譽的財經雜誌,掌控著整個龐大的金融世界,亦可以達到極致的黑。


    葉禾鬆了口氣,王虎還有條命留著。


    若是一個活生生地人死在她眼前,那個場景,想都不敢去想,她能做一輩子的噩夢。


    陸齊言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會當著葉禾的麵解決掉這些人。


    女生眼裏閃過了幾分畏懼,他收起槍,“折騰夠了?”


    葉禾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陸齊言卻沉著一張臉,打開了車門,“上車。”


    “等等,我還想求你一件事。”


    “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會答應的。”


    葉禾被丟進車裏,一把抓住了陸齊言的手,哀求道,“你都答應過我很多事了,所以這次也會的,我的要求很簡單的”


    陸齊言冷笑了一聲,“葉禾,不要以為我會無條件縱容你。”


    這兩天,葉禾不見蹤影,他的臉色簡直可以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算王虎倒黴,直接撞在了槍口之上,被徹底廢了條胳膊,供陸少發泄脾氣。


    而葉禾除了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還有什麽別的本事?憑什麽一次次要被這個女生撥弄情緒?


    陸齊言覺得,很、不、爽。


    他若是再縱容,那真是不知道多少次修改了自己的底線。


    葉禾從口袋裏皺巴巴地拿出了兩顆糖,塞進了陸齊言的口袋,“別生氣了,別生氣了,這個很好吃的,我留給你吃好不好?”


    。。。。


    還有這一招。


    陸齊言撐在車沿上,額頭上垂下幾根黑線,“。。兩顆糖就想賄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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