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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葉禾離開別墅,卻不知道要去哪兒,這片地方,她不認得。


    她又想迴外婆的故鄉了,至少那裏有很漂亮的采薇花。


    街道很冷清,將葉禾的身影拉得很長,風吹在她的臉上,冰涼冰涼地刮過,她覺得有些冷。


    葉禾晃晃悠悠地走著,後來走累了,就坐在路邊的椅子上。


    一輛出租車經過,在她麵前停了下來,司機搖下車窗,“姑娘,你要去哪兒?”


    他大老遠就看到這個女生,一個人,步子都有點不穩,還非要往很深很偏僻的路走。


    這片地方的人煙味比較少,大晚上都沒有什麽車輛經過。


    他這種還真是寥寥無幾的了。


    葉禾動了動睫毛,“我……”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壞人比較多?


    可那個司機很麵善,而且,他開著一輛很正規的出租車。


    “我想去火車站。”


    葉禾想了想,偏著頭說出這樣一句話。


    “上車吧。”


    司機看了她一眼,怎麽樣,都不像是去火車站的,他甚至都擔心這個女孩子連車錢都付不起,更何況是火車票了。


    晚上九點多的光景,火車站依然是很熱鬧的,亂七八糟的行李箱,泡麵的味道,在候車室等到昏昏欲睡的乘客,密密麻麻,吵吵嚷嚷,人滿為患。


    列車一輛一輛,從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多少在旅途中的人?數不清。


    隻有葉禾看上去帶著漫無目的的孤寂。


    她沒有包,也沒有現金,手中除了一個手機,就是那一張黑卡。


    葉禾看見黑卡,就想起了陸齊言,那個男人,明明都說過會去接她的,可他卻忘記了,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接。


    她將黑卡收了起來,不知怎麽了,也不是很想見到這張黑卡,她不是很想在腦海裏總是閃過陸齊言的影子。


    喝了酒,依然是昏昏沉沉的,葉禾的手冰涼,臉反而很燙,於是她將手附在臉頰上,試圖降一降臉上的溫度,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葉禾又覺得很累很困,她好想睡覺。


    這裏不能睡,她邁著迷迷糊糊的步子,去買了一張去舟崇縣的票。


    如果她能迴到那個地方,她要好好睡一覺,然後就再也不迴來了,她再也不想見到陸齊言了。


    葉禾在候車室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她靠著椅背,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現在,又覺得好冷。


    她昏昏欲睡,不知這樣大概過了多久,直到身上似乎蓋上了一件衣服,她才動了動身體。衣服很好聞,而且很熟悉——淡淡的煙草香混合著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像是牛奶,她很想喝一口。


    陸齊言在女生麵前緩緩蹲了下來,火車站突然出現這樣一張出眾的麵孔,竟屏退了周圍一幹來來往往的乘客,他們都不由自主地讓開,然後將豔羨又驚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看到令人晃神。


    女生的手裏緊緊攥著一張火車票。從a市到南城,大概要坐四十八個小時的火車。


    他低頭,端倪了一會兒,然後將車票扯了出來。葉禾這才在懵懵懂懂之中睜開了眼,眼前的畫麵有些不真實。


    陸齊言....


    他撥開一粒糖,撬開葉禾的唇,喂了了進去。


    甜甜的荔枝味蔓延開來。


    她呆呆地看著他。


    “這是毒藥。”陸齊言卻笑著說,“又跑了,所以這次真的不能放過你。”


    葉禾怔怔,那明明是水果糖。


    “你騙我。”


    “十分鍾之後你就知道了。”


    他低頭,口吻淡淡。


    辛虧喝了菠蘿啤,他在眼前呈現出了一種迷離模糊的感覺,所以他說的話,她似乎也沒有感受到過多的恐懼。


    大概,也是因為陸齊言的身上,並未散發出很危險的氣息。


    葉禾猶豫著到底是要把“毒藥”吐出來,還是咽下去。


    她想了想,然後還是選擇嚼碎,水果糖真好吃,是毒藥她也認了。


    “為什麽這麽不聽話?”


    他將車票在手心裏捏成了一團,然後,扔掉。


    葉禾抿抿唇,然後垂著一張無比落寞的臉,沒說話。


    “你說好來接我的,可是,你沒有來,我等了你很久。”


    她低頭沉默,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說出來,再組織成語言,有點艱難。


    因為受了委屈,所以需要被安慰。


    陸齊言伸出手,忽然覺得心髒好像被咬了一口。


    他將她摟入了自己的懷裏,動作很輕,“有點事情,所以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不聽他的話的,是他的不對。


    其實,她一開始是有點難過和生氣的,但好像見到了他,也沒有那麽得難過生氣了,她動了動,然後環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生你的氣了,我原諒你了。”


    陸齊言身上的味道令她覺得很安心。


    他拍了拍她的脊背,唇角是溫溫淺淺的弧度,“好。”


    十分鍾早就過去,藥效沒有發作,她沒有死,水果糖就是水果糖,不是什麽毒藥。


    “你喝酒了?”


    聞到女生的衣領處有很淡的啤酒味,陸齊言微微鈍了一下眉心,他對酒類很靈敏,一聞就知道到底是什麽品種。


    還好,就是菠蘿啤而已。


    葉禾的眼睛都不能聚焦,依然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她覺得現在一點都不冷了,不僅暖暖的,還香香的,而且陸齊言的懷抱很舒服,她一點都不想離開。


    她點頭,“別人給我喝的,我就喝了。”


    “下次不許。”


    這下,他的語氣沒有那麽溫和了。


    “可你也一直喝酒啊....我就是想嚐嚐究竟是什麽味道的,你看,你那麽喜歡喝酒,為什麽不讓我喝...”


    她醉醺醺的,嘟嘟囔囔地表達不滿,而且還挺理直氣壯的。


    “喝了多少,嗯?”陸齊言無奈撥開葉禾那垂在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線。


    她想了想,然後比出一個數字。


    “一杯?”


    “不啊...”葉禾搖頭,“是一口,而且是一大口噢....”


    陸齊言:......


    他還真是高估她了。


    “酒量這麽不好。”陸齊言的手緊了緊,又重複了一遍,“下次不許再喝。”


    這就是理由。


    醺著一張臉也能找到火車站,沒有出事就是萬幸。


    葉禾裹著陸齊言的衣服,又往他的懷裏鑽了鑽,“陸齊言,我好困,也好餓,我好想睡覺。”


    “不是去給別人過生日?”


    她耷拉著表情,“沒有吃飽。”


    陸齊言:.....


    那還真是好委屈。


    於是他將她打橫抱起,在一眾人齊刷刷的目光之下,出了候車室。


    火車站附近有很多餐廳,基本都是些廉價的街邊小吃,葉禾聞到了香味,踢踢腿,“我想吃缽仔糕。”


    陸齊言不讓她下來,什麽亂七八糟的,她的嘴裏含含糊糊,他沒聽清楚。


    於是,葉禾在他的胸口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我想吃缽仔糕...我想吃缽仔糕....”


    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他站定,沉了一口氣,隻得先將她放下。


    葉禾很輕快地跑了過去,拿了一根就走,老板本是笑眯眯的一張臉,瞬間變得兇神惡煞的,“小姑娘,你不付錢的?!”


    她迴頭,大聲而理直氣壯,“我沒錢!”


    “不好意思。”陸齊言隻能替她擺平善後,而他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直接將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拿了出去,算是堵上老板一張罵罵咧咧的嘴。


    老板的眼睛發亮,將錢接過,仍是抱怨了一句,隻是這次客氣了很多,“什麽情況嘛...咱們小本生意不容易。”


    陸齊言懶得多說,“我家的,是個小智障,沒看好讓她亂跑出來了。”


    於是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嘖嘖,這麽好看一人,遭遇竟這麽慘,不知是妹妹還是老婆,反正智商有問題,他這下又有點同情了。


    葉禾心滿意足地吃著缽仔糕,軟軟糯糯,甜甜的內陷兒,很好吃。


    她對著陸齊言傻兮兮地笑著,學著招財貓的動作向他招手,還真和個小智障似的。踮起腳,湊了過去,“給你嚐一點,嘿嘿。”


    陸齊言無奈地笑笑,然後咬了一口。


    “好了,不許再亂鬧。”


    葉禾撇撇嘴,“嗚,我沒有。”


    下一秒,他直接將她扛起,大步走過,丟進了車裏,他若是再晚一點,興許真的跟著火車跑了。


    葉禾乖乖地坐在副駕駛,像一隻受到驚嚇還沒有緩過來的兔子,毛發淩亂,眼神呆愣,手裏倒是緊緊攥著缽仔糕,生怕弄掉了。


    迴到陸宅的時候,約莫已經快十一點了,別墅內依然燈火通明的,氣氛很意外地有些凝重。


    他們聽說,葉禾似乎又不見了蹤影,而陸少出門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或許,下一秒就是一場腥風血雨吧,就像上次那樣....


    蘇菲娜在心裏替那個女孩子捏了把汗,而喬啟年依然是沒有什麽表情的,他自然覺得,過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是葉禾活該。


    陸齊言被很重要的事情耽擱,所以沒有去接她,於是她好像以為又得到了逃跑的機會,異想天開。


    正當所有人屏氣凝神的時候,大門被打開,這下,又紛紛提了一口氣。


    會是什麽血腥殘暴的場景?


    葉禾還好吧...


    無數種念頭在腦海裏閃過,每個人都各不相同,但又大致是一樣的畫麵——肯定不大好。


    結果——


    陸齊言抱著葉禾,而她套著他的衣服,在他懷裏睡得很沉,很安靜。


    風平浪靜到了很令人意外的地步。


    甚至連喬啟年都有些驚訝,“睡著了?”


    陸齊言點頭,“別吵。”


    喬啟年:....什麽情況。


    他直接將她抱迴了自己的臥室,放到床的那一瞬間,葉禾睜開了眼。


    “不繼續睡了?”


    本打算替她蓋好被子,讓她好好睡一覺,但陸齊言現在改變了注意。


    “.....好熱啊....”


    衣服領摩擦著脖子,有點疼。


    “乖,那就把衣服脫掉....”


    他壞笑。


    喝醉了似乎也有好處,會比平時有趣很多。


    葉禾乖乖地拉開了拉鏈,連衣裙滑落,露出白嫩肌膚,帶了點少女嬌憨的肉感,她被養得胖了那麽一點兒,或者說,日夜滋潤會是女孩子迅速長大。


    陸齊言很滿意。


    “荔枝味的水果糖好吃嗎?”


    “好吃...”


    “缽仔糕好吃嗎?”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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