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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所以……”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別哭了。”


    她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陸齊言,好像被嚇到,又好像不太相信。


    他挑了挑眉,“看你這樣,是還想讓我繼續證明?”


    要怎麽繼續證明..?.葉禾咯噔了一下,再傻也反應過來了,她這才僵僵地搖了搖頭。


    陸齊言臉色是差了一些,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很弱,整個別墅裏會覺得他虛弱的人,估計也隻有葉禾。


    饒是受了傷流了血,一個人單挑幾個壯漢都不是問題,陸少要真和個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那麽沈氏也不用混了。


    葉禾爬起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反正,沒有事的話,她的負罪感也不會那麽重。


    陸齊言倒也沒有攔著她,隻是很愜意地拿了個枕頭遮住了臉,“要走就快走,從現在開始,我倒數五個數,數完以後還沒有走,後果自負。”


    語氣雖然鬆鬆散散,但後麵四個字刻意被強調拖長,嚇人的效果非常之好,葉禾腿一軟,幾乎要從床滾下去。


    “五...”


    真的開始倒數了。


    “四.....”


    沒有任何猶豫,女生慌慌張張地溜之大吉。


    蘇菲娜沒有在別墅裏找到葉禾,以為她趁亂跑了,心裏大驚,本來在猶豫要不要通知保鏢,結果看見她好端端地從樓上下來。


    她先是鬆了一口氣,心裏忽然又冒出一個想法,果然還是很乖的,換作是旁人,說不定真的逃了。


    不過,也許是怕了,不敢動那種念頭。


    喬啟年彼時正坐在地上,試圖修複那個被葉禾打碎的陶瓷瓶。


    光和影勾勒出一個極為安靜沉默的輪廓,那方狼藉好像形成了一道結界,隻剩下他和一地碎片。


    錯落著地攤開,喬啟年無從下手,又不願放棄,他並不擅長這種東西,隻能按照網上的步驟一點一點去學,因為碎的不僅是一個花瓶而已。


    每拾起一片,他的腦子裏就閃過陸齊嫣的身影,她似乎在對他笑,逆著光,還拿著一大束向日葵,如天鵝一般,驕傲的,恣意的,漂亮到了極致。


    他和予寧是一起被帶迴陸家的,那個時候,他們才隻有十歲。


    喬啟年第一次清楚見到陸齊嫣的時候,是透過客廳的落地窗,她在花園裏扯了一大把向日葵,往陸齊言的帽子裏胡亂地塞著,大唿小叫著,“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陸齊言一直在笑,笑得非常好看,他身上都是向日葵花瓣,明黃燦爛的顏色藏匿在一片瓷白的肌膚之下。


    那對兄妹生得令人羨豔的容貌,僅看一眼,便無法忘懷。


    蘇菲娜那個時候也不過才三十出頭,笑盈盈地對喬啟年說,“分不清誰是誰吧?少爺和小姐是雙胞胎。”


    這句話他一直記到現在。


    沒了陸齊嫣的陸齊言是不完整的,他曾經對他說過,“啟年,我好像少了半條命。”


    那是在非若的墓碑前,下了很大一場雨,陸齊言撐著傘,一身孑然的黑色,孤獨得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他還記得他說這句話時的麵容,再沒什麽比那個更薄涼落寞。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東西無法脫離彼此而存在,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就像並蒂芙蓉,其中一朵枯萎,另外一朵也活不長的。


    陸齊言不是芙蓉,他失去了半條命卻必須要活著,生而為人,有時候很殘忍。


    喬啟年不想要這個陶瓷瓶也變得不完整。


    他閉上眼睛,沉了一口氣,手在那一瞬間跟著顫抖了一下,碎片劃到了食指,落下了一滴血。


    這般鋒利,也難怪葉禾能傷到陸齊言。


    他坐在地上,隨意處理了一下傷口,繼續和碎片打交道,又忽然發現好像少了點工具,於是他略有些煩躁地喊了喊助手k。


    k似乎不在,因為很久都沒有迴應。


    直到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你是不是需要這個?”


    不是k的,喬啟年停下手裏的動作,他抬起頭,果然是那個女生,葉禾。


    他對她依然沒有好臉色看,默不作聲,更沒要她手裏的膠水。


    葉禾垂了垂睫毛,“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這膠水在她手裏躺著,自討沒趣得很。


    廚房熬了營養粥,所有的食材都是有利於補血和傷口恢複的,要不是蘇菲娜給她盛了一碗,葉禾就算是餓著肚子也不會厚臉皮去吃,那都是專門為陸齊言準備的,大家對她的態度都微妙。


    “蘇菲娜,那個花瓶對陸齊言來說,很重要嗎?”


    葉禾忍不住問,或者說,對喬啟年很重要嗎?


    蘇菲娜的臉色變得有點奇怪,良久,她點頭,“很重要。”


    嫣兒小姐十四歲那年,心血來潮要報一個陶藝班,那是她的畢業作品。


    葉禾抿抿唇,握著勺子的手愈發變得不安,“我弄壞了,要怎麽辦...”


    她歎口氣,“你就不要管了,壞就壞了吧...”


    “蘇菲娜,你昨天說,是很特殊的一天,為什麽...”


    現在才反應過來嗎?蘇菲娜搖了搖頭,“不要問這麽多了。”


    葉禾其實什麽都不知道,陸齊言也沒有和她說過,很多事情也不能怪她。


    “陸少以前不是這樣的。”蘇菲娜擦著桌子,大理石反射出她臉上的紋路,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她忍不住輕聲感慨,“他很好,一直都很好的。”


    卻沒有人聽見。


    **


    溫哥華。


    葉禾這一睡,便是兩整天。


    在那兩整天裏,是一個又一個纏聯在一起的夢,她被夢境環繞,在夢裏,她見到了外婆,頡佳,還有…陸齊言,從五歲,到七八歲,再到現在,她不知不覺就這樣迴顧了好多好多事情,多神奇?


    她這麽多年,好像全靠一場夢境記錄著,或者說,那不是記錄,而是那些迴憶太過難忘,可偏偏,就是在這樣的錯綜複雜裏,她竟睡得很安心,至少是這幾天最安心。


    醒來的時候,葉禾很意外地發現陸齊言在床邊,更意外的是,他也在睡覺,而且睡得很沉。葉禾懵懵懂懂爬起來,看了一眼時間,清晨六點整,溫哥華剛剛天亮。


    魚肚白藏著半個初日的輪廓,天空是氤氳的藍,薄涼的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吹起繚繞的白紗,微薄的日光斑斑駁駁撒在羊絨毯上,也跟著靜默地掃在陸齊言的臉上。


    葉禾愣愣地看了很久,待她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確認陸齊言在睡覺的時候,她沒忍住盯著看了許久,眼前好似一幅漂亮的畫卷,寧靜,和煦,足夠驚豔。


    細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黑發白肌,睡容寧靜,她仿佛看見了dvd中的少年。


    時間似乎倒退了十年。


    陸齊言其實滿打滿算打了她快十歲,不過因為他這張過分出眾的臉,倒是看不明顯。


    葉禾盯著他愣神,直到陸齊言動了動。


    她才趕緊將自己埋進被子裏,想了想不大對,索性下床,結果腳還沒著地,人就被拉了迴來。


    “這麽能睡,你是豬嗎?”


    清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沙啞的,竟還夾雜著一點奶裏奶氣的抱怨。


    葉禾在心中嘀咕,喂喂喂,她起的比他要早好不好,明明是他比較能睡。


    “睡不好。”她小小聲反駁,“你不也睡到現在。”


    陸齊言這下真的醒了,他斜眼看著她,冷聲道,“要不是你怎麽叫也叫不醒,我會閑的無聊睡覺?”


    睡覺是人體正常機能,怎麽就閑得無聊了。


    不過葉禾也意外,她居然半點都沒有感覺到,按照陸齊言的個性,如果她不醒,他有的是辦法要她醒。


    或許…..他良心發現,放她好好休息了?


    “太累了,在學校那幾天我都沒怎麽合過眼。”


    還長途跋涉飛到溫哥華,一到溫哥華就被陸齊言丟到浴室,二話不說就生吞活剝,睡著了也不安生,腦子漲漲的,五花八門的事全都和放電影似的往腦袋裏擠。


    陸齊言伸手,摸了摸葉禾的額頭,她一驚,下意識想躲過去,但又意識到這樣他肯定要不高興,便乖乖地要他摸了。


    “還行,至少退燒了。”


    “啊?”


    她發燒了嗎?


    陸齊言哼了哼,“隻是低燒而已。”


    葉禾也摸自己的額頭,涼涼的,完全沒有發燒的痕跡,“那沒有事。”


    她身體一向挺好的,低燒在她看來就和沒發燒一個樣。


    睡了那麽久,自然是有點餓的,不過葉禾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餓了,掀開被子,想下床,也不知道管家會不會好心,準備點麵包幹糧充饑。


    陸齊言就這麽看著她沒什麽力氣地下床,穿衣,一副“我要看你怎麽折騰”的冷漠臉。


    葉禾確實暈暈乎乎的,想來是睡多了,一個不小心腿一軟,就坐到地上。


    “真是有夠蠢的。”


    陸齊言果然冷嘲熱諷。


    他看著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彈枕頭,百無聊賴地就好像是在看小醜出醜。


    溫哥華氣溫比較低,葉禾從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過來,沒帶其他換洗衣服,那會兒她都被嚇傻了,哪裏有閑情逸致,又不是來旅遊。


    所以大早晨穿著還有點冷,陸齊言上下掃了她一眼,“滾過來躺好,要是凍出感冒來別指望我給你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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