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兩夜的孤獨才勸慰接下來一年的傷心落寞,可能往後的每一年都是如此。


    也許就像唐君寶說的,等我們都老了,女皇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能和苗春生長相廝守了。


    可是我卻又貪婪的希望韶華老去的慢一點,我不希望看到苗春生美麗的臉龐老去。


    人生或許就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矛盾,才顯得那樣的不完美。


    十八日的早晨,如我所料,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苗春生,女皇留宿他兩天的事情,人盡皆知,所以第三天必然不會是他。


    苗春生坐在床頭,笑著看著我,溫柔的說道”這兩天下雪,凍壞了吧”


    確實很冷,要放上兩個湯婆子才能感受到一點點的溫暖。


    我隻是笑著摟著苗春生的脖子,一點一點拉著他到我的懷裏,然後緊緊的抱著他。


    苗春生在我耳旁輕聲說道“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度過了這麽寒冷的夜晚”


    “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你的溫暖本來就不屬於我,是我從女皇那裏竊取了你的溫暖”


    苗春生扯開被子,蹬掉鞋子,鑽進了被窩裏,也用力的抱著我“是我勾引的你,是我心甘情願要把我的身體,我的心,我的靈魂都交給你的,你沒有錯”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用盡所有力氣抱著他,我知道他已經做的很好了,我不能再讓他對我產生愧疚的心情。


    未來的路還很長,要是每年都要這樣鬧上一迴,如何才能長久。


    由於落英搬迴來的半隻羊,我們這幾日都是在一起吃飯,謝琴在飯桌上看到苗春生,一臉壞笑的看著我。


    他估計還不知道他和落英在梅林的事,已經被我和春生看到了。


    所以我們四個人都懷揣著各自的心思看著對方。


    謝琴笑道“這個可是落英和明溪囤的我們兩家的飯菜,你跑過來吃,要是我們不夠吃了怎麽辦?”


    苗春生剛想開口,我用手擋在他的嘴欠,說道“你先把那半隻羊吃完再說吧,落英是不是覺得你長一歲,不太行了,所以需要一些燥熱的好東西補一補”


    苗春生撲哧一聲笑了,落英一口飯卡住,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瘋狂的咳嗽起來。


    謝琴趕忙倒水給落英,隻有明溪一如既往的十分淡定。


    謝琴尷尬的笑了笑“我可沒有不行,我日常保養得當,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隻是你們小年輕,不要仗著年輕,肆意揮霍,別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行了”


    謝琴挑著眉看向苗春生,苗春生倒是絲毫不在意,看向一旁的我“我可沒什麽好害怕的,誰讓我得上蒼眷顧,生來天賦異稟”


    明溪打斷二人的對話“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飯桌上說這些事情,行與不行,不都是早與晚的事情”


    明溪一陣見血,二人麻溜的閉上了嘴,埋頭吃飯,隻有落英還在咳嗽著。


    苗春生從早上一直待到晚上,晚上也不迴去,就睡在我這裏了。


    過了十五雪就存不住,化雪的時候格外的冷,我和春生吃完晚飯洗漱後就上了床窩著。


    苗春生的手摸著摸著就很自然的脫掉我身上的中衣,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我阻止了他。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的手伸進他的胸口,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畫著圈,我搖了搖頭“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又不是那般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我覺得謝琴說的沒錯,咱們不能整日沉浸在肉欲裏”


    苗春生輕喘著,口中噴著熱氣“可是你就在我身邊,我沒辦法不想占有你”


    “可是日久天長,咱們以後終歸是要迴歸平靜的,現在這樣放縱,日後要怎麽辦?”


    苗春生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輕輕的蹭著“日後的事自然是日後再說,沒有什麽比當下快活更重要”


    不等我說話,苗春生已經封住了我的唇,他的舌頭輕觸我的唇齒之間,我所有的理性在這一刻崩塌。


    我的手撫摸著他堅實的胸膛,我的唇用力的迴應著他的吻。


    得到了我的迴應,苗春生的欲火瞬間噴發,野獸一般控製著我的身體。


    人生本就是被欲望所掌控的,食欲,愛欲,情欲,占有欲,這些欲望推動著我們前行。


    我們在欲望中老去,然後在欲望中疲憊,最後放棄了欲望,歸於平靜。


    或許我現在就去苛求苗春生控製住自己的欲望,有些太過滑稽。


    我的思想,我的理智讓我想要控製住自己的欲望,可是那道防線極其脆弱。


    苗春生的舌頭輕輕一舔,就能輕易瓦解掉。


    燭火在黑夜裏跳動著,屋簷上滴答滴答的水聲,顯得夜晚格外的靜謐。


    房間裏的喘息聲,像是要透過黑夜,傳到天涯海角,來向世人證明,此刻的歡愉是無與倫比的。


    星與月的光輝,寒梅的香氣,融融的雪水,這些都無法比擬。


    這一夜,我終究還是和苗春生墮入欲望的深淵,無法自拔。


    轉眼就到了二月裏,路過禦湖時候,宮牆外的柳條隨風搖擺到宮牆內,枝頭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鵝黃的嫩芽。


    春天又要到了,我給苗春生準備的生辰禮物,還在最後的精修中,隻等著十五的到來。


    女皇又外出了,出宮安撫失去親人的百姓。


    雪開始化水,春汛各地的河流也開始漲水,江南瓜州底下的淮陽鎮,有一條河。


    河上本來有一座官府建造的石橋,方便河流兩岸的居民來往。


    漲水的時候,四五十人站在橋上,看著變得湍急的河水。


    忽然橋體崩塌,四五十人隨著石橋一同沒入水中。


    可是這石橋體量龐大,三四百人站在橋上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建橋的質量肯定是出了問題。


    最關鍵的是石橋堵住了河道口,上遊開始漲水,上遊連接的是金沙江,金沙江乃是周楚交界的江河,也在汛期。


    流水得不到疏通,淮陽鎮上遊還有周楚交界的城鎮發生了水災。


    流民失所,傷亡無數,底下的官員又刻意瞞報,以至於災情得不到治理。


    女皇此次前行就是要懲治瞞報的官員,安撫民眾,還要調查石橋為什麽會倒塌。


    這些消息,都是我從謝琴的口中的得知的,我們這些善男子,沒有任何渠道能知道宮外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謝琴是從哪裏的得知的消息。


    謝琴看了眼四周,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宮外還出現了一種言論,說是當今女皇德不配位,才引得天災降臨,去年的雪災,今年的水災”


    我一下子就急了“去年的雪災,女皇處理得當,同災民一起同吃同住,半個月不辭辛勞,沒有任何傷亡,今年明明是人禍”


    苗春生也說道“去年化雪,汛期肯定比現在更大去年怎麽沒事,歸根結底還是那座石橋惹的禍”


    謝琴看著我和春生都怒目看著他,忙擺手“這可不是我說的,京城裏盛行這種言論,都能傳到宮裏了”


    我隻是有些氣憤,女皇的勵精圖治,善良寬厚是我們不知道政事的人,都能看在眼裏的。


    天災這種事,哪裏是人能夠掌控的,女皇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還需要被人詬病。


    我實在是有些氣不過。


    “前些年楚國大旱,君主在宮內演樂,不顧百姓死活,戎羌大雪災,無數牛羊凍死,君主照舊宰牛烹羊,怎麽沒人說他們,就因為他們的君主是男的?”


    謝琴長歎一口氣,說道“這三百年來都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會出現這些聲音”


    謝琴走後,我還是一直悶悶不樂,心裏憋著一股火沒處發泄。


    苗春生看著我來迴踱步,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樣子,上來抱著我“你不用擔心,女皇肯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這一點風言風語,女皇也不會理會的”


    “我知道女皇肯定不會理會,但是我就是生氣,女皇在江南巡視,東皇太女即將臨盆,京城裏卻傳出來這樣的風言風語來,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苗春生皺著眉,低頭思索著“聽你這麽一說,這一切好像太過巧合了”


    總感覺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操控著一切,但是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難道是拉女皇下台。


    我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西皇太女,兩位皇太女本來就是儲備女皇,女皇一旦有任何問題,隨時繼位。


    東皇太女忙著生產,必然沒有功夫來設計這些事情。


    可是我和懷疑還沒有度過一天,就被西皇太女親自打破了。


    女皇在宮外巡視,西皇太女坐鎮前朝。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謝琴笑著跑迴來,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笑著說道“西皇太女揪出了散布謠言的人,今天午時就將那夥人在菜市口當街處死了”


    我拉著謝琴坐下“快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明溪立馬站起身來,去廚房裏拿一副碗筷。


    謝琴坐下說道“西皇太女當真是雷霆手段,順著謠言一路查下去,很快就查到謠言的源頭,竟然是周朝最大的石料供貨商”


    我馬上恍然大悟,問道“石橋的供貨是不是也是他們的”


    謝琴點點頭,苗春生一臉疑惑的看著謝琴“這麽輕易就殺了,女皇不還在江南徹查石橋為什麽會坍塌嗎?”


    “一碼歸一碼,西皇太女殺了他們,是因為他們在京城散布謠言,這一殺,京城裏的謠言立馬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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