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間。人民路。綠發男子正帶著一群著裝各異、吊兒郎當的小弟,在街頭晃蕩。


    “從這家店開始。你們兩個,先去敲門!”綠發混混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對著兩個光膀子紋身的馬仔說道。


    “是,大哥!”紋身馬仔立即行動,二人飛踢猛踹,直把炒菜館子老舊的卷簾門打得隆隆作響。


    “誰啊你們?這個點已經打烊了……”一個年邁老頭拉開卷簾門,忍不住抱怨道。待到他睜開朦朧的雙眼,頓時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哎呦,這不是老鄭兄弟嗎?”


    “老頭,今天是不是有官家的人來找你們?”綠發男子把手裏的鐵棍在牆上敲了敲,竟直接讓一塊牆皮脫落了下來。


    “是,是有人……”老頭店主顯然被嚇壞了,說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我們就正常做生意。鄭兄弟,這迴就別管我們了,好不好?小本生意,我們掙點錢真不容易。”


    “我不多廢話了。老頭,合同在哪裏?”綠發男子的神情變得狠厲,他用鐵棍指了指瑟瑟發抖的店主,兩名馬仔上前,把老頭店主的左右手抓住,架了起來。


    “老鄭哥,你饒了我吧!你在我們店裏吃飯,有多少次都沒付過錢,你還不清楚嗎?哦哦哦不要!我不做這個生意了,我要關門!”


    老頭店主被綠發混混的狠辣勁兒嚇到了,竟低聲抽泣起來。


    “媽的,長這麽大,活得跟個廢物一樣。去下一家!”


    ……


    翌日中午。人民路。


    周六上午的人民路顯得比平時冷清不少。沿街商鋪紛紛關門,惹得路上眾人議論紛紛。


    “這都幹什麽了這是?周末不做生意,躲鋪蓋裏睡覺呢?這還沒到冬天吧?”一個大媽對著空蕩蕩的大街指指點點起來。


    “你不了解內情,哎呀,”拄著拐棍的大爺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大媽耳邊小聲說道:“昨天晚上有人來鬧事,把街上的人都嚇到了。”


    “收保護費的?這不是年年都有?我看你是少見多怪了。”拄拐大爺對著眼前的大媽就是一陣指指點點。


    “昨晚不一樣,”大媽的聲音雖然越說越小聲,但沒想到竟然引得好奇的路人紛紛逗留。


    “昨晚的陣仗那可太大了,那是十幾個人,挨家挨戶的敲門,整條街都被驚動了……”


    大媽為自己被眾人的目光注視而得意洋洋,正欲繼續開口,之間幾名身著夾克衫的公職人員快步上前,穿過人群,在一家店鋪門停下,反複敲門。


    “你看,官家的人來了。我就知道有人要管吧?”拄拐大爺用拐杖指了指門前耐心等待的公務人員。


    “沒用的。這幾年前前後後整治過好幾次,這群街溜子稍微蟄伏一下,等到風頭過去,馬上又死而複生了!”一個年輕路人捏緊拳頭,語氣憤怒而不滿。


    隻見店門口的幾名公職人員反複敲門,卻始終無人應答。良久之後,一個小老頭小心翼翼地探出蒼老的腦袋,把卷簾門拉開一角。眾人紛紛俯身而入。


    “不要怪我不接電話。唉,昨晚差點挨打了。”老頭老板一邊唉聲歎氣,一邊在心中懊惱。


    眼看就要開始掙錢了,現在又要被打迴原形!可憐自己開了二十多年的飯店,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經營下去,


    可憐自己還在匯川讀大學的兒子。好不容易供出了一個大學生,這個月要是卷簾關門,恐怕就要交不起寶貝兒子的生活費了……


    “您隻用告訴我們,是誰在鬧事就行。剩下的問題我們來解決。”陳東萊語氣低沉。


    他最恨的就是不勞動也不工作,每天靠著收保護費、趴在勞動人民身上吸血維持生存的街頭混混。這種混混不僅破壞社會風氣,還對群眾的日常生產生活構成了威脅。


    “我實話告訴你吧。縣裏麵的老羅家、老滕家,手底下都養著一幫人。這事情外人不怎麽知道,我們這些開店的,倒是心裏門清。”老頭店主滿麵愁容地說。


    “昨天來鬧事的是羅家的人?”陳東萊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心下疑惑,機關事務局的行動明明完全保密,眾人也叮囑了簽約的商家暫時不要泄露消息,為什麽還是會讓羅耀祖得知此事?


    “是羅家。來的是綠色頭發的混子,叫鄭薪,打人特別狠。我聽說他曾經用棍子敲斷了一個外地老板的腿。”迴憶起昨晚的經曆,老頭店主依然心有餘悸。


    “陳局,我知道這事。政協主席滕破虜之前當過縣委政法委書記,滕家的場子是在他手上養大的;至於羅家,那就是羅耀祖自己帶的幾個狐朋狗友,比滕家的規模差不少。”一名機關事務局的工作人員對陳東萊解釋道。


    “這麽多年不被抓,多半也是靠他叔伯的關係。”陳東萊摸了摸額頭,思索了片刻,隨即對在場眾人說:“這件事情我先處理,大家迴單位吧。”


    ……


    “你確定?羅岐遠的侄子搞出來的事情?”辦公室內,嶽望北放下鋼筆,對陳東萊問道:“能夠核實身份嗎?”


    陳東萊答道:“據昨晚被威脅的商家指認,鬧事的混混確實是羅家所屬。這人名叫鄭薪,因為打架鬥毆,已經進過四次縣拘留所。他也有多次和羅耀祖在同一場合出現的記錄。”


    全機關事務局上下幾十號人一起去掃街串巷,與二三十個商家逐個談判,動靜確實太大。這其中會有人泄露風聲,陳東萊早就預料到了。


    招待所,機關事務局,小商販,任何一家都有可能走漏消息。隻不過最先得到消息的居然是羅耀祖,這就頗為耐人尋味。


    嶽望北神思飄遠,沉默良久,用鋼筆在一份文件背麵的空白頁隨意勾畫著圖形。


    這羅岐遠,看來是準備和自己徹底決裂了。這倒是奇怪,明明年初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承諾要配合自己的工作,沒想到最近和吃了槍藥一樣,又是幫肖家抓人,又是派人給機關事務局整麻煩。


    罷了。說白了,這羅岐遠也是在肖蔗手裏提拔起來的幹部,心裏向著肖家那也再正常不過。這下又要多一個敵手了。


    嶽望北終於抬起頭,對陳東萊說:“縣公安局是羅岐遠在分管,我不放心。這樣,我再讓保衛股撥十個人給你,爭取今天晚上設伏,抓一批人,最好是把羅家震懾住。”


    羅岐遠,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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