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已經死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廟裏突然出現人聲,我先是一驚,可是當我聽清楚聲音所說的話後,我又勃然大怒,說道:“閉嘴,你別想騙我,我舅舅不會死!”


    “是人就會死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似乎覺得我有些無理取鬧。


    “我不信,我師傅說假葬之法一定能救活我舅舅!”我心中雖然不安,但嘴上依舊不願意服軟,或者說,我沒辦法讓我自己相信,我唯一的親人就這麽離開了。


    “嗬嗬,你還真以為你那師傅是個好人?那黑符起作用了麽?他收你為徒可曾教過你什麽本事麽?”聲音突然冷峻了起來,好像有些生氣。


    我心中一驚,因為那聲音說的沒錯,我師傅確實有些詭異,之前留下的黑符沒有發揮任何用處意以外,這些年來從來不教我任何本事,而且我總有一種他時刻在監視我的感覺。


    而更讓我震驚的是,這個聲音到底是誰,無論是黑符和我師傅的事,外人不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突然眼睛一紅,因為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怒道:“你是害我全家的那個人?”


    “我害你全家?嗬嗬嗬……”


    那聲音開始笑了起來,而後便又聽見一聲怒喝道:“我看是你全家害我才是!”


    聲音落下,我便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我先是一驚,等反應過來,朝著黑影看去之後,我便愣住了。


    因為我這才知道,和我對話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大黃鼠狼!


    那黃鼠狼人立般站著,眼睛在黑夜之中閃爍著妖異的綠光,頭上還頂著一個森白的骷髏頭,呲牙咧嘴的看著我。


    “你全家害我損了四十年的道行,小鬼,是你欠我的!”


    這如此詭異的場景,讓我大腦一空,直到那黃鼠狼猛地朝我撲過來時,我才驚叫一聲,什麽也顧不上,將背上的‘假屍’一扔,頭也不迴的跑出了廟。


    好在那黃鼠狼沒有追出來,隻是我依然沒敢迴頭,拚命的往前跑,隱約之間好像聽見一句話。


    “跑吧!跑吧!”


    差不多跑了能有半個小時,路過了一大片墳包,這不是我上山的路,因此這裏的墳包我根本沒有祭拜過,隻是我根本不敢停留。


    看著這高矮不一的墳包,讓我心中厚些發毛。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嘴裏不停的念著,隻希望這些‘人’不要找我麻煩。


    可是事與願違,就在我馬上要跑出這片墳圈時,忽然傳來一陣陰風,朝我吹來,風很大,我甚至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之間,腳底下踩了個空,摔倒在一處墳包麵前。


    我下意識的睜眼一看,卻看見那墳包上的墓碑貼的竟然是我的照片。


    我心中一驚,而後卻突然覺得後頸有些發涼,就好像是有人才朝我吹氣一樣。


    我急忙迴頭一看,卻看見原本仍在廟裏的‘假屍’不知何時竟然又迴到了我的背上。


    瞬間嚇得我三魂丟了七魄,急忙將‘假屍’扔到地上,從懷裏掏出之前準備的一大把紙錢,也顧不得再數了,用打火機點燃,一把仍在了天上。


    一瞬間,火焰便化作點點火星,在各個墳頭上方飄蕩,我知道我沒按三三六六的順序燒錢,隻怕擋不了這些鬼多長時間,急忙再次往山下衝去。


    不隻是逃命,我要看看我舅舅怎麽樣了。


    那詭異的黃鼠狼說的話,成為了心中的一根刺!


    好在接下來的路上,沒有再碰上什麽詭異的事情,讓我安然的跑出了後山。


    心有餘悸的迴到村口,卻發現王平安依舊在村口蹲著,不知道在幹什麽。


    我沒有心情搭理一個傻子,急急忙忙的往我舅舅家走,可是我剛剛進村裏,王平安卻突然叫住了我:“晨哥兒,你穿這衣服真好看,花花綠綠的!”


    我心中一驚,急忙低頭,卻發現我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竟然變成原本給那‘假屍’穿的壽衣!


    上麵還攜帶者撲鼻的紙錢味!


    我驚叫了一聲,急忙將身上壽衣扯下來,連扣子都讓我拽掉了好幾顆。


    王平安看著我的動作傻樂,我心中突然一動,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平安,今晚有人出過村子麽?”


    王平安又傻樂了兩聲後說道:“你師傅,你師傅滿身是血的出去過!”


    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急忙辭別王平安,朝著舅舅家跑去,隻是當來到舅舅家門時,我卻突然放慢了腳步,甚至於有些不敢進去。


    我害怕進去後看見的是我舅舅那具冰冷的屍體!


    “舅舅!舅舅!”我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喊了兩句,沒有任何迴應,一顆心幾乎沉到了穀底。


    隻是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奢望,推開門走了進去,而後便看見了讓我呲目欲裂的一幕。


    我的舅舅隻剩下一個身軀,躺在血泊之中,死狀慘不忍睹。


    巨大從衝擊讓我的腳下一陣踉蹌,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淚水早已噙滿我的雙眼,顫抖著走進,才發現我舅舅的身軀上還貼著一張黑色的符紙……


    “是師傅!”所有的疑惑當我看見舅舅身上的符紙時瞬間都有了解釋,我急忙衝出屋子,看了看,在柴火堆裏撿起一把斧子,便往村口衝去,我記得王平說過,他看見過師傅出了村。


    隻是還沒等我走到村口,便看見一個熟悉是身影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借著月光,我看的清楚正是我師傅。


    我瞬間怒發衝冠,提著斧子直衝著身影跑過去,師傅明顯也看見了是我,臉上表情再三變化,隨即歸於平靜,也不跑,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二人距離越來越近,隻差兩三步的距離時,他的身影卻是搖晃了兩下,跪倒在地。


    我這時候才看見他的狀態,身上滿是鮮血,符合王平安的描述,唯一不同的是,這血似乎不是他人的,而是從他自己身上流出。


    他的胸口有著三道狹長的傷口,正涓涓的往外冒著鮮血,臉色慘白如同白紙一張,看起來有些滲人。


    那傷口也有些古怪,隱隱散發著臭味,上麵隱約之中還冒起一絲青煙,傷口形狀也不像是被人拿利器看上,反而更像是某種野獸的抓痕。


    我也不知道是為何,莫名想到了山頂上那頭會說話的黃鼠狼!


    看著師傅眼前的慘樣,我雖然依舊憤怒,可是卻終歸有些疑惑,便站在了那裏,沒有上前,隻是冷眼看著他。


    “小晨,你怎麽在這……假葬之法……!”說道這裏,他的臉色徒然一變,隨即緊張的問道:“你舅舅呢,你舅舅怎麽樣了!”


    我看著他一臉關切的模樣,心中有些狐疑,想要上去一斧子砍死他給舅舅和我家人報仇,可是又怕我真的錯怪了他。


    “死了!”我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出喜怒,眼睛則時刻的盯著他的表情,如果有半分不自然,我這一斧子定然是要砍下去的。


    師傅的臉上明顯一愣,隨即做出了一個我萬萬沒想到的反應,之見他伸出兩隻滿是鮮血的手,狠狠的往自己的臉上打去,聲聲作響。


    ‘啪啪啪’的幾聲,他的臉上便是紅腫一塊,這還不罷休,甚至拿頭去撞地,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我眉頭微皺,他的反應明顯有些過激,隻是隨機他的話語卻是讓我稍稍打消了一點疑心。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麽這麽蠢,我怎麽這麽蠢啊!”


    連著幾句話,而後又是不聲不響的打著自己的嘴巴,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我看著他淒慘的模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他的手拉開,問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隻是我雖然拉住了他,我的另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握著斧頭,他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我握著斧子的手,咽了口口水後說道:“你去假葬之後,我突然察覺到一絲陰氣,和當時害你家人時留下的氣息一模一樣……我想要抓住那用邪術害人的術士,急忙追了出去,誰知道對方還有埋伏,竟然有妖類相助,我……我不敵,就跑了迴來,誰知道……誰知道他竟然使了個調虎離山之計!”


    說著便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大意了,小晨你舅舅也不會死……都怪我!都怪我!”


    看著他哭的可憐,說的也有理有據,我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一方是看著我長大的師傅,一方是詭異的明顯是妖怪的黃鼠狼。


    我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師傅,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你到底為何一直不教我本事!”


    他也停止了哭泣,許久之後才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你有所不知,其實你是四煞胎!”


    “四煞胎?”我一愣,疑惑的看著他。


    他點了點頭道:“沒錯,所謂四煞胎乃是一種奇特的命格,出生前必會克死自己的三個兄弟姐妹……!”


    我心中一驚,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說,我的三個哥哥姐姐,不是被人害死的,反而是被我……”


    他沉重的點了點頭繼續道:“四煞胎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命格,卻也是一些術士可以用來增長修行乃至壽命的奇物,我當時給你留下一道符紙本意是想讓你安穩出生,免得煞氣太重,衝到了你的父母,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修行之人發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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