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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心理美噠噠的,這混蛋說話越來越中聽了。


    雖然很多時候很給老李添堵,可到了關鍵時刻,程懷亮真的是自家人。


    老李有點飄飄然,大手一揮,“朕決定選個時日,讓你和清河完婚。”


    “天可汗陛下英明!”程懷亮自打剛剛看到李德賢,做夢都想和李德賢結婚,現在老李說了,那還是不快點歌頌?


    魏徽臉色很難看,他覺得老李撒歡了,這個時候,必須站出來。


    魏徽掃了程懷亮一眼,雖然現在不是在朝堂,但還是覺得有必要施禮,依舊是君臣禮,“陛下,鬆洲戰事吃緊,陛下卻要在這個時間節點重修大明宮,臣覺得不妥!”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臉色頓時一黑,李承乾剛剛的樣子已經讓陛下動了殺心,你這個時候添亂……你真以為陛下的長刀不夠鋒利嗎?


    “魏徽,你別仗著自己是禦史言官之首,就可以橫行無忌。”


    程懷亮第一個站出來,怒火熊熊,“魏徽,小爺還告訴你,今天小爺就歌頌陛下了,小爺還要作詩詞!”


    魏徽滿臉黑線,正要反駁,卻被長孫無忌製止。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魏徽愣是轉不過這個牛角尖。


    重修大明宮,就是浪費錢糧。鬆洲五戰皆平,做皇帝的不想著如何打勝仗,卻想著花天酒地?


    長孫皇後的臉色也是一陣發黑,魏徽和李世民懟了一輩子,這個時候添堵……


    “陛下,您是英明睿智的天可汗,臣剛剛突然來了靈感,臣不同意光祿大夫所言,臣覺得有必要寫一篇隻屬於陛下的史詩!”


    程懷亮的話剛說完,老李一陣興奮,簡直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


    老郭想說話,卻被老閆製止,“事情不簡單。”


    老閆說完,老郭立刻消停。


    長孫四娘看看程懷亮又看看李世民,悄悄的用手碰了碰長孫皇後,“皇妹,事情要崩!”


    長孫皇後隻是微笑看著程懷亮,沒有作聲。長孫四娘似乎懂了。


    “好,你說!”魏徽咬牙切齒,“說的不好,明日朝堂見!”


    “見就見,我還會怕你不成?”


    程懷亮白了一眼魏徽,隨後看向老李,“陛下,臣現在開始?”


    “開始!”


    “六王畢,四海一。”


    六個字,讓老李滿意的點點頭,這是歌頌他像始皇帝一般的雄主呢。


    魏徽對著程懷亮呲牙咧嘴,口中一直嘟囔著:佞臣!佞臣!佞臣!


    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蜀山兀,阿房出。”


    依舊是六個字,老李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魏徽的臉色本來很黑,可聽到這六個子的時候,突然舒緩下來。


    “覆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鹹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


    “廊腰縵迴,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長孫皇後的臉色很難看,老李的臉色鐵青,就連長孫四娘也是一連生無可戀。


    小胖丫奇怪的看著程懷亮,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究竟是誰給你的底氣讓你說出來的?


    胡媚兒臉色慘白,全身都像濕透了一樣,程懷亮的詞她聽得懂,程懷亮這是在作死。


    李泰的眼睛一直再轉,不知道在思索什麽,唯一讓李泰清醒的就是——程懷亮牛逼!


    文臣三巨頭中,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的嘴角一直抽動,這是氣得。程家的混蛋,你這是在歌頌老李嗎?


    魏徽的表情是所有人之中,最複雜的。起初他以為程懷亮故意編排他,可現在看……程懷亮是在救他。


    “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於秦,朝歌夜弦,為秦宮人。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雲擾擾,梳曉鬟也;渭流漲膩,棄脂水也;煙斜霧橫,焚椒蘭也。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程懷亮,休得胡言!”李君獻第一個衝出來,一把拎住程懷亮的脖領子,憤恨是真的憤恨,可真心話是,你再繼續說。


    “不,懷亮無錯!”


    李君獻眼神閃爍,心裏一直叫苦,衝動了,這個時候衝出來的應該是郭懷仁或者小兕子啊,而不是他。


    可騎虎難下,李君獻的言語冰冷無比,“閉嘴!”


    “我沒錯!文人可以死諫,為何武將不可?”程懷亮想掙脫,卻發現李君獻抓的死死的。


    “讓他說!”李世民周身有些癱軟的靠在椅子上,眼神裏盡是殺氣,如果可以,他會毫不猶豫的砍了程懷亮的腦袋。


    “燕、趙之,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幾世幾年,剽掠其人,倚疊如山。一旦不能有,輸來其間。鼎鐺玉石,金塊珠礫,棄擲邐迤,秦人視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嘔啞,多於市人之言語。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獨夫之心,日益驕固。戍卒叫,函穀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嗚唿!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複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


    一首極其華麗的辭藻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了。


    李君獻的手還攥著程懷亮的脖領子,幾乎都忘記鬆開。


    是氣得!


    李君獻氣,為何魏徽這個時候要提太極殿?他氣為何這個時候程懷亮要侮辱李世民?


    你們不知道,李承乾已經犯了大忌諱,李世民想找個出氣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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