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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懷亮能留下裴宣機和曲高德,其實連比鬥都沒有,就是給兩個人畫了一張大餅,足矣讓兩個人拋下現在的一切,去做這件事的大餅。


    裴宣機的確有鴻鵠之誌,也不甘心一直屈尊與文學館。


    講道理,裴宣機在李治當皇帝時候,可是做宰相的人,確實有他獨到之處,最關鍵的就是政製覺悟。


    “程風,準備朝服,小爺要去麵聖。”


    朝服當然和第一次上朝一樣,必須要穿駙馬都尉的朝服,不然怎麽能戳中老李的痛處?


    也沒別的,天大地大,老李最大。


    惹不起皇帝,總能惡心皇帝一下吧?


    當皇帝的不光要有禦史言官勸諫,做女婿的時不時也得給你填填堵,惡心惡心你,不然做女婿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這絕對不是刀尖上跳舞,這是做女婿的和老丈人之間的較量,做女婿的必須站直腰板。


    紫宸殿,處理完政事的老李突然間覺得自己有點無聊。


    無聊的時候,看什麽都覺得心煩,心煩之後什麽都看不下去。


    尤其是,老李還好死不死的,拿起一本農經。


    老李就感覺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心又堵了起來。


    隋末紛爭戰亂不斷,大唐的糧食逐年減產,現在吃的都是前朝(隋朝)積攢下來的老本。


    正在糾結的時候,內侍進來稟報:“陛下,駙馬都尉程懷亮求見陛下。”


    “他來做甚?”老李本身心裏就堵,一口惡氣出不去,一聽到程懷亮的名字更是覺得堵上加堵,“讓他滾。”


    “陛下,駙馬都尉說來給陛下獻寶。”內侍見老李暴怒無比,嚇得身體接連顫抖。


    “獻寶?”老李的嘴角露出一個玩味兒的微笑,“讓那雜碎滾進來。”


    內侍離開,程懷亮走近紫宸殿,還沒來得及跪拜,就感覺一個人影嗖的一下衝過來,衝過來之後,不由分說的抓住程懷亮的脖領子,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隨後大腳丫子,毫不客氣的揣在程懷亮的屁股上。


    足足踹了十幾腳,人影這才氣喘籲籲的坐在龍案下麵的台階上,一連兇神惡煞的瞪著程懷亮。


    “陛下,何故毆打忠臣?”程懷亮一臉委屈,但還是抖了抖朝服提醒老李,我是你女婿、未來女婿,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更何況咱老丈人是你大唐天子?


    “我呸!”老李氣唿唿的,抬起大腳丫子對程懷亮晃了晃,程懷亮很識相的躲出去很遠。


    “以後,在敢穿這件朝服,老子弄死你。”老李絲毫不顧及自己皇帝的身份,對著程懷亮惡語相向。


    “陛下,說話要講良心。公主殿下十歲的時候,您就把公主殿下許配給臣,當皇帝的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不可以不講道理。”程懷亮說的是底氣全無,整個人直接躲到了柱子後麵,隻漏出頭。生怕老李一個不小心,大腳丫子踹過來。


    “不講道理?”老李噌的一下站起來,“老子和你還用講道理?”


    “陛下,以德服人。臣的爹爹雖然不要臉,可他還教育臣要以德服人呢。”


    “雜碎,你在敢多說一句……”老李迴過身,抄起一塊硯台,“在敢多說一句,老子弄死你。”


    程懷亮立馬閉嘴。


    老李重新坐在台階上,氣唿唿的瞪著程懷亮,程懷亮就躲在柱子後麵不出來。


    “不是說獻寶嗎?寶物呢?”老李冷哼,白了程懷亮一眼。


    程懷亮不說話。


    “老子問你,寶物呢?”


    程懷亮依舊不說話。


    嗖,硯台直接飛了過去,外加老李的怒吼,“朕在問你,寶物呢?”


    程懷亮伸手接住硯台,很小心的說話,“陛下,是您讓臣閉嘴不言的。”


    “我……”老李直接脫下腳上的靴子,對著程懷亮就砸了過去,“朕現在讓你說了。”


    程懷亮撿起龍靴,小心翼翼的走出來,把靴子遞到老李麵前,硯台也完好的放在龍案上。


    “陛下,寶物現在沒有。”


    “啥?雜碎,你敢欺君不成?”老李氣得嘴角接連抽搐,順勢就要揍程懷亮。


    程懷亮一抖朝服,“陛下,您要是失手弄死我……公主殿下沒過門就變成寡婦了……”


    哇呀呀……老李氣得怒吼連連,恨不得直接把程懷亮撕成碎片,最後還是忍了,“給朕好好說,說不好,朕要了你的腦袋。”


    “陛下,大唐糧食產量不高,不在耕耘,而是在於種子。”程懷亮頓了頓,“昨日臣偶作一夢,一位白胡子老爺爺,指點臣說,有個地方盛產畝產量高的種子。”


    “在哪?”老李的怒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但依舊沒好氣的瞪著程懷亮。


    “絲綢之路,也就是西域。”程懷亮對著李世民一施禮,“臣已經畫好了圖譜,也找到了最適合去西域的人選。可臣還缺點必要的東西,還望陛下恩準。”


    “要什麽?”


    “臣要直刀三十柄,上好的戰馬六十匹,精弓三十柄,強弩三十柄,箭矢若幹。”說完,程懷亮笑嘻嘻的看著老李,“當然了,要是在給臣三十柄馬槊更好了。”


    老李半眯著眼睛看著程懷亮,咬牙切齒的擠出來幾個字,“這是來朕這空手套白狼來了?”


    “陛下,有付出才有迴報。更何況,臣和您交換,又不白要您的武器裝備。種子沒到手,臣拿寶物和您換裝備。”


    “交換?怎麽交換?”老李坐直了身體,“你要的東西在大唐是忌諱,萬一有人知道你囤積軍械,會告你意圖謀反的。當然,你來找朕也一定胸有成竹,可作為交換……”


    老李有些瞧不起程懷亮,“你要的東西工部便有,可作為交換,朕實在想不出來,你能有什麽東西,換這些裝備。要知道,一柄馬槊從成型到使用,要經過三年。強弩就更不用說了……”


    “嘿嘿。”程懷亮指了指老李身邊的台階,“陛下,臣能坐下來說嗎?”


    “給臉不要臉。”老李雖然不情願,可還是拍了拍地麵,示意程懷亮可以坐下來。


    當然,台階上是不可能的,皇帝怎麽可以和你平起平坐?這是做皇帝的原則。


    “借您文房四寶一用。”說完,程懷亮也不管老李同意不同意,拿起一張草紙一支筆,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李世民對麵,畫了一個圖紙,很簡單的圖紙,可以說畫的就是一個鐵片子。


    老李的火氣騰地一下又上來了,抬起腳就要踹程懷亮,程懷亮大驚失色,“陛下,且慢,待臣講完在揍臣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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