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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啟程,一路行車順暢。


    在車上明書慧順便向楊仲平討教武功,楊仲平有問必答,耐心講解:“下武林的武功主修的是‘氣’,你在西武壇那些唿吸吐納,也都是練‘氣’的基礎,比如昨天我對戰時的所有招式,其實是表麵借用招式,實質都是運‘氣’製敵的。”楊仲平見明書慧聽得認真,就繼續解釋道,“而你現在想練‘氣’,得先練熟那些你學過的法門,你使不出來,大概因為你學習的時間短,還有招式部分沒來得及學,所以即使有‘氣’,發出的方式也不對。”


    明書慧還是不解:“但昨天他們人那麽多,怎麽就敵不過你一個人?甚至每個人都架不住你一招,都是人力不可能實現的啊。”


    楊仲平笑道:“這就是‘氣’神奇的地方。武功大致分兩種,分別是練‘力’和練……”


    楊仲平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一陣強大的困意襲來,眼皮越發沉重,四肢漸漸不受控製,手也慢慢從方向盤上滑落,他心中大喊不妙,口中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也摔向旁邊。


    明書慧一看姑父不對,叫了幾聲又推了幾下楊仲平,楊仲平卻昏了過去。他反應很快,馬上竄過來雙手緊握方向盤,調整車的行進方向,避過了迎麵駛來的對向車,但腳下還是踩不到刹車,最終車撞出護欄,飛出公路……


    不知過了多久,明書慧感覺渾身骨架仿佛要散開一樣,他緩緩睜開眼睛,還好自己剛才是係著安全帶,但氣囊擊出時,正打在胸前,本來胸悶,現在唿吸更加困難。


    明書慧感覺有陣陣涼風吹過,他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小土堆上麵,車在路旁離他不遠的地方,四輪朝天翻倒,他心中納悶,剛剛係著安全帶,應該是固定在車上,怎麽這會兒卻躺在土堆上了呢。


    明書慧勉強翻過身,雙肘撐地挪動身體,艱難地湊到車旁,姑父楊仲平早已不見蹤影,他找遍了車前前後後,卻一無所獲。明書慧隻能停下來檢查自己的身體,雖然好幾處紅腫出血,但基本都是皮外傷,沒有骨折之類。


    明書慧躺在地上休息,風漸漸冷起來,他舉目四望,這裏真算得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偶爾能路過幾輛汽車,看到出事故趕忙都加緊油門,不想惹上是非。


    此時明書慧隻能斜倚在車邊,他迴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本來失憶之後,有很多人照顧自己,感覺有一個大家庭,爺爺明朗雖然威嚴,卻對自己很慈祥,師兄弟們整日繁忙,但相處的時間裏多少能感到溫暖。而突然的劫難,一時間這所有全都離自己而去,雖然姑父楊仲平在這一路上對自己盡心護送,如父如友,也是突然之間失蹤,生死未卜。


    想到楊仲平,心中更是充滿了疑問——剛才是怎麽迴事?姑父去哪了?現在應該做什麽呢?現在是去東武壇還是先找到姑父?一係列的問題糾纏在腦海裏,不覺間,明書慧又昏睡去了……


    睡夢中,明書慧隱約看到一個人,佝僂著脊背,長發披散看不清麵部,隻能看見他銳利的眼神,能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心會隨之撲通撲通亂跳。


    “快!快!快……”這人盯著自己,還嚴厲地催促著什麽事。


    明書慧努力想辨認這人是誰,卻感覺他越來越遠……


    一陣冷風吹過,明書慧打了個冷戰驚醒,太陽已經漸漸西沉,他不能在這荒涼的地方休息。


    明書慧剛睡了一會兒,恢複了一些體力,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他勉強爬起來,檢查汽車,車已經壞得不能用了,明書慧打開後備箱,發現楊仲平的行囊和自己的行囊,因為車禍被撞得亂七八糟,他又重新收拾好東西,把能用得上的都裝在一起帶著,就準備離開。


    當明書慧提起背包的時候,他發現後備箱連接後座椅的位置,因為車禍撞擊,不知被什麽東西劃開一道六七厘米見長的口子,眼睛掃過的時候,從口子裏能隱約看到一絲暗淡的亮光,這光要是在白天是萬不能被發現的,即使現在黃昏時分,也隻能借著太陽西沉光線的角度勉強看到。


    明書慧用手扒開裂口,頓時車內五彩斑斕,原來這裏麵藏著一個十麵小魔方,這個魔方做的很精致,表麵是全玻璃貼合,塊數非常多,各種彩色玻璃雜亂無章地拚湊在一起,所以這個魔方在車的裂口裏,光線隻能照到一塊,折射的光很暗淡,一旦拿出來,幾十塊各色玻璃同時折射,就變得十分耀眼。明書慧心想,這東西藏得這麽隱秘,一定關係重大,得妥善保管,以後再見到姑父,再將魔方還給姑父。於是他將魔方貼身收好,又隨便吃了些行囊中的食物,就背起包沿著公路前行。


    沒走多遠,後麵一輛卡車駛來,因為明書慧已經走得離車禍現場很遠,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這次很容易就把車攔了下來。明書慧編謊說自己的家人帶他出來,然後不小心走散了,身上也沒帶電話,還好背著的行囊足夠支撐到現在,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前麵的鎮子,所以想求司機順路帶他過去。卡車司機人很好,見一個少年大晚上自己一人在公路上,便不考慮帶他去鎮子上。


    到了鎮子上,明書慧隨便指定一個地點,就匆匆告別了司機,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因為昨天惹混混的事,他不敢在晚上往僻靜的地方鑽,就選了一個鬧市的旅館,還好身上的錢包還在,從西武壇出發之前,明朗在他包裏裝了一些現金,這幾日一直沒用,這些錢也足夠他使一段時間。


    明書慧來到旅館,卻犯起愁來,因為沒有身份證件,之前都是隨姑父一起,現在自己單獨一人,就沒那麽容易辦理入住了。正當他左右踟躕的時候,前台服務員走出來叫他。


    “請問是明書慧明先生嗎?”


    “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您的房間已經開好了,入住手續也辦完了,這是房卡,請您入住,退房直接離開就行。”


    明書慧十分納悶,難道是姑父開的房?不對呀,如果是姑父開的房,他本人為什麽不出現?


    明書慧內心警惕,天上掉餡餅的事從來不會簡單。於是他沒有選擇入住,而是趕忙背起背包離開,但接連換了四五家旅館,不管大小,服務員的都一樣接待,處處都是免費入住,而且都是最高規格的房間,這讓明書慧更加納悶,難道整個鎮子的旅館都有人為他開了房間?


    因為接連幾天奇怪的事太多,明書慧理不清思路,自己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再加上這一天身心的疲憊,他實在不想考慮那麽多了。最後也就索性住下了。住下之後,明書慧就滿心期待會不會有人來找他,他還是很想弄清這是怎麽迴事,但一夜始終無人打擾。


    次日明書慧起來,心裏合計,天下那麽大,沒有聯係方式找楊仲平簡直如大海撈針,既然自己答應了西武壇的任務,無論如何也應該堅持去完成,於是打定了主意去東武壇。


    主意已定,明書慧就出門奔東走去,還好楊仲平之前告訴過自己東武壇大致的位置。


    出門在外沒有身份證件的確十分不方便,即使有錢也有許多地方去不了,有時候還會害怕警察的臨時檢查,所以,明書慧一路走走停停,有公交車盡量搭乘公交。令他奇怪的是,他走這一路,所有的吃飯和住宿居然都早已有人為他買單,開始幾天明書慧還有所提防,畢竟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可一連幾日都沒事發生,他也開始坦然起來,畢竟為自己省去很多麻煩,於是他就專挑好的吃,專挑貴的地方住,都是免費的,明書慧也樂得自在。


    又過了幾日,明書慧準備買長途巴士車票,這一站就準備離開h省了,距離東武壇已經不遠。


    當他要登車的時候,司機突然把所有人趕下車,聲稱車出現了故障,需要維修,大家不得不乘坐下一班車,而下一班車得大約半小時後才能出發,很多旅客都抱怨著滯留在車站。明書慧也無奈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故障實在蹊蹺。


    果然,沒到十分鍾,三個西裝革履帶著墨鏡的人出現在明書慧麵前,明書慧早已料到,這幾日的安排和今天的汽車故障定有原因,自己馬上離開h省,正主也該出現了。


    這三人走近,摘下墨鏡,看到他們,明書慧不禁笑了,一個是黃發青年,一個是寸頭漢子,而另一位看著眼生,戴著一頂寬簷鴨舌帽,壓得很低,幾乎將臉遮住一半,但口鼻之間還是能看出長相很清秀,身材瘦小,但氣勢十足,在另兩人旁邊顯得絲毫不示弱。


    “又見麵了,今天有何指教?是來找場子的?”明書慧幾日以來一直在思考,眼前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能坦然接受,現在看到這三人,不但不害怕,甚至鬆了口氣,該來的終於來了。


    “哎呦……大俠,別提了,那晚的傷現在還沒好呢,你看,嘴裏的牙都掉了兩顆還沒來得及補上。”黃發青年摘下墨鏡後,臉上能夠清晰地看到,那晚撞在牆上留下的青紫,他一臉苦笑,嘴一張,果真兩顆門牙處空空如也,配合這一臉苦相,十分滑稽。


    “我這一路,多承各位照顧,如果沒什麽事,咱們後會有期吧。”明書慧一邊笑著說,一邊起身準備離開。


    “哎,別走啊,我們老大……”寸頭著急地扯住明書慧。


    “臭小子,別以為你西武壇多了不起,要不是我爹看得起你,我這兩天早就把你辦了,還留的你今天這麽囂張!”第三人說話了,雖然語氣強橫,但明書慧聽出語調纖細綿柔,顯然是個女孩子。


    “一個女孩這麽霸道。”明書慧轉過身來。“你們這路人做事真不同凡響啊,小心男生都怕了你,以後嫁不出去。”


    “你……”女孩生氣,臉漲得通紅,“反正你姑父不在,今天看我不廢了你!”說著女孩舉手便要打。


    黃發青年趕忙攔住,哄著女孩說道:“羅老大說有重要的事讓這小子去,大小姐您好歹等老大吩咐完再找他麻煩啊……”


    “哼!”女孩想了想收起了手,“看在你這臭小子還有點俠義之心的份上,今天先不和你計較。”


    明書慧仔細看去,越看女孩越眼熟,恍然大悟道:“你是那晚他們從酒吧架出來的女孩?你們認識?”


    女孩梗起脖子,撇了撇嘴說:“是呀,那晚是我喝多了,爸爸派他倆接我迴去,是你多管閑事了吧?還差點被打成殘廢。”


    “誰被打成殘廢還不知道呢……”明書慧偷笑。


    “你……你……總之……是你多管閑事!”女孩急道。


    “行了行了大小姐,咱們先迴去再說,晚了羅老大又該說我們辦事不利了……”黃發青年又來打圓場。


    “誰說我要跟你走?”明書慧心裏有氣。


    “我們觀察了你幾天,你姑父早就不跟你在一起了,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你不去!”女孩態度強硬。


    明書慧想了想的確如此,車禍之後別說自己運氣散氣,就連跑起來都費勁了。事已至此,管他龍潭虎穴,硬著頭皮也要走一走。


    “好,我跟你們走。”打定主意後明書慧答應了。


    黃發寸頭和女孩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明書慧突然答應了,但總算能將人帶走,也就不過多問。


    四人走出車站,上了一輛豪華轎車,車開得迅速且平穩,大約半天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明書慧下車,眼前是一座大廈,大廈足有幾十層高,明書慧抬頭望去,頓時感到一陣暈眩,正門前立著兩根六七米高的柱子,頂起一片巨大的玻璃雨搭,玻璃上幹淨透明一塵不染,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轉門上,顯得整個正門氣派輝煌。轉門足能同時容十數人同時通過,進入大堂是戒備森嚴的門禁,有許多安保人員把守,需要刷卡才能通過。


    “告訴老大,人已經帶到,我們要上去了。”四人大方走過安檢後,黃發跟旁邊一名安保說道。


    安保用對講機打了幾聲招唿,就放四人進去了。


    走入正廳,抬頭看去,是高不見頂的天井,天井四周走廊光線充足,陽光能直射下來,照在乳黃色的大理石地磚上,隱隱反射出七彩的光芒,顯得整個大廳金碧輝煌。


    此時明書慧已經看呆了,他從沒見過如此大氣的裝修,幾乎是被寸頭連拉帶拽地帶進大廳最深處的電梯,與外麵的裝修相反,這座電梯十分窄小,四人進去後,就容不下再多一人。


    電梯上行了許久,停在三十六樓的位置,四人下來。


    “你自己進去吧,我們隻能把你帶到這,裏麵沒有我爸的同意,誰都不能進去。”女孩對明書慧說,說完三人轉身又迴到電梯,關上了電梯門。在電梯門關上那一刻,明書慧向女孩望去,女孩的目光不經意與他的目光接觸,瞬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明書慧很納悶,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人,這會兒怎麽會不好意思。


    明書慧轉過頭來,麵前別無他物,僅有一扇巨大的木門,木門半開,似乎木門後的人已經等候他多時,明書慧深唿吸,推門而入。


    大門緩緩打開,屋子很寬敞但光線十分黯淡,所有的窗戶都拉起了窗簾,隻有借著窗簾縫隙偶然透進來的光,勉強能看清屋內的事物。屋內兩張極長的桌子,上麵散亂地堆放了許多紙張,每張紙上麵奇奇怪怪畫了許多圖案,圖案星星點點,有的像夜晚的星羅棋布,有的像矩陣圖形,有的像人體脈絡,每幅圖旁邊還有各種注釋,但絕大多數圖顯然是廢紙,已經被搓揉得不像樣子。畫畫的人好像還嫌紙張不夠,甚至把圖形都畫滿了桌麵上牆壁上天花板上。


    明書慧小心翼翼地往房間深處走,發現房間最裏麵在兩張桌的盡頭,有一把十分巨大的椅子,木製的椅子上也有許多圖形,但光線實在太暗,明書慧想要繼續往前走看清楚。


    “你就是明書慧?”椅子處突然發出了陰沉的聲音,嚇了明書慧一跳。


    明書慧定睛一看,原來巨大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人,這人骨瘦如柴,光著上身,頭發蓬亂,看不清麵目,雙手手指交叉,手肘拄著雙膝,身體前傾,端坐在巨椅上,暗淡的光線打在他身上,活像一具幹屍。


    “是……是我……前輩是……”這屋子本來就陰森恐怖,又突然嚇了一跳,明書慧說起話都有些發抖,他輕咳一聲定了定神。


    “你父母可好?”這人問起明書慧的父母,明書慧心想這位老大應該跟西武壇頗有淵源。


    “迴前輩,我父母前些日子已遭人所害,現在西武壇正在全力調查。”明書慧料想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現在還沒有人知道西武壇的劫難,索性就隱去不說。


    不知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感到悲傷還是遺憾,巨椅上那人沉默了。“楊仲平哪去了?”那個聲音又發問。


    “晚輩也不清楚,前些天我們出了車禍,醒過來姑父就不見了。”


    “幹屍”正了正身子坐直,背抻了抻往後靠去,顯得十分疲憊。


    “我叫羅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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