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受不了顧晚心在我辦公室裏吵吵,直接叫了保安把顧晚心強製架出去了。


    而在這段時間裏,顧晚心自然不安分,從我的辦公室裏一直叫到電梯,弄得我辦公室外的員工都好奇地朝我們這裏看,顧晚心又喊又叫的,說我這麽想用孩子留住周淮宴是沒用的,又說周淮宴到現在愛的還是她,他們雖然被我分開了,但心還是在一起的……


    顧晚心這一喇叭,算是把我和周淮宴還有她之間的是揭了個底掉,那叫小梅的姑娘直接張大了嘴看著我,我也十分後悔,當初就不該為了圖方便,把周淮宴放在我辦公室的門口。


    不想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直接下了窗簾,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


    鄭遠橋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看得出來他有多著急,連平時都會記得敲的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而入。


    他一臉慌張,一進門就對我認錯:“抱歉,是我沒有做好。”


    “對,是你沒有做好。”對於他的認錯,我沒有一點和他客氣,直接說。


    鄭遠橋臉上的表情就更加自責。


    看著他這樣,我忽然也沒有了要責怪他的意思,今天說白了讓我不爽的是顧晚心,我不能把對我不喜歡的人的不爽,撒在我喜歡的人身上。


    “算了,以後你注意就行,顧晚心那瘋子以後可能還會來公司鬧,你做好準備,不要讓她在公司裏發瘋就行。”我擺了擺手,說。


    也許是驚訝我這麽快就消氣,鄭遠橋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怔了一下,隨後就鄭重地答應我:“知道了。”


    “嗯。”我輕輕應了聲,隨後又想起剛才我在腦子裏想的事情來,顧晚心還是成功地將我氣得不行,我不得不開始後悔將她從瘋人院裏放出來,其實想來顧晚心能被我關進瘋人院,也是她自己蠢,若不是她以為裝瘋能躲過一劫,我也不可能把她關進瘋人院裏一了百了,心情不好了還能去找她愉悅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這樣的事情太過巧合,雖然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我爸他們的車禍和我們沒有關係,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那場車禍對我來說簡直太好了,一下子就解決掉兩個我恨不得殺了的仇人,顧晚心也算是清理了個幹淨,所以我還真的沒有頭疼過,要怎麽讓自己恨得牙癢癢的仇人得到報應。


    現在我也並不一定要顧晚心怎麽樣了,隻是起碼不要在我麵前蹦躂,也不要花我掙的錢。


    我抱頭想了一會兒,還真的想不到什麽實際有效的方法,就算是不花我的錢這件事,我可不信顧晚心這大小姐有自給自足的能力。


    我歎了一口氣,頭疼得不行,而就在這時,突然頭頂響起一個聲音:“怎麽了?”


    我一怔,抬頭一看,才發現鄭遠橋還在我的辦公室裏,他原來還沒有從我的辦公室裏離開嗎?


    我這才想起剛才我隻顧著想自己的事情,都忘了讓他出去,我給了鄭遠橋這麽大的權力,他還能對我的話言聽計從,這讓我感到很欣慰,我也才想起來,鄭遠橋腦子這麽聰明,或許知道該怎麽做呢?


    我清了清嗓子,真正開口時還是有些忍不住不好意思,這還是我第一次拿私人的事問他,而且問出的問題還感覺有點不怎麽道德。


    “你說,”我舔了下唇,說:“要怎麽不觸犯法律地讓你特別討厭的人消失?”


    鄭遠橋果然被我問得一愣,而他應該也不用想就知道我說的人是顧晚心。


    我有些難堪,哎,我這是在想什麽呢。


    鄭遠橋笑了笑,說:“讓人消失和觸犯法律好像就是連在一起的,不過我倒是知道該怎麽讓自己忘掉討厭的人。”


    忘掉顧晚心嗎?


    這似乎不太可能,我和她好像就是被聯係在了一起,就算我想和她分裂,我們身上也還流著一半相同的血。


    不過難得鄭遠橋給我提意見,我還是給麵子地問了他:“怎麽做?”


    “讓自己變得更好,”鄭遠橋語氣裏不免透著驕傲說:“等能把他遠遠地甩到了身後,完全成了兩個世界的人,那點討厭也就變得無所謂了。”


    讓自己變得更好?


    我光是聽鄭遠橋這語氣,也知道他這是包含了他自己經驗的說法,也是,他當初應該也有很多討厭的人,因為他的家庭不好而瞧不起他的人,可現在他出息了,如他所說,他和他當初的那些人已經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平時連麵都碰不著,更別說被討厭的人氣得心口疼了。


    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的建議,對他說了聲謝後,便讓他出去了。


    鄭遠橋所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讓自己變得更好,可我又能好到哪兒去?


    但我也沒有不覺得我比不上顧晚心,她的家世學識都是包裝出來的,對現在的她來說也沒有什麽用,而且依我看,顧晚心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能比得上我。


    可這些要讓周淮宴知道呀,他要知道我比顧晚心好得多才行啊。


    而現在周淮宴最在意的,便是我現在懷著他的孩子這件事。


    在一開始得知我懷孕後,我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也並不是將它生下又或如何,我隻是高興,能向周淮宴證明我的清白了,顧晚心汙蔑我前男友無數時我除了一句不是也找不到什麽別的話可說,唯獨那一次,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是第一次。


    那麽這個孩子似乎也沒有別的用處了,就在這時,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腦中形成,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可在這時我有了這個念頭後,就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我幾乎立馬就想到醫院去,可在做這麽大的事情前,我還是想找個人商量一下。


    可是我早就無父無母,身邊也沒有什麽親朋好友,找了一圈到最後,能找到的隻有沈長影一個人。


    這麽多年,他也像是我哥哥一般的存在。


    我跟沈長影說了我的想法。他的語氣倒是在我意料之外的輕快,“去吧,現在也小,對你的傷害也不大。”


    他這語氣讓我有些不怎麽高興,讓我有種他根本沒有當一迴事的感覺。


    “反正他也不打算認,不是嗎?”沈長影一句話輕飄飄地將我的不滿打了迴來。


    “還是說你覺得等你生下來後他就會改變主意?”沈長影在電話那頭輕笑了聲,說:“那你的周淮宴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會被女人用孩子輕易綁住的軟蛋。”


    沈長影這語氣就更加過分了,我不由在電話裏重重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你想怎麽做你自己思考,不過我提前勸你一句,如果真的要打,記得留一份樣本,你和周淮宴還沒做親子鑒定是不是?留一份樣本,省得到時候周淮宴反口不認這個孩子。”


    沈長影這說得就更加讓我不爽了,也有些傷心,樣本?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真是可憐,連基本的形狀還沒有長出來,就要被做成樣本,那樣太可憐了。


    “不用,”我吸了下鼻子,收住那突如其來的悲傷,說:“他之前已經在我的麵前承認過那是他的孩子,如果他隻是因為死無對證就不承認了,那也隻能說明,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愛。”


    如果周淮宴在我打了這個孩子後,就真的開始懷疑這個孩子的來曆的話,也說明,他還不信我是愛他的,我也算是努力了這麽久,他如果連這個都不信,那我也可能沒有再努力的必要了。


    可是,如果不愛他,我又能做什麽呢?


    我帶著這樣的疑問躺上了手術台,因為月份還小,其實做起來很容易,一個下午不到的時間就做完了,我便又迴到公司,等周淮宴迴來。


    周淮宴迴來得有點晚,他迴來的時候公司裏已經走得快沒人了,我問了他的同事,他們說他是有別的事耽誤了一會兒才沒有和他們一起迴來,周淮宴趁著上班時間去幹了什麽我沒有問他,隻要他又迴到我身邊就行。


    看到我,他似乎有些一驚,隨後才問我:“你怎麽還沒走?”


    “在等你。”我說,站起身來道:“我們走吧。”我頓了頓,看著還帶著包的他,說:“你應該沒有什麽要加班的吧?”


    周淮宴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確實是沒有什麽工作是需要加班處理的,而我也不想繼續等他,我已經等得很久了。


    周淮宴臉色有些不好地跟著我離開,看到我摁了上行的電梯後才不得不好奇地問我一句:“還上樓幹什麽?”


    我看了他一眼,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直上了顧氏的頂樓,看到頂樓的停機坪上停著的直升飛機時,周淮宴才明白過來我想幹什麽,然後也是立馬地拒絕:“顧晚晴你想帶我去哪裏?”


    周淮宴這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笑了笑,說:“你不用這麽緊張,你爸媽那邊我已經讓助理通知過他們了,他們已經知道你要跟著我去海中的小島度假。”


    “度假?”周淮宴原本就皺著眉,一聽我這麽說,眉頭就皺得更緊緊:“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度假?不對,你什麽時候要度假了沒有和我說?”


    什麽時候?


    “就今天,”我說,“正好之前我爸為了給顧晚心度假的私人小島我還沒有去看過,聽說環境不錯,適合休養。”


    “休養?休養什麽?你不是好好的嗎?”


    周淮宴能立馬把重點放在這個上麵讓我有些意外,他難道不生氣我占了顧晚心的東西嗎?


    我笑了笑,原本沒有打算這麽快告訴他這件事,但他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他好了。


    “我流產了,準確的說,下午我去做了人流,”我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以後不用再操心這個孩子了。”


    我話音落下,周淮宴的臉色還是變了下的,還好不是無動於衷。


    “……”


    “所以我接下來半個月要去休假,我讓王媽收拾了我的生活用品,她也跟著我一起過去,不過要照顧我,光是她一個人可能還有些不夠,到時候就麻煩你了。”我又說。


    其實聽到這裏,周淮宴應該已經聽出來了,說是休養都是假的,就算是人流休養,在家也不是不可以,並不需要特意跑到那麽遠還人跡罕至的孤島上去,說白了我就是想將周淮宴一個人綁走,總之不可能將他一個人留下,讓顧晚心有可乘之機。


    周淮宴的臉色仍是不怎麽好看,我不由有些難受,我還以為對於我打掉孩子,他起碼能有些感受,沒有想到竟是一言不發。


    “好了,走吧。”我有些失落,便直接走在了前麵。


    對啊,還需要他表示什麽,這個孩子對他而言本來就是意外,現在沒有了也不痛不癢,倒是我不希望他會因此對我有什麽愧疚感,我這麽做,並不是為了綁架他。


    可這個時候由我來說“你不要在意,反正隻是意外,我原本也不是多想留下它,因為我也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這樣的話,我實在開不了口,索性便沉默著。


    一直等飛機快要起飛,滿是噪音裏,我聽到周淮宴埋怨了一句:“前兩天還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今天又偷偷打掉,顧晚晴你這人是不是太陰晴不定了點兒?”


    這話也確實讓我愣了下,因為他也說得沒錯,前幾天在他的歡迎會上我確實這麽故意做過,這才過了幾天,我就又變卦。


    我變卦的次數確實有點多,連我也意外我怎麽會這麽想一出是一出,還總能從這一麵想到另一麵,這其中得發生多大的轉折。


    我看了周淮宴一眼,對啊,他怎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愛我,我又怎麽可能這般愛胡思亂想,整日除了想他也不幹別的。


    幾個小時後,我和周淮宴就到了當初顧思振買給顧晚心生日禮物的小島,這裏完全是私人所有,而為了討顧晚心的歡心,顧思振也雇了專門的人來打理小島,之前我就聽鄭遠橋提過,這裏氣候適宜,十分適合來度假,我一直以來倒是沒有想過過來看一眼,原因無他,離周淮宴太遠,我怕一天看不住他,他就跑了。


    下飛機時,是王媽扶著我,她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我去打了胎,見我這個時候還有些不舒服,嘴裏便忍不住抱怨道:“哎喲小姐你說你打胎怎麽都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哪兒有你這樣一聲不吭就去把孩子流了的,這孩子哪兒能是小事,你都不知道你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我說你把孩子流了我有多心疼,這要是發生在我家裏,我肯定得把我兒子罵死……”


    “行了王媽你別說了。”


    我見王媽越說周淮宴的臉色越不好看,我急忙阻止了她,我做這個,並不是想讓周淮宴自責,而在剛才來的路上,我也在想當初是不是我不要告訴周淮宴我懷孕了的好,雖然在我懷孕了後,我們之間的接觸像是增多了,但好像也沒有什麽好方向的接觸,可能也是因為有這個孩子在中間夾著吧。


    我既不想周淮宴成為被我用孩子綁住的男人,也不想他因為我打了孩子而自責,這個孩子從來到走,都是我一個人的意願,和他沒有關係。


    “我先去找人。”


    但周淮宴好像還是被王媽的話影響到了,拉著我和他的行李就往前麵走了,我知道他這是去找這小島上的管理者了,我們來得急,隻來得及在出發之前通知他們一聲,希望他們能把房間收拾好吧。


    “王媽,以後這樣的話你不要說了,”趁周淮宴不在,我便對王媽囑咐道,以後還要在這裏待很久,免得以後王媽再說這樣的話,我便直接和她說明白,“這個孩子完全是意外,不管是我還是他都沒有預料到會有這個孩子來,所以不管是對他來說還是對我來說,都是驚訝大過於喜悅,我知道,您心疼我,但人流的決定是我一個人做的,我也不想因此讓他有負罪感,以後您就不要故意在他的麵前說這樣的話了,好嗎?”


    王媽被我說得臉紅了紅,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她是故意在周淮宴的麵前說這樣的話,想增加他心中的負罪感的,她說:“我知道了……不過先生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你都流產了,他竟然一句話關心都沒有,小姐,不是我說你,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


    不值得?


    這句有點熟悉的話語讓我愣了愣,什麽叫值得?因為他好,因為他人好,就值得我愛嗎?那我愛的到底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的好?


    不,我不想因為他對我好就愛他,而且我也清楚,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因為周淮宴對我好才愛他的,而周淮宴的人品我一直是放心的,從小我就知道他本性是個溫柔的大哥哥。


    王媽攙著我走到島上的別墅時,周淮宴已經吩咐人把屋子裏的燈全部打開了,這麽一看,這屋子的格局和顧家的格局倒是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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