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我把孕檢報告單扔在男人的麵前,然後毫不意外地在周淮宴臉上看到嫌惡的表情。


    “我的?我就上過你一次,怎麽可能是我的?是哪個野男人的種,還想算在我頭上?”


    盡管料到了,但聽到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我還是沒忍住心密密麻麻的痛。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按下心裏翻江倒海的疼痛,然後看著他,笑說:“這份報告我也弄了份一樣的送到顧晚心麵前,你說她看到了,會是什麽反應?”


    周淮宴的神色一下子急了,“她已經瘋了,你還想怎樣?”


    果然隻有顧晚心才會引起他的注意。


    我在心底冷笑,“是真瘋還是假瘋,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聽到能去見她,周淮宴的情緒被喜悅替代。


    顧晚心“瘋了”後我就把她關進了瘋人院,沒我的允許,連周淮宴也不能去探望她。


    去瘋人院的路上,我能感受到從周淮宴身上滿溢出來的喜悅,雖然他因為厭惡我,故意坐在了離我最遠的地方。


    他想著顧晚心,我看著他,雖然知道他現在這麽高興不是因為我,但起碼現在我看著他的目光不用再偷偷摸摸。對此他就算不悅,也不敢嗬斥我,因為他怕他一嗬斥我,我就立馬叫司機掉頭。


    他高興了一路,我就看了他一路,也同時發現,就算他厭惡我至此,我對這個男人依舊是深陷不可自拔。


    到了瘋人院後周淮宴直奔顧晚心房間,他那麽焦急,連我都被他扔在了身後,我在後麵慢慢走著,並不著急,在顧晚心的房間裏,我安裝了全方位的監控攝像頭,她的吃喝拉撒睡都在我眼皮底下,我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


    為了方便探視,顧晚心的房間的一麵牆被做成了玻璃。


    而此時周淮宴就透過這一層玻璃深情地望著顧晚心。


    我走過去,發現顧晚心並沒有注意到周淮宴,而是坐在病床上看著玻璃外的某一處出神。


    對此我還是很爽快的,深愛的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深情凝視他。


    我知道光是這樣不會讓顧晚心露餡,於是讓護士把孕檢報告單送進去。


    周淮宴看著我的舉動,眼裏滿是不加掩飾的嫌惡。


    病房裏,護士把孕檢單遞給了顧晚心,顧晚心愣愣接過,隻見她雙手捧著報告單看了一會兒,呆滯的表情終於有一絲鬆動,我心頭一喜,以為顧晚心終於要露出破綻了,誰知下一秒她竟然把紙團起來往嘴裏塞!


    外麵的周淮宴一下子就急了,用力地拍著玻璃對站在一旁的護士大喊:“你還站著幹什麽!快阻止她啊!”


    護士站在旁邊沒動,她是我的人,自然不會聽周淮宴的,而他也隻能看著顧晚心把紙拚命地往嘴裏塞,她沒有吞,隻是用力把紙往自己食道裏恁,甚至都幹嘔了起來,口水順著嘴角滴到了被單上。


    這個模樣,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個女人腦子不正常。


    顧晚心比我想象的能裝,我覺得無趣,抬手叫護士把顧晚心嘴裏的紙團摳了出來。


    而顧晚心好像是被搶了什麽好吃的一般瘋狂地抽打護士,護士不為所動,毫不猶豫地給顧晚心紮了一針安定。


    顧晚心很快睡了過去,裏麵平靜下來後,我轉頭看周淮宴,他在玻璃這頭盯著白色病床上的顧晚心,眼中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我冷笑一聲,護士出來後把門鎖上,周淮宴的目光還是盯著顧晚心不放。


    你問我周淮宴為什麽不趁剛剛那個機會把顧晚心救出來?


    因為他不敢,現在不僅是顧家,連周家也鬥不過我,他隻有乖乖地聽我的話,才能換來我偶爾一次允許的探望,和顧晚心在這裏的無微不至的照顧。


    “夠了嗎?晚心是真的瘋了,你別老想著試探她了!”


    忽然周淮宴開口,我笑起來,“真的?我不相信。”


    “你到底還想怎樣!顧晚心已經被你逼瘋了!你看她現在瘦得皮包骨頭!算我求你,放過她吧!”


    我依舊笑得春光燦爛:“這我早就答應你了。”


    周淮宴頹敗地低下頭,是的,早在兩年前,他就求過我,叫我放顧晚心一條生路。


    那時的我已經掌握了顧家的大權,顧晚心又裝瘋賣傻,但不管她是真傻還是假傻,斬草還是要除根。


    而就在那個時候,周淮宴來求我,我想了想答應了,不過向他提出了一個條件。


    “跟我結婚,我就放了她。”


    周淮宴用婚姻保住了顧晚心的命,還有顧晚心那植物人媽的命,這幾年裏,我一直養著她們,要知道在我當初可是發下了毒誓要她們兩個不得好死的。


    周淮宴換不來更多,這段婚姻也被他視作最大的恥辱,連婚禮都沒辦,我們兩個人隻簡單扯了個證。


    但全市的人都知道,他是我顧晚晴的丈夫,等他死了,他的骨灰也是跟我的擺放在一起的。


    周淮宴絕望至極,對我說了一句:“顧晚晴,我真是看錯了你,你是名副其實的人性本惡!”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為什麽會說這麽一句話。


    那個時候周淮宴還是我們的鄰居,是我和顧晚心眼中溫柔高大的大哥哥,我和顧晚心從小就喜歡跟周淮宴玩,從那時起顧晚心就有意識地跟我爭周淮宴,而因為她比我小,周淮宴總是幫她的多。


    顧晚心總是哭,周淮宴每次都是先哄她,而我從來不哭,就算膝蓋跌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我都不哭,因為我知道他有耐心哄一個,但沒力氣哄第二個,而且我這樣做還能得到他摸著頭誇獎我堅強。


    可是我一點都不堅強,傷口很疼,心口更疼。


    我記得周淮宴出國前最後一次跟我們玩,在沙地上,顧晚心跟在我後麵爬梯子掉到了地上,周淮宴哄完顧晚心後,便表情嚴肅地跟我說他剛剛看到是我把顧晚心踢下來的。


    那是他對我說過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段話,而這些話都是他為了保證在他走後,我不會欺負顧晚心而說的。


    他說顧晚心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作為姐姐應該讓著她,還說他相信人性本善,我其實是個好姑娘。


    可是他說的沒錯,是我把顧晚心踢下來的,因為她在我下麵拽我的腳,但他隻看到了我踢顧晚心一次,卻沒看到迴家後我被顧晚心她媽打過多少次,每次顧晚心她媽打我,她就在一旁拍手叫好,叫她媽打得再狠一些。


    他隻看得到顧晚心的好,顧晚心是善良的,我是惡毒的,他會這樣認為也無可厚非,因為在他迴國時,正好是我集結了我認識的朋友打擊得顧家搖搖欲墜,而顧家為了度過難關,妄圖靠和周家聯姻力挽狂瀾,可是已為時已晚。


    他說我認識的人都是不三不四的流氓,也認定我跟他們一樣不是好東西,他認定地那麽固執,直到上迴他喝醉了酒將我壓在沙發上,後來在我身下看到那一塊血漬才有所鬆動。


    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了能為自己辯解的機會,我爸死了,還有兩個一個裝瘋一個植物人,沒人能證明我的清白,所以才帶他來這裏,可是我還是錯了,迎上他滿是厭惡的目光,我說:“對,你說的沒錯,所以趁這個機會多看兩眼你的寶貝晚心吧,沒下次機會了。”


    “你!”周淮宴氣得麵目扭曲,我轉過身,不想再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我在車上等你,給你十分鍾。”


    迴到車上後,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數著時間,十分鍾後周淮宴果然迴到了車子上。


    我從心底高興起來,就算他心裏裝的是顧晚心又怎樣,最後他還是會迴到我身邊。


    車開到市中心時周淮宴就要下車,我知道他是一刻都不想跟我多待,但司機不會聽他的,依舊往別墅開,最後是周淮宴作勢要跳車,我才讓司機把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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