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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才晴朗不到半天,不知道從哪卷著桂花香的微風,變成不知何處從漏出來寒風,這風一刮好似讓人知道冬日的厲害,時胤本是端著茶站在屋簷下的,卻還是耐不住冷,鑽進屋子裏,索性召來屬下議事。


    隻是這屬下還沒到,先來了一位稀客,餘傅在時胤麵前現身,帶著轂王的信。


    信中轂王可謂大肆地奚落他,時胤拿著信的手指骨節都要捏得變色,閱完時胤就麵上冷漠地將信撕了幹淨,可以說是泄憤,也可以說是不服輸。


    時胤隨即提筆寫了封迴信給轂王,他還不是一個喪家之犬,他還沒有到那個境地,他能再賭上一把,賭轂王不會就這麽放棄一個擺在眼前的機會,不會想稱霸?他賭轂王的野心,同時也是他的野心。


    餘傅將信帶迴去,來去一遭來花費好幾天,時胤是樂得空閑,他要轂國的派兵助他複,麓國複,他就會帶著整個麓國百世俯首稱臣,每年進貢,還會與轂國一同出兵一舉吞並淵國,淵國所有領土歸轂國,之後麓國將用不設軍隊以示對轂國的忠心。


    這樣狂妄的話,該是有人嘲笑時胤的,哪裏來的底氣這樣說,哪裏的勇氣百戰百勝,萬一這轂國士兵枉死,別說淵國連麓國都複不了呢,這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


    時胤加大籌碼,在信中說出他在麓國中還藏又幾支尖銳軍隊,以及在離開轂國的時候會留下人質,這樣的退讓,還是轂王三思而後行,雖說轂王想要與淵國開打,隻欠一個合適的借口了。


    但轂王怎麽會不知道,現在說得好聽將來什麽都歸你,那反悔不也隻是一念之間的,這如何能輕易答應了他。故而幹起了婦人家討價還價的勾當,時胤想要的五十萬大軍,那他就砍掉一半稱隻能給那麽多,還有糧草,轂王也隻能給到他想要的半數,兩人心中都有相互防著,大多有鳥盡弓藏的意味。


    時胤本還以為兩人在相互扯皮很久,隻是時機來得巧妙,淵王暴斃而亡,底下的王子們開始奪位,國勢不穩,倘若此時內憂遇上外患,可不就是傷口撒鹽的好時機嘛。


    轂王和時胤都沒有猶豫,轂王更是當頭一棒,嗬斥淵國為了他們公主的公道能出兵亡麓國,那他為了他的嫡公主也能。


    顧疏聽聞後,不屑道,“嗬,荒唐的借口。”


    道貌岸然的轂王,後院著火的麓王,可真是有趣。


    暨兒走得不穩,卻直愣愣地蹣跚跑過來撲到顧疏的懷中,牙牙學語含糊喊了聲,“娘。”


    喊得不清楚,顧疏可聽得真切,這樣的小人兒,是誰教他叫的呢?無論是誰教的,這聲叫得顧疏有些不敢答應。


    她真的怕了,真心喜歡什麽去挖空心思的歡愉,到頭換來一場空的失落,她寧願什麽都不要。


    暨兒像是知道顧疏的心情忽然不好,安靜地待在她的懷裏咬手指,沒多久就睡得口水都出來了。


    顧疏看著酣睡的小臉蛋,想著這樣平靜的日子不知道還剩多久,到時候的號角鳴響,到底不會像現在這樣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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