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峰便神清氣爽起了身。


    該說不說,能擁有自己一個人的小屋,哪怕不是所謂的府邸,隻一個小小的院子,也讓人感到清淨。


    不像在鎮國侯府,吵鬧的聲音和那搖搖欲墜的小破木屋,簡直讓人懷疑這小屋子會不會隨時隨地跟著那一兩聲的尖銳嚎叫徹底倒塌。


    原身雖是鎮國侯府的長子,在他人麵前卻是半點隱私都沒有的。那些仆從得了主人的態度,對林峰也從不尊敬,隨時隨地都能破門而入,態度那叫一個頤指氣使。


    這還是林峰穿到這具身體之後,睡的頭一個好覺。


    神清氣爽,那自然是看什麽都美。


    林峰如今雖然因為之前殿上獻策得了一個小小的官職,但任命書還沒有下來,所以現在暫時是閑散人員。


    不過這也正好,林峰也想趁著這段時間將自己這邊的事情盡數處理了。


    首要便是將手頭的那兩顆寶石,帝王翡翠和血珀找到一個合適的買家。


    兩者林峰隻賣其一,另外一個則是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就林峰個人喜好來看他還是更想將血珀存下來,隻賣帝王翡翠。


    珍寶閣,京都最大的交易和拍賣場所。


    閣如齊名,被其中挑選的所有物件盡是珍寶。


    所以說這算是一句略顯誇大之詞,但也足夠能看得出來,珍寶閣裏麵所出品的東西都是難能可貴的寶貝,品質更是不用多說。


    林峰猜到珍寶閣裏麵或許有一些關卡的人,所以在去的時候便帶了一件黑色的鬥篷,將自己渾身上下全都遮擋起來。


    倒不是藏頭露麵,隻是不想惹一些莫須有的麻煩,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從敵國剛剛迴來的人質,整整十八年的時間也足夠產生很多變化了,林峰現在對於大啟而言,或許是外人。


    僅僅從鎮國侯府還有曾家這兩家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很多東西了。


    至親之人都不願意承認和接納的人,更別提對這件事情偏聽偏信的外人了。


    在還沒有足夠的自保身份前林峰不打算生事。


    然而,正如那句古話所言,你不找事,事來找你。


    在途經的一處小暗街巷裏,林峰再度被一夥人攔了下來。


    周圍是圍著柵欄的囚車,而在那囚車之內,是數名渾身光裸的少女。


    “大哥就是這個家夥,昨天用幾百兩銀子就開出了兩個絕世好寶石!”


    一個小弟殷勤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林峰。


    “我昨晚跟著他一直到了他家裏,今天早上才看他過來呢!他哪怕是披了黑鬥篷我也能看得出!就是昨天在小街的那個人!”


    “這條路就是途經珍寶閣的,他一定是要去將那兩個寶石賣掉!”


    小弟的話,讓林峰微微詫異,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尾隨了,看來昨晚跟林若海的那一出到底還是影響了這具身體的情緒,既然被跟了這麽一路都毫無察覺。


    不過……


    林峰眼中帶了一抹殺意。


    大啟雖然殺人犯法,但是是官府跟衙門的辦案手段卻近乎於無,林峰來到這裏幾天,調查到的消息都可以表明冤假錯案不是一般的多,比起判案更多的是對比其中的身份。


    身份高的便是無罪,有錢的人便是無罪,至於那些窮苦遭了罪的老百姓們……


    誰在乎呢?


    人命看似無價,卻也能在某些時候被金錢衡量。


    所以林峰一點都不擔心殺了人之後會被如何。


    隻要不被發現就好了。


    對於這些知道他手頭有寶物,甚至知道了他所在位置的人,不能留。


    林峰不過一個閃身,手中耍雜技一般飛出了一柄小刀,然後直接插在了說話那人的喉嚨上。


    在鮮血還沒有噴濺出來之前,林峰便是一個側身,將那人一推,便推到了他口中所說的大哥身上。


    這一番動作實在太快,一時之間竟然讓人沒有迴過神來,直到割破喉嚨之後共建的鮮血生才讓那位大哥迴過神來。


    身後的小弟更是全都炸開了鍋。


    “你做了什麽!”


    \"那家夥殺了小刀!殺了他!\"


    然而,這些人的動作快,林峰的動作卻比他們更快。在血流的差不多的時候,他猛地將已經斷氣的那人喉嚨中的小刀拔了出來,然後再度側身而出。


    身形步伐宛如鬼魅一般,讓人根本無法分清其中的動作,不過幾秒鍾之後,林峰便幹幹淨淨的從旁邊走了出來。


    而那些仍然在原地的那幾位找事的家夥卻宛如靜止了一般,然後幾秒之後才猛地相繼倒下。


    為了避免鮮血噴濺,林峰並沒有在割他們的喉嚨,而是直接一刀致命,插在了心髒上。


    六七個人全都死不瞑目,就這麽倒在了這暗巷之中。


    林峰看了一眼在這些人身後的那囚車裏的少女,微微皺了皺眉。


    看著有幾個人,但細看才發現四個裏麵已經死了三個,隻剩下了前麵那一個還有微弱的唿吸。


    他不確定剛剛的那番動作,有沒有讓這人看到他的臉。


    這幾個都是小街裏麵有名的混混,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替他們討迴公道,隻會拍手稱快,林峰倒不擔心。


    隻是如果到時候出堂作證,查到了他,那就比較麻煩了。


    林峰正在遲疑間卻看到在最前麵那輛囚車的少女猛地一下抬起頭,髒汙又破爛的雙手死死的拉著那輛囚車的柵欄。


    “可以,帶我走嗎?”


    “求求您,我願意為您當牛做馬!”


    少女的眼神無比的麻木,神情也是同樣呆滯不已,像是一個隻會說話的玩偶一樣。


    隻是在說話的時候眼淚卻一下就下來了。


    少女雖然在哭,但卻一點抽泣的模樣都沒有,隻是眼淚從眼眶落下而已,既沒有崩潰,也沒有絕望。


    一雙眸子毫無生機,隻有一片荒蕪的死寂。


    所有的動作都是全憑本能,但哪怕隻是本能,她的身體也在下意識求救。


    林峰沉默了片刻。


    這種人,他是不想救的。


    少女至少斷了四根肋骨,右手同樣也折了,以一種扭曲的姿態支撐著,渾身上下有著數不清的燒傷燙傷和鞭傷。


    更重要的是,她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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