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一個陰差,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遭遇了鬼打牆,你敢信?


    看來靈車之靈所言非虛,這裏真的是一個“陷阱”,隻不過,我都已經陷在這個阱裏跑了三圈了,怎麽“獵手”還不出現,過來收割我這個獵物呢?


    我看了看埃爾法的油量,還有半箱,這是一台油電混動的發動機,比較省油,還能跑很長一段距離,不用擔心,我熄火下車,撿起那盒扁華子,第三次爬上車頂,依然能看見棋盤山。


    既然不能迴主幹道,那我迴棋盤山總可以了吧?


    沒有路,我直接從莊稼地裏衝過去如何?


    不過當我進入莊稼地考察的時候,發現這一招行不通,這附近的莊稼地像是優質農田,土壤異常的肥沃,一腳踩下去,都會形成一個深達五厘米的腳印,埃爾法很重,底盤又低,又有莊稼擋路,是沒法在田裏行駛的,如果被卡在了田裏,四麵八方都是一人多高的莊稼地,我豈不是會更慌張?


    還不如在路邊呆著呢!


    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徒步穿越莊稼地,去棋盤山那邊找方圓她們匯合,這個辦法或許可以實現,不過我擔心我的臉,會被莊稼葉子刮得麵目全非——現在的青紗帳,葉片含水量十足,玉米葉邊緣都很鋒利,跟鋸子似得。


    但也不能一直被困在這兒啊……


    正猶豫,要不要破相賭上一把,忽然,我聽見前方的莊稼地裏,傳來一陣沙沙聲。


    定睛看過去,隻見棋盤山方向、距離我大概200米之外,莊稼開始成片的倒伏,像是一股兩米寬的浪頭,正朝我這邊疾馳奔湧!


    會是什麽,野豬嗎?速度可是挺快!


    我趕緊跳下車頂,啟動汽車往前開,即便是個圓圈路,我也得跑啊,總不能坐以待斃,跑起來興趣還有反擊的餘地,為了聽聲辨位,我把駕駛室兩側的車窗都打開了,開出大概五十米遠,右側的車窗,忽然傳來了剛才那種沙沙聲,我看向右側後視鏡,隻見後方大概二十米的路邊莊稼地,也開始倒伏,“浪頭”正在追我的埃爾法!


    這個煞筆東西,怎麽不到路麵上來追呢,雖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我這好歹是台車!


    深踩油門,我很快就甩掉了那個兄弟,沙沙聲也不見了。


    我長舒一口氣,放緩車速,主要是降低發動機的噪音,側耳傾聽,反正它跑不過埃爾法,如果那東西再追上來,我再踩油門就是了,這車至少還能再開200公裏,就是累,也能把那玩意給累死。


    開了能有五分鍾,還是沒有動靜,是不是它已經累死了?


    但我不能再往前開了,因為如果繼續向前,我將迴到原點,追尾那個東西!


    想到這裏,我停下車,保持埃爾法怠速,打開車門,第四次爬上車頂查看。


    沒看見周圍有倒伏的莊稼地,也就是說,這裏暫時安全,我喘了口氣,就站這兒呆著吧,可以預警至少100米,等它再衝過來也來得及,我掏出手機,舉高高,看能否收獲信號,還真出現了一格!


    我趕緊給方圓打電話,但還沒等撥出去,信號又中斷了。


    沒法再往高處,除非我把埃爾法給立起來,我四下裏踅摸,看有沒有電線杆子之類可以爬上去的東西。


    還真發現了一個,在前麵,大概200米之外,而且我還驚奇地發現,電線杆子的線路是直的,兩邊延伸出去,遠處的電線杆子一根一根變小,如果跟著這條線走的話,總不會還是原地轉圈吧?


    當然,這又涉及到徒步的問題了,原本我隻擔心顏值受損,現在莊稼地裏還有“野豬”,我更不敢離開埃爾法了,這個辦法不行,還得再想招。


    現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方圓她們能在棋盤山頂看見我,不知道從她們的視角看,我是不是在莊稼地裏畫圈圈,如果是,她們應該會發現我“迷路”,主動過來幫忙,至少過來詢問下情況吧?


    想到這裏,我心生一計,從車裏掏出另外一個裹屍袋,用剪刀裁開,變成一大塊黑布,然後去莊稼地裏挑選了一根又長又粗的玉米杆(能有兩米多高),去掉枝枝蔓蔓,把裹屍布兩個角係在玉米杆上,當成旗子,朝棋盤山方向揮舞,這樣目標能更明顯一些——人類的眼睛對於視界之內的移動目標,總是會優先捕捉。


    揮了幾下,休息半分鍾,再揮幾下,如此反複了大概五分鍾,我忽然發現,棋盤山頂上,也出現了一麵揮舞的大旗,但距離太遠,我並不能看見旗下的人是怎麽個狀態,早知道把家裏的望遠鏡帶來好了。


    甭管怎麽說,對方肯定是發現了我,所以,我更為賣力地連續揮了十來下,對方的旗幟,像是旗杆突然斷掉,墜了下去。


    我把玉米杆插在了車頂的行李架上,已經完成了對接,剩下就是等待救援了,他們也有車的。


    胳膊有點酸,我坐在車頂,左右相互揉著胳膊解乏,同時不忘留意周邊,但那個沙沙聲,始終沒有出現。


    過了能有十分鍾左右,棋盤山方向忽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來了!


    我興奮地起身看過去,果不其然,三台車先後出現在路麵上,我跳下埃爾法車頂,叉著腰,站在路邊迎接友軍,現在就是有沙沙聲老子也不怕了!


    最前麵一台是捷達,開車的正是之前在山頂碰到的那個年輕巡捕。


    “咦?白龍使大人,您怎麽在這兒?車壞了嗎?”他停下來,扒下車窗問我。


    “……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我疑惑道。


    “我們這個班兒完成任務,收隊了啊。”他說。


    原來不是故意來支援我的。


    “這路是錯了,”我說,看來他們也走錯了路,“前麵是個圓圈路,開出去十分鍾,還會迴到這裏。”


    “怎麽可能,”年輕巡捕笑道,“我們就是從這條路來的,是不是,老王?”


    他問副駕駛的另外一個巡捕,那個巡捕卻麵色凝重,下車前後看了看:“好像……好像走的不對。”


    “不可能!就這一條路,還能走錯?”年輕巡捕倒是很自信。


    副駕駛巡捕疑惑上車,示意年輕巡捕繼續開,我也沒攔著他們,嗬嗬,肯定會轉迴來的。


    第二台,也是巡捕車,跟著前車一起走了。


    第三台車則是方圓的私家車,副駕駛帶著一個女同事,她似乎感知到了事情的詭異,下車,憂心忡忡地問我怎麽迴事,我把剛才鬼打牆的經過跟她講了一邊,方圓眯起眼睛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那咱們快跟上前麵的車啊!”


    “跟他們幹嘛?”我不解地問,“反正他們會迴來的。”


    “萬一他們開出去了呢?”


    “那就說明鬼打牆被破了唄,那不是好事麽!”我笑道。


    “可萬一等咱們往前走,又閉合了呢?”


    對啊!這個鬼打牆,很可能是有針對性的!


    我趕緊上車,和方圓的車一前一後,去追那兩台巡捕車。


    五分鍾後,我歎了口氣,因為我又看見了那隻被我丟在路邊的華子煙盒,那肯定不是巡捕丟的,他們有規定,不能抽這麽貴的煙,怕影響不好,所以肯定是我的那一盒。


    我停車下來,迴頭對探頭出來的方圓道:“被你說中了,他們出去,咱們被困在裏麵了。”


    “那怎麽辦呀!”方圓問。


    “怎麽辦……對了,你手機是不是小米mix3?”我忽然想起了方圓那隻綠色的手機,我身邊的人,基本都用華為,連謝心安這個地府的人都用華為,但方圓是用小米的,估計是個骨灰級“米粉”。


    “對啊,怎麽了?”方圓掏出了手機。


    “借我用一下!”我拿著她的手機,第五次上車頂,果然,有信號,兩格!


    這手機除了好看,沒其他特別的,就是信號賊強!


    我給謝心安撥了過去,擎起來,等接通之後,開了外放,繼續舉高高。


    “怎麽啦?”她問,聲音還算清晰。


    “我們被困在一片莊稼地裏了,大人。”


    “嗯?迷路了?”


    “不是,應該是鬼打牆,該怎麽破?”我問謝心安,之前如果遇到這種詭異的事兒,我的第一選擇絕對是給老周打電話,他是我的前任,上一屆的白龍使,現在老周不在了,我隻能找謝心安,她是老周的上級,肯定也懂如何破解。


    “哦,鬼打牆啊,好辦,”謝心安笑道,“我給你發個八卦圖,你隻要按照指定線路,就能走出來。”


    謝心安話音未落,我忽聽左手邊的莊稼地裏,又傳來了那種沙沙聲!


    “快上車!”我招唿方圓她們,這倆傻子,還往那邊走,要去看個究竟呢!


    “什麽聲音?”謝心安在電話裏問。


    我跳下埃爾法,把手機丟在副駕駛:“不知道,聽起來像是野豬,我得先避開它!”


    “你把話筒對著那個方位,讓我聽一下。”


    “沒時間了!”我著急道,沙沙聲越來越近了,這次貌似速度更快。


    “你該不會是……遇見沙民了吧?”


    “沙民?什麽鬼?”我皺眉。


    “不用跑,它們不會對你怎麽樣!”謝心安笑道,語氣很肯定,可能是聽出來了。


    “真的?”我抬起右腳。


    “就是比較嚇人,做好心理準備,它們或許,是想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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