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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王掌櫃推開門。


    留時坊的後院比它的前院還要大,但沒有亭台樓閣,也沒有小溪流水,隻有一片土地。


    光是一片土地倒並不足以令人驚奇。隻是,這片土地被一大片巨型的“豆芽”所占領。


    這些植物每一棵看上去都有兩人般高,綠得發亮的莖幹有一人合抱之粗。


    莖幹頂端豆子狀的東西也足有一般堂屋內茶幾般大小,一顆一顆向下耷拉著。每顆豆子上都有一條微微裂開的縫隙,十分顯眼,整個看上去像是一張正在微笑的臉,有些可愛。


    “這就是留思豆母。”王掌櫃的一邊介紹,一邊撫摸著一棵豆母,“我家留思豆的源產地。”


    兩人步入豆母叢,穀懷兩眼瞪得大大的,一直仰著頭,看著那一顆顆碩大的豆母腦袋,像個好奇的孩童。


    他發現,自己走到哪,那些腦袋就會轉到哪裏,沒有眼睛但卻好似一直在盯著他。


    “她們都有靈性的,知道進來的是誰,是不是好人。”王掌櫃臉上寫滿了喜愛,看上去好似並不止是掌櫃的對自家買賣的喜愛。


    “這麽高大粗壯,還有如此靈性,要多久養成?”穀懷問到。


    “哎……很久,很久……”王掌櫃先低頭歎了口氣,再抬頭看著身邊的那株豆母,意味深長地說兩句之後,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無話。


    不知怎麽的,穀懷能感覺到王掌櫃與這些豆母之間應是有很多故事,並非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掌櫃的……”穀懷估摸著天色已然不早,外頭還有人等著,小聲對王掌櫃的說到,“那咱家要的豆子……”


    “喲!你看我,一時沒迴過神來,”王掌櫃被打斷了,覺得自己有些過意不去,趕緊忙活開來。


    他伸出雙掌,向上攤開,嘴裏也一並念叨著什麽……


    隨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他身邊那株豆母緩緩把頭低了下來,然後再緩緩張開“嘴”,朝王掌櫃手裏吐出了幾顆綠蠶豆一般的東西,綠油油的,一看就非常的新鮮。


    “小兄弟,這就是留思豆。”說著王掌櫃把豆子用一個羊皮袋子封好,遞給穀懷,說到,“看你我投緣,送你兩顆,有空時嚐一嚐。”


    穀懷接過豆子,道了聲謝,注意到那羊皮袋子上有一個金磚樣子的標記。


    “這個是……”穀懷似有猜到什麽,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這隻不過是個賣豆子的店鋪,怎麽會……


    “對,黃金印。”王掌櫃不無得意的說到,“我們隻是賣賣豆子而已,有點不敢相信吧?”


    顯然,應是有很多客人都對此有過疑問。


    是的,留時坊,一個隻賣豆子的店鋪,已經拿到了沙鯤城裏最高的商業印記——黃金印。


    也就是說,一家隻靠賣豆子的店鋪,一年的營收達到了五千二百兩——黃金!?


    還是持續三年以上的表現!


    王掌櫃看了看無言以對的穀懷,有意無意地問到:“尤氏裏麵那麽多東西,那麽多品種,不乏很多高價之物,是不是連個青銅印也沒混有?”


    “啊……是的。”穀懷點點頭,腦子裏還裝著早上看到的,貨架上那些個各式各樣的寶貝。


    “你知道是為什麽嗎?”王掌櫃笑眯眯地問到。


    穀懷沒細想過這個問題,搖了搖頭。不想王掌櫃隻是賣了個關子,擺了擺手道:


    “我現在說也無用,隻待你摸清楚店裏的前前後後,自然就明白了”。


    多品類反而不賺錢,少品類,甚至單品更賺錢。這種情況穀懷之前也遇到過。


    好些個賣地賣房屋的,還做各種行業,卻還不如街邊一炒瓜子賣醬料的賺錢。


    不過那些個買家賣家都是與父親有交集,自己沒有接觸,而且也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想到這裏,穀懷有些悔恨自己當初太過粗心,很多經營之細節及其背後的道道兒都被忽略掉了。


    相比起來,那王掌櫃雖然憨厚,但其本真卻是要細膩得多。


    而且,一看便知他是自個兒白手做起來,否則不會對一顆顆的豆子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臨行前,兩人於門口道別。


    穀懷見有很多苦力在搬挪著一些大箱子,把泰來和小田螺都擠到了一旁,有些好奇,就問王掌櫃的:


    “您這是有大客戶了嗎,需要這麽多的貨物?”


    王掌櫃又是將得意寫在了臉上,看了一眼穀懷答到:“是故廛之興盛,所以來遠物也。”


    邊說他也一邊順手幫著勞力們抬箱子。


    穀懷聽之愣了一下。這句話他記得,原句為:


    “古者,市廛而不稅,關譏而不征,所以來遠物也。”


    意思是上古時期,市場上有提供存放貨物的場所而不收租賃稅,有關卡但隻檢查而不征稅,所以很多貨物都會遠到而來。


    所謂“來遠物也”,說的其實是邊關的貿易,即不同國界,不同城邦之間的交易往來。


    王掌櫃的意思是,有個地方市場興盛,所以大家都到那裏去買賣東西。


    他隻是換了角度來說,意思是自己會拿貨物去行貿易之事。


    所以,那些個一箱箱的豆子,都是外貿之物。


    “王掌櫃的是將這些貨物輸往鬼界?”穀懷問到。


    他記得,尤掌櫃的想要拿到白銀印,也有幾分是為了去鬼界做買賣。


    不過王掌櫃的卻是搖了搖頭道:


    “鬼界並不景氣,沒多少錢賺。”


    而後,他停了停,似乎思索著什麽,再道:


    “而且,與他們做買賣,還得深入腹地,不好做呀!”


    說是說沒做不想做,但穀懷聽得出王老板的語氣中隱藏著一些不甘。


    尤老板之所以想做鬼界的生意,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而且這些原因對於尤、王兩人來說也都應不是秘密。


    王老板有顧慮,應是有些條件達不到,雖然這個條件絕對不是印記的級別。


    “那您這些豆子,是要去哪些人往來?”穀懷問到。


    王掌櫃好似終是聽到一個正確的問題,嗬嗬地笑道:


    “有黃金印的店鋪,便可以去往沙鯤之廛。”


    “何為沙鯤之廛?”


    “一個與人界行雙邊貿易的地方。”王掌櫃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頭頂。


    人界自上古開始,便有廛,日出而立,日落而散。


    所謂廛,即是現在的市場。


    又因上古市場之法相較寬鬆,故引來各方商賈而不論起出處。


    到王掌櫃的說這話之前,穀懷一直以為沙鯤城與人界的往來隻是通過無界沙海,不想還有商貿的途徑。


    他再細想一下,或許也確實可如王掌櫃所說,從沙鯤之廛走向人界。


    到那時,自己能似乎也離父親更進一步?


    心中有了這個計劃,穀懷不禁興奮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忙問王掌櫃:


    “那到時候,我等是否可以一同前往?”


    語氣中還有些焦急。


    王掌櫃放下手中的箱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道:


    “尤掌櫃的沒跟你說,隻有店鋪拿到黃金印,掌櫃及夥計才有資格前往貿易關卡?”


    穀懷再度一愣,搖了搖頭。


    “擁有黃金印的店鋪,城府樓會下發禦法袍。


    有了禦法袍,才能出入邊關貿易之地。”


    “而且,”王掌櫃的頓了頓道,“禦法袍是認人的,一人一件,不可易主。”


    也就是說,不能拿別人的衣服混進去。


    相當於夥計跟著店鋪做到了黃金印,就有了專屬於自己的某個寶貝。


    而這個寶貝,可以讓自己同人界來往。


    穀懷記得,尤球的經營目標是白銀印。


    但現在對穀懷來說,那已遠遠不夠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賺大錢,馬上拿到黃金印,出到貿易之地瞧上一眼……


    說話間,突然天地變色,昏暗一片,同時伴有大風肆起,飛沙走石。


    “這他媽的,”穀懷剛有的好心情,又被這天色給攪混了,“說是有風沙,自己第一天上工,第一天出門,就給遇上了。”


    “泰伯,你看這……”王掌櫃的麵露難色,看著泰來。


    穀懷看了看天,那風沙直有遮天蔽日之色,比起之前自己在無界沙海經曆的沙暴,好似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在沙海裏流放的時候,沒少遇到過惡劣天氣。這會兒,他都能認得很多——這一眼看過去,片刻之後,必是寸步難行。


    他再看了看王掌櫃,期待他說些什麽。


    因為穀懷想著,這個時候,這個買賣人,不是應該挽留自己嗎?


    就算沒有這天,這麽親密的客戶,留下來吃個飯不也是可以的嗎?


    可是王掌櫃還是呆在那裏,看著泰伯。


    泰來皺了皺眉,對穀懷揮了揮手,喊到:


    “咱們快走吧,找個地方避一避!”


    穀懷隻得上車,在後車窗裏,他能看到一直目送自己的王掌櫃,也能看到臉上的為難,好似在說,自己不是不想挽留客人,是真的沒有辦法。


    還沒走出多遠,風沙迅速變大,風聲越發強勁,在耳邊唿嘯。


    “最近的避風之地在哪裏?”穀懷隻能朝著泰來喊叫,對方才聽得到了。


    泰來喊出兩個字,聲音更大,差點沒把穀懷嗆到:


    “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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