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一樂一臉壞笑:


    “我在南線排兵布陣,你看如何?”


    “哼,我正要提醒你。錯漏百出,之間不能策應,一盤散沙,全然沒有整體可言。”


    “這正是我要的效果。濮南王認定,我就是個統兵庸才。若是他攻下矩亭,令我身死,再換個懂得兵法統帥,豈不是因小失大。”


    韓影思索片刻,微微點頭,的確是這樣的道理。


    “所以,我隻要在矩亭,此城便是安全的。”


    “那其他地方呢?”


    “放心,不會有大戰發生。我可令濮南大軍士氣低落、不戰而退。隨後全軍出擊,追擊濮南大軍,長驅直入便是。”


    韓影無奈搖頭,自認為塗一樂大言不慚。


    “別賣關子了,你快說。”


    塗一樂玩味一笑:


    “山人自有妙計。”


    濮南,益川城。


    大軍集結,濮南王親自率軍出征。


    世子留守益川城,掌管後方一切。


    肖國衝剛剛得到前方情報,便火急火燎前來稟報:


    “布防沒有變化,塗一樂已經前往矩亭城,我們可一舉拿下矩亭,而後便可長驅直入。”


    “是要去矩亭,會一會這個塗一樂。” 濮南王麵色沉穩,微微搖頭:“但要留著這個廢物,免得皇室反應過來,換做旁人來統兵。”


    “王爺英明。”肖國衝畢恭畢敬模樣:“那塗一樂的使者?”


    “殺掉!大軍開拔後,一個不留。”


    “遵命,我這便去安排。”


    “等等。”濮南王阻止肖國衝:“你隨我出征便是,不要分心。我已經命世子處理。”


    “遵命。”


    肖國衝麵不改色,實則心急如焚。


    莫不是濮南王發現什麽?


    王妃可是特意叮囑,護下使者,為他們留下一條後路。


    可若世子前去,定然會毫不留情。


    這是,濮南王要斷了世子後路?


    肖國衝被留在濮南王身邊,全然沒了半點辦法。


    郝仁如熱鍋上螞蟻,心亂如麻:


    “濮南馬上出征,快看看錦囊,你我也可快做打算。”


    “不行。”主事依然決絕:“需等探子迴報,確定濮南王要對咱們出手。”


    “雖說肖國衝會保全你我,可萬一呢?等有了消息,那一切就晚了啊。”


    郝仁撕心裂肺咆哮,可全然改變不了什麽。


    很快,探子前來稟報:


    “濮南王下令,命世子除掉塗相使者。世子已經帶人,在來的路上。”


    郝仁深知這意味著什麽。


    世子被他毒打一頓,此時斷然不會手下留情。


    “快看看錦囊。”


    主事毫不猶豫,立即取出錦囊,隻看了一眼,便愣在當場。


    紙張滑落,呈現在郝仁麵前。


    郝仁本要彎腰去撿,紙張飄在空中,他已經看清楚一切。


    紙張之上,隻書寫著一個潦草大字——跑!


    郝仁心中大罵塗一樂。


    這是壓根沒想讓他活著離開啊。


    還以為最後是何妙計。


    難道他還不知道要跑不成?


    一眾人立即換上百姓衣裝,分散開來,悄悄向著王府外而去。


    可王府中戒備森嚴,全然沒有機會。


    沒用多久,府中親兵便將所有人捉拿。


    世子風風火火,帶著人前來。


    世子看向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郝仁,心中無比暢快。


    “郝大人這一身裝扮,是要去做什麽?”


    “咳,本想到街上逛逛,體察濮南民情。”


    郝仁裝作若無其事,隨口應答。


    “我看你們是塗相派來的奸細,準備逃跑。”世子語氣沉穩,輕輕揮手:“來人啊,送他們上路。”


    “且慢。”


    王妃火急火燎前來。


    “母後,你這是?”


    王妃快步來到世子身旁,極為小聲說道:


    “你不能殺他們,要為你自己留條後路。”


    “父王已經下令,斷然不可違背。”


    世子很是堅定。


    除了要執行命令,他更想出一口惡氣。


    “大戰一觸即發,大奉銳士又並非紙糊,是否開戰還尚不可知。放走他們,也好為你留一條後路。”


    “後路?”世子疑惑不解:“父王已然舉兵,哪還來的後路?”


    王妃則是焦急萬分,思索片刻後,繼續說道:


    “這是你父王對你的考驗。若是想殺他們,還用等到現在?”


    “是嗎?”


    世子有所動容。


    王妃偷瞄一眼郝仁,隨後趁熱打鐵,小聲說道:


    “當然了,你父王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有能力承襲一切。”


    “可是?”世子疑惑不解:“我所有兄弟已全部被誅殺,何談考驗?”


    王妃情急之下,信口開河起來:


    “你父王子嗣可不止這些,私生子不計其數。不然,他怎能如此冒險,隻留下你一人?你此時若不懂隱忍,斷絕濮南的後路,那你的世子之位,將岌岌可危。”


    世子深吸一口氣,腦中亂作一團。


    “母後,那我該如何是好?”


    “暗中放掉他們離開,派人向你父王複命,已經處決所有人。”


    “可是,那便違背考驗……”


    “不會。你父王自然會知道實情,表麵複命不違背,暗中為濮南謀劃。你父王自然會知道,你是能成大事者。”


    世子釋然,連連點頭。


    他看向跪在地上郝仁,不免心有餘悸。


    若不是母後出現,他便為了私怨,釀成大錯。


    “母後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一行人被暗中施放,分散開來,快速向著北門而去。


    郝仁謹小慎微,躲躲藏藏,生怕世子明白過來,前來追殺。


    他謀劃好一切,沿著小路奔逃,離開濮南後,若是無人暗中跟隨,便找個地方隱姓埋名。


    他隻盼望著,不要遇見濮南軍隊,不然,絕逃不過濮南王的眼睛。


    郝仁來到北城門附近,躲在暗中觀察。


    守城官兵嚴陣以待,所有進出之人,無不詳細盤查。


    郝仁檢查起身上,一切都與百姓無異,理應可以放心。


    他把心一橫,剛想走向北門。


    突然,一人拍了拍他肩膀,著實給他嚇了一跳。


    “郝大人,不要向北,而是要向南。”


    郝仁猛然轉身,卻看到一名奇髒無比乞丐,正次牙咧嘴看著他。


    “你,是何人?”


    “我?”乞丐撇嘴一笑:“我乃丐幫雲誠分舵護法,七袋弟子,木槌。”


    “滾開!什麽亂七八糟的。”


    郝仁並不將木槌放在眼裏。


    認為是知道他身份,前來要訛詐錢財。


    “呦,你好狂啊。”木槌沒好氣說道:“這可是塗相安排,你若是不從,到北門你便會一命嗚唿。”


    郝仁不住打量起木槌。


    那身上的汙漬,絕非一日兩日形成。


    怎麽看,都不像喬裝打扮。


    “哼,你還知道塗相?”


    “塗相可是我們丐幫聖祖,我每日三拜九叩,自然知道。”木槌很是自豪模樣:“曾經,我還與塗相把酒言歡呢。”


    郝仁半信半疑。


    畢竟,第一次見塗一樂之時,他還是乞丐呢。


    “你到底要做什麽?”


    “做什麽?”木槌冷笑一聲:“聖祖指令,救你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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