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影與塗一樂同乘一輛馬車,向著塗府而去。


    一路之上,韓影不住觀賞手中寶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嘶,我很是奇怪,這把黑刀有什麽特殊?”塗一樂實在無聊,故意詢問起來。


    “哼,是你們這幫文人體會不到的。”韓影雙手緊握寶刀,笑容滿麵看向塗一樂:“我可以講給你聽,但你不可以後悔。”


    塗一樂哭笑不得,竟然被韓影定義為文人,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放心,我府中寶物已經數不勝數,不差這麽一件。”


    “看,此等神兵利器,竟然被你視為寶物?它可比任何寶物都珍貴。”韓影再次不住看向寶刀,眼神之中竟然滿是敬畏:“它叫魅影。”


    “哦?就因為名字相配?”


    韓影白了塗一樂一眼,繼續講述起來。


    二百多年前,大奉平定天下,皇朝建立。


    那時,一些邊陲小國仍未收複,北方遊牧部族亦有經常襲擾。


    後來,經過連年征戰,大奉滅掉大多數小國,唯獨隻剩一城。


    天下人都認為,大奉隻需稍稍發力,便可滅掉此城。


    定然與其他小國一樣,此城會不戰而投降。


    此城便是鎮海城。


    但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鎮海城屹立四十餘年,未被大奉攻破。


    大奉自開國以來,曆經三位皇帝,都未能將鎮海城納入版圖之內。


    這全部因為一個人,楚淩雲。


    楚淩雲生於亂世,二十出頭便成為鎮海城城主。


    奈何大奉國力強盛,平步天下,將楚淩雲的國君和國土全部蠶食。


    當所有人都認為,楚淩雲會投降自保,大奉圓滿完成一統之時。


    楚淩雲卻帶領鎮海城百姓,奮死抵抗大奉連年的進攻與襲擾。


    這一守,便是四十餘年。


    楚淩雲書寫下一人一城、一城一國的傳奇故事。


    直至楚淩雲病死,鎮海城難以為繼,這才開城投降,納入到大奉的版圖之內。


    大奉上上下下,無不對楚淩雲敬佩有加。


    當時大奉皇帝更是,將鎮海城更名為淩雲城,並在城中打造楚淩雲雕像,供百姓們瞻仰。


    塗一樂聽得連連點頭,隨口問出一句:“可是,這與這黑刀有啥關係?”


    “它叫魅影!”


    “哦哦,那你講的這些,與魅影有啥關係?”


    “魅影便是楚淩雲的佩刀,四十餘年間,楚淩雲便是與魅影一同,守衛著鎮海城。”


    塗一樂欣然一笑,隨後裝出無比驚愕模樣。


    “楚淩雲乃真英雄也,魅影一同見證了那時的一切。可歌可泣!”


    塗一樂早就尋問到魅影的出處,但聽韓影無比尊崇講述一遍,更有另一番滋味。


    塗一樂也想不明白,是喜歡聽這兩百年前的故事,還是喜歡看韓影欣喜的樣子。


    “嗯,魅影不是單純的一把神兵利器了,身上更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韓影又警覺的看向塗一樂:“說好了,不可以後悔,下個月我就還你銀子,還有利息。”


    塗一樂太喜歡看韓影謹小慎微的樣子,再次一臉嚴肅,故意挑逗起來:“嗯,若是還不上,便拿魅影抵債。”


    韓影怒視塗一樂,將魅影握得更緊了一些。


    她深知,若是以塗一樂的手段,他想拿迴魅影,那是輕而易舉。


    馬車行至塗府,兩人步入府內。


    清月已經備下豐盛的午餐。


    “你們快去洗洗,這便可以開飯。”清月笑盈盈的提醒著兩人。


    韓影卻好似並不在意吃飯,徑直去到寬闊地,右手握魅影,左手握苗刀,行雲流水揮舞起來。


    清月一臉疑惑,看向塗一樂,尋求答案。


    “咳,不用管她,得了心儀的物件,歡喜著呢。咱們該吃吃。”塗一樂不屑幽幽說道。


    “那刀?是大人送韓大人的禮物?”清月隨口問了起來。


    “噓!”塗一樂立即阻止清月的話,極為小聲說道:“韓影一根筋,太有原則了,不貪不占的。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刀給到她手上。”


    清月不覺好笑,滿麵堆笑不住搖頭。


    放在別人眼裏,都是大權在握之人,遙不可及。


    但平日裏,竟然是這般孩子模樣。


    此時,韓影持續舞動雙刀,眼神堅定而銳利,滿是無畏的勇氣。


    韓影動作輕盈而敏捷,雙刀在她手中宛如兩條柔軟絲帶,令人眼花繚亂。


    每一次揮刀,帶著淩厲氣勢,仿佛能斬斷眼前的一切,在空氣中留下無數道殘影。


    塗一樂、清月都靜靜的看著,沒有發出喝彩之聲,也沒有輕易離開。


    良久之後,韓影緩緩收勢站定,望向兩人。


    “我這雙刀,運用的如何?”


    “太過精彩,真是羨慕。”清月真心實意為其喝彩。


    “還行吧。”塗一樂一副輕蔑表情:“我曾經見過一名劍客,可以舞動三刀。”


    韓影瞬間陷入沉思,左思右想之後,並未想到是哪位劍客。


    “不可能,如若真有舞動三刀,定然是隨意取樂之舞,不得上陣殺敵。”


    “切,看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塗一樂信誓旦旦:“不光能上陣殺敵,一招之下,可令萬千敵軍死於非命。”


    韓影聽到這話,大笑不止,她堅信,這是塗一樂信口開河。


    “若真是有此人,莫非有三頭六臂不成?如何拿得第三把刀?”


    塗一樂來了興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嘴叼住啊。”


    韓影臉上笑容瞬間消失,直直盯著塗一樂,這般持刀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姓氏名誰?未曾聽過梅縣有如此之人。”


    “他名叫索隆,是路飛海賊團第二號人物。”塗一樂自知無法自圓其說,信誓旦旦編造起來:“他並非在梅縣。是我跟隨佘老修行之時,在海上偶然遇到。”


    塗一樂故意說得雲裏霧裏,總不能如實告知,索隆是個漫畫人物吧?


    韓影陷入想象,那是怎樣一位英雄人物?


    “索隆的理想是平定天下亂世嗎?”韓影煞有其事問道。


    “不,他的理想,是成為天下第一劍豪。”塗一樂一本正經迴道。


    “哼,空有一身本領,終究是華而不實。理應征戰沙場,馬革裹屍。”


    塗一樂深吸一口涼氣,不想再糾纏下去:“他隻是個傳說人物,並不會像我這般入仕為官。行了,快去吃飯吧。”


    韓影點了點頭,迅速將兩把刀收迴刀鞘之中。


    安親王府。


    陳澤依然跪在院落之中。


    經過一晚大雨,又經過半日暴曬,陳澤已經饑腸轆轆、體力不支。


    他已經渾身發燙,嘴唇幹裂,意識模糊不清。


    但他依然在靠毅力堅持著,想以此打動他的祖父。


    然而,安親王並不在乎他的死活,幾次經過,都不曾多看上一眼。


    中午剛過,安親王便親自端著藥,去往了陳洛的房間。


    陳澤自嘲笑了笑,同樣都是孫兒,卻有著天壤之別。


    就算是陳洛受了宮刑,總不會如此嬌弱,還整日臥床不起?


    陳澤終於在烈日之下,失去了意識,身體癱軟,倒在了地上。


    暗中陳澤的隨從見狀,立即上前扶起陳澤,準備將其帶走。


    恰巧安親王經過,看到了這一幕。


    他心中不免嘲笑,本是有隨從在側,卻裝作病殃殃長跪?


    隨從帶陳澤返迴京都中客棧,直到深夜,陳澤才緩緩蘇醒。


    他剛剛緩緩睜開雙眼,便猛然坐起身來:“祖父可曾詢問過我?”


    隨從甚是心疼,卻無奈搖了搖頭。


    陳澤原本有神的眼睛之中,漸漸黯淡下去。


    “少主不必灰心,京都城內,有人在暗中打探少主消息。”


    “哦,誰啊?”陳澤心灰意冷,他這麽一個不入流的孫兒,人人避之不及,還會有人惦記不成?


    “永福樓拍賣師,曲翎煙。”


    陳澤聞聽後,不免自嘲冷笑一聲。


    終究是不入流的孫兒,打探之人也是這般的不入流嗎?


    但終究是有一絲絲希望,京都城內還有人在乎他。


    陳澤做出決定,會一會這個曲翎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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