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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一路不急不徐地朝東邊進發,一路上看到許許多多的難民扶老攜幼地從東邊往西邊逃難。人群遇到蘇家的車隊自動地朝路兩旁分開。車隊緩緩地在人群中行進,人群之中很少有人講話,偶爾有孩童地啼哭聲也很快被挑著籮筐地父親或者是旁邊隨行的母親給製止了。


    初春時節,被冰雪封凍了一個冬天的泥土在暖陽的溫潤下開始融化,道路十分得泥濘,馬車的車輪壓在一處水塘之中,濺起一片泥水潑在了剛巧路過的一家人身上,懷抱中的嬰孩兒被冰冷的泥水給澆醒了。


    嬰兒的哭聲響徹了這靜謐的清晨,把車廂中熟睡的蘇夢靈給驚醒了。


    “大哥哥!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啊?”蘇夢靈睡眼惺忪,緩緩起身爬到車窗打開車窗往外看。


    卓華從裏麵的隔間裏把隔斷移到一邊,探出頭來也往窗外看去,順口說以一句:“似乎是有孩童哭鬧。”


    “停車!”蘇夢靈清脆的聲音劃過長空,車隊應聲緩緩停下。


    “小姐,有何吩咐?”蘇伯趕忙來到蘇夢靈的香車旁,隔著車門躬身問道。


    “吱呀”一聲,蘇夢靈披了一件厚厚的白狐裘推門而出,見到地麵泥濘不堪,剛伸出去的腳又縮了迴來。


    蘇伯心領神會,招了招手就有三四個小廝報來一捆捆稻草鋪在了地上。


    蘇夢靈跳下馬車,卓華緊隨其後。兩人雙雙循聲而去,來到剛才哭鬧的嬰兒邊上。


    嬰兒的父母見到蘇夢靈和卓華過來,身後還帶了仆人和護衛,以為自己的孩子驚擾到了這家貴人,連忙將嬰兒的嘴捂住,全家一起跪倒在地,祈求貴人原諒。


    蘇夢靈見他們唿啦啦跪了一地,突然就懵了,不明就裏地愣在那裏。


    卓華看了一眼她,然後大步來到那位嬰兒的父親麵前,俯身欲將他扶起,可那莊稼漢子說什麽也不肯起身,嘴裏不住地念叨著:“孩子還小,不懂事,貴人莫怪!”


    卓華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蘇夢靈,指了指他們一家身上的泥水。


    蘇夢靈瞬間明白了什麽,立刻找到蘇伯讓他拿些清水和幹淨衣服來。


    蘇伯帶人把東西都備齊後跟著蘇夢靈來到那家人跟前,蘇夢靈蹲下身子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叔!你快起來吧!是我們不對在先。車子濺起的泥水把你家小孩兒給弄醒了。這裏有清水,趕快擦洗下吧!然後把這些衣服給換上。”


    那漢子始終低著頭,不住地迴答著:“這如何使得!被泥水濺到是我們倒黴,跟貴人無關呐!”


    卓華在旁說道:“這位大哥,你還是起來吧!我家小妹跟其他豪門大家不同,她是真心向你們道歉。”說完也彎腰去攙扶他們。


    這幫流民應該是來自同一個村子,原本馬車駛過的時候把這家人濺了滿身泥水,有幾個性子急的鄉親本想攔下車馬跟蘇家理論一番。可是見到車隊中有眾多家丁,還有穿戴整齊的煙族精銳護衛,邊隻剩下敢怒不敢言了。


    不過,此刻周圍的人都出言相勸,地上趴著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見到蘇家家丁捧來的替換衣服又是一陣感謝。


    蘇夢靈見他們都起來了,趕緊拿起錦帕幫婦人懷抱的嬰兒仔細地擦拭去臉上的泥水。婦人見她動作笨拙,笑言道:“妹妹還沒有和夫君成家吧!伺候孩子的活兒看來沒幹過。”


    蘇夢靈愣愣的抬起頭來,看到那婦人含笑看看自己又看看卓華,忽然意識到了婦人的言外之意,於是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大姐!我們...我們是兄妹啦!”說著,嬌俏的小臉上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婦人悄悄地拿起自己的棉布,沾了沾清水便接著幫孩子擦臉,眉頭輕抬,笑道:“大姐可是過來人,你們是不是兄妹,大姐看一眼便知道。按我說啊!你們兩才女貌,家世又好,小兩口以後的日子幸福著呐!”


    蘇夢靈低著頭紅著臉,接過那婦人手中的布,用力在水中搓洗,嘴巴裏嘟囔著:“我倒是想嫁,可他要肯娶啊!”


    卓華在旁有些尷尬,輕咳了幾聲轉過頭來問已經換好衣服的漢子:“大哥!你們從哪裏來啊?”


    那大漢剛穿上幹淨衣服,還有些不適應。這些衣服雖然是蘇家下人穿的,可比起他們這些流民穿的麻布衣可要舒服多了。漢子一邊將麻布衣仔細疊好,放進挑筐裏。迴過頭來朝卓華憨厚地一笑:“漿洗一下還能穿。”


    卓華笑著點了點頭,又開口問了一聲他們打哪裏來。


    漢子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答非所問,連忙迴答道:“迴貴人的話,小的們是從天水城那邊過來的。”


    “天水城?”卓華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接著問道:“天水城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天水城倒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就是城門緊閉,不讓進也不讓出。”漢子聳了聳肩無奈道。


    “是不是拜日教那幫賊人猖狂得很,開始冒犯天水城了?”卓華追問道。


    “沒錯!那幫醃臢胚子到處燒殺搶掠,聽說東邊很多國家都已經荒無人煙了,仙裔王族的軍隊在三個月前一敗塗地,現在都龜縮在一些大城市裏保存實力呢!”


    “所以就不讓你們進城?”卓華有些怒了,這幫混賬東西,平日裏讓他們多多經略武備,可他們隻知道放縱和斂財,把正經事都拋在一邊,關鍵時刻就把百姓甩到一邊不掛不顧。想到這裏,自己的心又咯噔一下,自己又何嚐不是呢?為了兒女情長,置江山社稷於不顧,真是荒唐。


    漢子點點頭,說道:“不讓進,來往的車馬都不讓進城。說是現在是戰時,為了防止奸細混入城中搞破壞,一律不準進城。除了城中每日輸送給養的車隊,其餘的人都被驅趕了。”


    “東邊的戰時,是不是已經糜爛到無法拯救的地步了?”卓華這句話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這樣的鄉野村漢懂什麽戰局呢?


    “沒錯!十室九空,易子而食直狀遍布各國。軍不用命,將不知兵,遇敵一觸即潰,可謂糜爛至極。但,倒也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卓華循聲望去,隻見人群之中有一書生模樣的青衣長衫少年,正坐在路邊一石頭上,手捧一本書,邊看書邊迴答道。


    卓華聽此人談吐不凡,於是上前施禮道:“卓某願聽公子高論。”


    那青年合上手中書卷,抬眼看了一下卓華,然後又把書打開繼續看書,隻說了一句:“朱門之人,隻道何不食肉糜,怎也關心起民間疾苦來?笑話!”


    卓華知道他話中在挖苦自己,苦笑一聲繼續躬身問道:“公子,朱門之人也不盡是無知之輩。仙裔男兒中,大有人匡扶社稷,救民於危難。雲宮星君們更是挽狂瀾於即倒扶危廈於將傾。”


    那書生冷哼一聲,啪的一聲用力將書合上,伸手指向漫長的流民隊伍,問卓華道:“敢問公子,此刻仙裔好男兒們何在?雲宮星君們何在?”


    卓華一時語塞,自從龍宮一役自己失手被擒後,天下似乎就大亂了。之前聽煙暮風談到,就在卓華消失後沒多久,蟄伏於各地暗處的拜日教忽然之間在各大洲都活躍了起來,他們燒殺搶掠,襲擊官署,占領城鎮,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就預謀好的。而且,仙裔七族各族長於雲宮的聯係在一夜之間也被切斷了,送出去的急報從來就沒有收到過任何迴複。


    現在的整個虛空,仿佛是一條百足之蟲,雖沒有僵硬,可已經失去了頭和足,隻能任人宰割。


    卓華心中有愧,深鞠一躬,倍感歉意道:“卓華失職,大意被擄,罪責難逃。如今外有暗戾拜日教禍亂黎民,內有貪腐橫行,民不聊生。卓華知罪,必當竭盡全力彌補過失,以告慰天下人之心。”


    “你是卓華?那個雲宮君神?”青衣書生臉色微變,出口問道。


    卓華點點頭,說道:“正是在下。”


    青衣書生剛有些駭然的臉上,立刻變成了之前那種冷漠的模樣,他冷冷的說道:“我玉長生代表不了天下蒼生。你...你自己去跟他們解釋吧!”


    “玉長生?你也是仙裔族玉家的?”卓華問道,想不到在這流民之中也能碰到仙裔族的子弟,卓華感到那種親切又心疼的複雜情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玉長生點點頭,從石頭上下來,隻拱了拱手,口中說了一聲:“玉族荊楚國世子玉長生,拜見雲宮君神。”


    “你倒是沒有像煙暮雲那樣,把我當作假冒的。”卓華有些自嘲地說道。


    “我在父王書房見過你的畫像,記憶深刻,斷然不會錯。尤其是你那種淩然於天地的眼神,怎麽會錯得了。”玉長生迴答道。


    “見君神不跪可是大罪啊!”卓華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美,氣質儒雅的少年書生說道。


    “誅三族嘛!我知道。”玉長生坦然地迴答道。


    “哦?既然你知道,為何不跪?難道想連累家人嗎?”卓華有意調侃他。


    “不勞您動手,暗戾族和拜日教那幫殺人惡魔已經把我地族人都給殺幹淨了。現在我一個人就代表著荊楚國王族,你隻需要殺我一個人便可以了。”玉長生倔強的昂著頭,目視東南方向,眼眶中的淚水在不住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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