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珪蓉這次迴娘家,是準備找老夫人商量離婚的事,隻因先撞見了原赫之和薑梨,就先跟他們說了。


    薑梨:“普通人家離婚都要掰扯一番,更何況我們這種家庭背景,離不離婚都會傷筋動骨。”


    聶蓧感激地看著薑梨。


    她知道媽媽在家裏過得不順心,媽媽愛她,她也愛媽媽,所有她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勸媽媽忍氣吞聲。


    但她也不想看著家庭破碎。


    原珪蓉似乎掉光了眼淚,現在她心情很平靜地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阿梨,你勸我不離婚,我能夠理解。但你不是我,你不能體會我的心情,離婚已成定局,我心意已決。”


    一直旁聽的原赫之開口:“大姑奶奶真的想好了嗎?”


    原珪蓉眼神堅定:“我想好了,這個婚非離不可!”


    薑梨握住了原赫之的手臂,這人在拱火?


    原赫之拍了拍她的手背,“結婚和離婚,大姑奶奶都擁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權,就算是奶奶也未必勸得動。”


    薑梨:“……”


    大概是原赫之身居高位的緣故,他一般都是抱著平等對待的社交原則向下兼容。


    又因為他的邊界感非常強,所以他不會聖父心泛濫,大包大攬、自作主張去幫別人處理事情。


    大姑奶奶能夠解決的事,如果原赫之再去幫忙,觸犯了大姑奶奶的邊界感,豈不是好心變成了壞事。


    薑梨也不想過分插手大姑奶奶的婚姻,但是萬一…萬一蘇美靜的兒子姓聶,那大姑奶奶就是被他們釜底抽薪了啊!


    聶蓧見兩位重量級人物都不說話了,她不由心慌,握著原珪蓉的手喊‘媽媽’。


    聽著女兒無助的聲音,原珪蓉眼底有一絲動容,她何嚐不想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但她實在不能接受聶煥的背叛!


    婆婆讓他幫一幫蘇美靜母子,結果他是真幫忙啊!


    大年初一蘇美靜打電話說,她兒子意外暈倒了,都沒等婆婆發話,聶煥就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原珪蓉當時沒在現場,她是聽女兒轉述,聽完心都涼了半截。


    打電話給聶煥確認,他有一百種方式哄她,所以原珪蓉直接打給了蘇美靜,得知聶煥就在蘇美靜身邊時,原珪蓉的心徹底涼了。


    如果是家族聯姻,聶煥養幾個小老婆,她都懶得管。


    可她嫁給聶煥是出於愛情,她嗬護的愛情猝不及防碎了,她愛重的男人不知不覺爛掉了。


    聶家已經不值得她留戀,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蓧蓧,怕自己離婚影響蓧蓧的婚姻觀。


    原珪蓉收迴撫摸女兒臉蛋的手,一副無欲無求的姿態。


    薑梨有點頭疼,“聶老夫人重男輕女,您和聶先生離婚後,說不好蓧蓧會頂替您的位置,受聶老夫人磋磨。”


    原珪蓉:“她敢!我是離婚,又不是死了,聶老太婆敢欺負蓧蓧,我正好有理由上門找她算賬!她是我婆婆的時候,我需要敬著,她都不是我婆婆了,我積攢多年的惡氣也能出一出!”


    把離婚之後的日子都想好了,看來大姑奶奶是鐵了心要離婚。


    薑梨:“我當然支持您離婚,萬一您離婚後聶先生和蘇美靜走在一起,要是蘇美靜再給聶先生懷個孩子,那蓧蓧的處境豈不是很艱難。”


    聶蓧剛想說什麽,薑梨輕輕地搖頭。


    薑梨不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因為她沒有證據。


    又不能什麽都不說,總得讓大姑奶奶意識到離婚的嚴重性,免得她真被人釜底抽薪!


    談論起女兒的未來,原珪蓉的態度軟了一些,“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都仔細考慮過,雖然聶老婆子重男輕女,但聶煥還是很看重蓧蓧的。”


    薑梨最後勸了一句,“如果聶先生真的重視聶蓧,那聶先生勢必不會娶蘇美靜這種出身的女人,因為她一旦生出兒子,很有可能威脅到聶蓧的地位!”


    “聶老夫人的重男輕女,蘇美靜的枕邊風,還有蘇家的背後支持。大姑奶奶怎麽就堅信,聶蓧在聶家的位置很穩?”


    “大姑奶奶不妨迴家要聶先生一句承諾,承諾不娶豪門背景的女人當續弦。一來他娶不了蘇美靜,大姑奶奶也能解一解氣。二來家世普通的續弦生下兒子,大概率也動搖不了聶蓧的地位。”


    原珪蓉眼神逐漸慎重起來,她居然沒有侄孫媳婦思量周全,真是白活了那麽多年。


    原珪蓉:“阿梨,我知道你一心一意為我們母女著想,要是外人你都懶得多說一個字,但我離婚的心意不會改變,若是我要到了聶煥的承諾,你們可不許再勸我。”


    薑梨:“好。”


    原赫之全程沒有出聲,因為他看出了妻子眼底的籌謀,以及全盤在握的氣場。


    他緩緩勾起唇角。


    薑梨拉住了聶蓧,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聶蓧聽完後,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這不可能!”


    薑梨:“就算大姑奶奶要到了聶先生的承諾也沒用,真心瞬息萬變,聶先生的真心在哪裏,他的承諾就在哪裏,承諾根本就不值一提!表姑,你要趕在大姑奶奶離婚前,把兩人的頭發交給我,事以密成,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向第三個人透露!”


    原珪蓉拉開了車門,“蓧蓧你愣著幹什麽,我們該迴家了。”


    迴家……


    家……


    聶蓧咬牙:“好,就按照你的意思辦!”


    送走兩人後,原赫之摟著妻子的肩膀,低聲:“渴不渴,迴屋喝點水。”


    薑梨:“你不好奇我跟表姑說了什麽嘛。”


    原赫之:“你們講了什麽?”


    薑梨手指挑了挑原赫之的下巴,笑得像隻小狐狸,“你猜。”


    深夜。


    高大俊美的男人肌肉緊繃,修長健碩的雙臂,死死錮著懷裏的妻子。


    那雙冷靜到極致,睫毛一顫不顫的眼睛‘寸步不離’盯著妻子。


    “…可以洗澡休息了嗎?”薑梨像一隻溺在水裏的黑天鵝,擰一把就冒出甜水的嗓子,此刻沙啞的厲害。


    原赫之:“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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