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步衡身邊的保鏢把許秋菁控製起來了,謝雅然害怕保鏢欺負她媽媽,跟著離開了病房。


    病房變得很安靜,藍鬱溪還在抽噎,薑梨已經不哭了。


    薑梨沒打算哭,隻是被母親的情緒感染了,很難不掉幾滴眼淚。


    “您懷著孩子,保重身體。”薑梨給她擦了擦眼淚,“我迴家就聯係龔大夫,買斷他未來的十個月,為您保胎。”


    “龔大夫是禦醫後代,醫術高明,唯一的愛好就是賺錢,隻要你們多多給他好處,他會盡心盡力。”


    “天色不早了,您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藍鬱溪沒想到薑梨要走,她立馬握住薑梨的手,眼淚又要冒出來,“阿梨,你別走!你是不是怨我們,媽媽給你道歉,沒有及時找到你,讓你吃了那麽多苦頭。媽媽就算丟了命,也不會再丟了你!”


    薑梨笑歎:“以前日子過得苦,思念父母的同時,又痛恨父母不來拯救我。”


    “但是我挺過來了,現在都是好日子,我心中沒有怨氣,隻想好好過日子,而且我也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都是許秋菁的錯。”


    “我不怨你們,您也別怨自個。有父親照顧您,我也放心,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您。”


    薑梨和原赫之離開了病房,她沒有迴頭。


    走出住院部,薑梨看著天際的晚霞,以前她怎麽會覺得晚霞荒涼呢,明明充滿了生命力!


    邁巴赫開出車庫,停在薑梨麵前,她正要上車,就看到追出來的謝步衡。


    謝步衡從錢夾拿出幾張卡,想了想,幹脆把錢夾全部給薑梨。


    “純熙,我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或許你壓根不想要我們的補償,但為了讓你媽媽心裏好受一點,收下這些錢吧。”


    薑梨笑著拒絕,“我跟許秋菁說,我認親是為了真相和公道,不是為了謝家的榮華富貴,我沒有騙她。”


    “我要是收了你的錢,豈不是變得像許秋菁一樣了,所以你的錢我不能要。”


    “再者,我隻花我丈夫的錢,我是有一點碎鈔能力在身上的,隻有花原赫之的錢我才會感到安心。”


    “他不會嫌棄我花的多,不會因為給我花錢就變得高人一等,對我頤指氣使,吆三喝四。”


    謝步衡:“……”


    單聽她的口才,完全想象不出她小時候的生存環境有多惡劣。


    薑梨的伶牙俐齒確實不是小時候養出來的,是結婚後被原赫之慣出來的,明媚張揚的性格需要肥沃土壤的滋養,貧瘠的土地養不出玫瑰。


    上車後,薑梨不說話了。


    鬥倒仇人,認了父母,這一切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開心,心中反而更加空虛了。


    似乎生活失去了目標,連身邊的原赫之她都懶得敷衍了。


    原赫之握著薑梨的手,漫不經心地問:“你從一開始就看葉聿琛和謝雅然不順眼,今天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放過謝雅然?”


    薑梨軟塌的腰肢瞬間挺直,眼中燃燒著鬥誌,她差點忘了謝雅然!


    這輩子謝雅然沒來得及作惡,上輩子她可是許秋菁的幫兇!


    薑梨:“謝氏集團是謝步衡一手創立的,如果他‘不計前嫌’繼續用謝雅然,我其實沒有能力阻止。”


    “等我通過emba考試,再進入謝氏集團跟謝雅然一決勝負,我現在跟她爭權奪利,隻會顯得她厲害。”


    “你不是跟我說過嘛,任何的鬥爭都需要動態把握,我一定會在最合適的時機出手!”


    原赫之大手捧著薑梨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沒有接吻,卻比接吻還要曖昧的看著她。


    “得妻若此,夫複何求。”


    薑梨心跳加速,口幹舌燥,不是,他這是表白還是讚美,也太突然了吧!


    原赫之低頭吻住薑梨的唇,細致描摹她的唇形,似乎要把她的唇紋舔得舒展,薑梨有點受不了。


    下車後薑梨還在迴味那個銷魂的吻,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吻,這是原大少爺頂級服務意識的體現!


    就算兩個人沒有愛情,就算薑梨有了實力雄厚的娘家,就憑原赫之對妻子的服務意識,薑梨不會隨隨便便離開他!


    原赫之和薑梨沒有休息,迴到家就去了軒和堂,認親這事沒有瞞著老夫人,老夫人還在等消息。


    老夫人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看到他們後,也沒心思下棋了。


    薑梨坐在老夫人對麵,拿起一枚黑色棋子落下,“讓奶奶為我擔心了,有赫之哥哥陪著我,諸事順利。”


    她把今天的經過,一字不落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阿梨,這件事你處理的非常好。”


    “家是講愛的地方,不是誰有理,誰就一定是對的。許秋菁陪伴他們二十多年,彼此之間是有親情在的。”


    “現在你占理,怎麽處置許秋菁都沒問題,等這件事情平息了,他們再迴憶起許秋菁,說不定都是一些美好的迴憶。


    “所以你母親開口處置許秋菁是做好的結果,免得日後議論起來,別人說你做事霸道。”


    老夫人就差指名道姓說藍鬱溪多愁善感,萬一她日後真記起許秋菁的好,她和薑梨之間的母女情分會有隔閡。


    薑梨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原赫之,她好像更喜歡待在原家,因為這裏有人包容她,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他們陪老夫人吃了晚飯,才離開軒和堂。


    原赫之:“要背嗎?”


    薑梨眼眸狡黠,“你應該說‘要背背嗎’。”


    原赫之:“要背背嗎?”


    薑梨:“不背,我剛吃了飯,趴在你背上會壓肚子。”


    原赫之牽著妻子的手,慢悠悠走迴別墅。


    天氣越來越冷了,薑梨隻在外麵走了一會兒,手指變得冰涼。


    走進別墅門廳,薑梨抱住原赫之,雙手伸進男人的西服馬甲,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襯衫,用他的體溫暖雙手。


    原赫之低垂的睫毛一顫不顫,冷靜至極,他敞開黑色大衣努力裹住薑梨,像是偷了別人家寶貝蛋的龍。


    “怎麽手那麽冰,等龔大夫來了,先給你看一看。”他說。


    “你給我捂一捂就熱了。”薑梨真怕了老中醫。中藥兩個字想起來就苦。


    “好,我負責把你的身體變熱。”原赫之聲音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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