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餐廳位於伯納姆美食街的盡頭,就在拐角處。從外麵看,這家店通體漆黑,被打造成一艘古老船隻的模樣,還有仿造的破損木板。在建築物頂部,就在店名旁邊,有一隻看似巨大的章魚纏繞著店名的字母。


    不過,它不光外觀獨特。餐廳內部,地麵鋪著大塊木板供人行走。除了木地板,地麵還覆蓋著淺淺的水。在這些水麵上,木地板像分支一樣延伸到小船旁。顧客就在這些小船上享用美食,仿佛置身於真正的船上。


    這種獨特的環境讓這家餐廳相當受歡迎。事實上,它是伯納姆為數不多即便到了晚上仍作為餐廳營業,而不涉足其他生意的地方之一。隻有少數人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名為“鉗子幫”的幫派的幌子。


    餐廳三樓有一間豪華辦公室,顧客嚴禁入內。那房間和樓下的餐廳一樣大。


    房間很長,盡頭有一張大桌子,鉗子幫的頭目就坐在那裏。此刻,房間兩側站滿了人,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然後,在房間中央,離桌子不遠的地方,有幾個身著西裝的男人站在幾個女人身旁。


    “老大!” 房間中央的一個男人扯著嗓子喊道,“讓我給您看看我們的最新貨。該把她們送到哪個地方,全聽您定奪!”


    一把椅子緩緩轉過來,露出一個長發黑衣女子,她身著緊身豹紋連衣裙。裙子中間呈大v字形敞開,露出大片乳溝。要不是她肩上披著一塊大毛皮,可能還會露得更多。


    這個被他們稱作老大的人,掌控著人口販賣生意以及斯勞紅燈區。這位中年女子名叫奧利維亞·珀爾。她站起身來,身高將近六英尺。


    她身材高挑,朝眾人走去時,一些男人忍不住盯著她的大長腿和曼妙身姿。然而,有一個地方沒人敢多看…… 那就是奧利維亞的臉。


    倒不是因為這個大塊頭女人長得醜,恰恰相反,但即便不考慮她的身高,她身上也透著一股威懾力,她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任何被注視的人。


    更不用說,她脾氣可不小。要是發現有人盯著她看,她就會嗬斥對方…… 不過,這種待遇隻針對特定類型的人。


    奧利維亞站在一排女孩麵前,審視著這四個人。然而,她並不把她們當同類看待,更像是看待牲畜。


    “嗯,你看起來有點小。暫時把你送到楊家吧。” 她挨個打量著女孩,接著看向第二個女孩,過了一會兒宣布,“白樺林莊園。”


    她繼續看著女孩們,說出伯納姆美食街各家餐廳的名字。一旦她們未來的工作地點確定,就會有一個男人把她們帶走。在那裏,她們會被告知具體要做什麽。


    最後,她停在最後一個女孩麵前,看她的時間比其他人都長。到目前為止,這個女孩是個膚白如雪的美人。她皮膚光潔,毫無瑕疵,但也是唯一一個明顯在發抖的。她看起來很害怕,似乎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


    “至於你…… 你就留在海妖餐廳。” 奧利維亞臉上第一次露出表情變化,浮現出一絲微笑,“現在,過來站在我桌子旁邊。”


    女孩有些不情願挪動,她旁邊的男人輕輕推了她一下。奧利維亞立刻看向他,那男人趕忙轉過頭,避免與她對視。


    “抱歉…… 小姐,請聽從老板娘的吩咐。這對我們大家都好。” 男人懇求道。


    聽到這話,這位膚白如雪的年輕女孩走到桌子旁,耐心等待著。


    “我聽說昨天有騷亂。有人打聽鉗子幫…… 還有我們一個女孩死了?” 奧利維亞迴到座位上問道。


    “是的,老大。” 那個一直在說話的男人迴答,“是兩個年輕人,裝作顧客。有個女孩跑出去通知了守衛。不幸的是,我們在抓捕他們的時候,有個手下受傷了。


    “那兩個闖入者帶著那個女孩逃走了,不過,您不用擔心,老大。他們想把她送到附近醫院搶救。我們已經安排了一個護士,確保她不會跟任何人透露消息。”


    奧利維亞點燃煙鬥,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煙圈。


    “也就是說,你們不僅沒能抓住兩個闖入者,還讓我們一個女孩死了…… 為了防止她泄露我們的秘密就把她滅口了?是誰?是我們的頭牌嗎?”


    男人趕緊搖頭,“不,老大,她才來第一天。她是父母找我們借了錢的女孩之一。”


    “你今天能弄到這麽個好貨色,還真是幸運。不然,我心情可就糟透了。” 奧利維亞看著留下來的女孩,微笑著說。


    男人鬆了口氣。他還沒把所有事都告訴她。要是這個女人知道鉗子幫有多少成員在他們逃跑的時候受傷,他們可就慘了。男人隻希望再也別見到那兩個人。


    反正不太可能有幫派在昨天的事情發生後這麽快,就敢在他們地盤上如此明目張膽地惹事。


    “好了,都出去!” 奧利維亞喊道。房間裏的男人立刻開始往外走,門關上的時候,他們迴頭看到老板娘正舔著嘴唇,用手指示意女孩到她跟前去。


    她張開嘴,慢慢地把舌頭伸進年輕女孩的嘴裏。


    “放鬆,享受這一刻。” 奧利維亞撫摸著女孩的臉說,“我會讓你體驗從未有過的感覺。”


    ———


    一群身著黑金相間西裝外套的人正快速沿著伯納姆大街前行。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在中間的那個人,他戴著一個黑色狼頭麵具,從頭頂一直遮到鼻子。


    此時正值中午,街上的人不像平時或晚上那麽多。但他們還是引起了各據點守衛的注意。


    妮妮靠著窗戶,看著外麵的動靜,認出了和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大塊頭。


    “他們迴來了…… 昨天剛鬧了事就迴來?這些人是找死嗎?”


    妮妮聽說了斯泰西的事。員工們經常互相閑聊,在斯泰西來之前,妮妮是這裏剛來不久的女孩。巧的是,是她給斯泰西介紹這裏的情況和工作流程的。


    聽到她的死訊,妮妮受到的影響比她願意承認的要大。


    “求你們了…… 離開這個地方吧…… 你們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妮妮一邊看著他們在街上走,一邊暗自思忖。


    最終,他們在 “海妖餐廳” 外停了下來。加裏走上前,這群人推開了門口的兩個夥計。


    “讓開。” 加裏在他們試圖阻攔之前就大聲命令道。他們最終走進了餐廳,來到了大廳。一些顧客正安靜地享用美食,但有幾個人注意到這群奇怪的人後停了下來。


    “所有人!” 加裏喊道,“嚎叫者幫要接管這個地方!你們有兩分鍾時間現在就離開。兩分鍾後還留在這裏的人將被視為敵人!”


    大多數顧客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宣告感到有些震驚。一個幫派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襲擊這個地方?然而,那些混黑道的人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幫派。最後,他們就等著守衛把這群人趕出去。


    過了一會兒,四個守衛朝他們走來。


    “嘿,要是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就趕緊滾出去!” 其中一個守衛說著,伸手去抓加裏。


    還沒等他碰到,加裏就抓住他的手腕,使出全力猛地一扭,毫不留情。隻聽 “哢嚓” 一聲。加裏把他的胳膊往前一拉,戴著麵具的少年一拳砸在這個男人臉上,把他打得向後摔倒在地。


    “還剩一分鍾!” 加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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