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崎嶇不平的小路繼續往前走了幾百米,沒過多久便走出思茅村,來到一片開闊的海岬,湛藍的海麵映入眼簾,迎麵拂來的海風夾雜著海水特有的腥味。


    “此處便是思茅岬!”


    馮雲飛站在廣闊的沙灘上,遙望遠方海天相接的盡頭,清爽的海風徐徐吹來,吹亂了他額前的劉海。


    周馗站在馮雲飛身側,欣賞著眼前壯觀的海景,感歎道:“是個旅遊的好去處!”


    “周師弟此言差矣,此地風景雖美,但卻是最不適合遊玩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再做計議。”


    此時已過晌午,馮雲飛和周馗兩人早已饑腸轆轆,他們沿路返迴到村子裏,打算找戶人家,暫住一宿。


    “師兄,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村子裏幾乎都是老人?”周馗小聲的發問道。


    馮雲飛點點頭,他努力壓低聲音對周馗說:“思茅村窮山惡水,絕大部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謀生,幾乎不會迴到家鄉和父母生活。中國人落葉歸根的傳統,在思茅村是不存在的。”


    說完,他接著補充道:“當然,也有少數人留在村裏,加入達貢密教,成為教團的一員,尼古拉斯就屬於這種人。”


    “你是說那個帶走青蘭的壯漢?”


    馮雲飛微微頷首,輕聲道:“他的普通話夾雜著很濃重的鄉音,很明顯是古墨縣本地人,據此斷定,他絕對是思茅村的村民。”


    兩人正閑談間,途經一座三層樓高的破舊建築,眼尖的周馗看見這棟建築的外牆懸掛著一塊鏽蝕嚴重的招牌,隱約能辨認出上麵寫著的幾個字:“招待所”。


    “真是稀奇,沒想到這座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還有招待所。”周馗暗自稱奇。


    馮雲飛朝周馗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的推開招待所一樓的老舊鐵門。


    走進一樓大廳,昏暗的大廳內隻有一台散發著黴味的木桌,一個須發花白、形容枯槁的年輕人正趴在木桌上唿唿大睡。


    周馗走上前,伸手輕輕推了推熟睡中的男人,輕聲說道:“你好,請問你是這家招待所的老板嗎?”


    白發男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起頭看了一眼周馗和馮雲飛,死氣沉沉的問道:“就你們兩個住店嗎?”


    “對,就我們兩個!”周馗爽快的迴答道。


    白發男人伸了個懶腰,從木桌上拿起一本泛黃的筆記本,翻到其中空白的一頁,隨後他拉開木桌左手邊的第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支看上去沒有墨的碳素筆。


    “在這頁上登記你們的名字,名字後麵寫上住幾天。”白發男人依舊是那般死氣沉沉的說道,看起來很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


    周馗麻利的寫完名字,他轉身問馮雲飛:“馮哥,我們要在這裏住幾天?”


    “兩天吧,如果需要續住,到時候再作打算。”


    馮雲飛原本的計劃是今天晚上看完達貢密教舉行的儀式,就撤出思茅村迴天師府,但是因為青蘭被突然帶走,下落不明,打亂了他最初的部署。


    周馗拿到房間鑰匙,兩人爬上樓梯來到二樓,他們所在的房間位於走道盡頭最右側靠牆的位置。


    進入房間,周馗快速反鎖上門,馮雲飛身手麻溜的鎖上窗子,拉上窗簾,霎時間,亮堂的房間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馮雲飛從書包裏拿出一盞小型節能燈,放在床頭櫃上,在出發前他已經充了好幾個小時的電量,足夠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這房間的陳設也太簡陋了吧?沒有衛生間,沒有台燈,甚至連桌子和凳子都沒有。”周馗坐在破舊不堪的床上,一臉嫌棄的吐槽道。


    馮雲飛抬手抹了抹枕頭上積滿的灰塵和蜘蛛網,語氣無奈的說:“你小子就知足吧,有睡的地方就不錯了,還在這裏挑三揀四!”


    周馗攤了攤手,他從衣服內袋中倒提著白鼠精的小尾巴,把它放到床上。


    “哎喲我去,這什麽地方,怎麽這麽髒?”


    “別嚷嚷,這就是我們今晚休息的地方。”周馗用手撓了撓白鼠精的小腦袋,沒好氣的說道。


    白鼠精抬起小爪子,指著破破爛爛的被褥,表情誇張的說:“我去,你確定這是給人睡的地方?”


    “就你話多!”


    周馗伸手輕輕彈了彈白鼠精的腦殼,疼得它齜牙咧嘴。


    “師兄,青蘭被帶走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周馗一想到青蘭不在身邊,內心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馮雲飛給周馗遞了一瓶礦泉水,他擰開瓶蓋,咕咚咚喝了幾口,神色自若的說道:“按原計劃行事,以青蘭的本事,我相信她很快就能逃出魔爪。”


    話分兩頭,尼古拉斯為防止青蘭逃跑,走到山上時,他特意用繩子把青蘭綁了起來,還用一根粗毛巾堵住了青蘭的嘴,光是堵住嘴還不夠,他又找了一條黑布蒙住青蘭的眼睛。


    做完這些後,尼古拉斯一隻手拉著繩子,拖著青蘭往前走。


    爬到半山位置,隱約能聞到海水特有的腥味,遠方不時刮來清涼的海風,青蘭大致確信自己現在可能來到了海邊。


    兩人在半山上繼續往海岬方向前進,走了約莫兩百米,在山路的盡頭,赫然矗立著一座古色古香的教堂。


    那教堂看上去十分古老,最起碼也有一百多年的曆史,雖說這是一座十分典型的西式教堂,但隱隱約約卻透露出一絲邪氣,完全感覺不到宗教場所特有的神聖感。


    青蘭雖然被黑布蒙住了眼睛,但她擁有異常強大的靈視,正因此,她的視線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青蘭悄無聲息的開啟第二階段的靈視“通靈眼”,周遭的一切頓時變得無比清晰。


    當她看到矗立在眼前的教堂時,眉頭不禁一皺,心中暗道:“這個地方邪氣很重,裏麵肯定有很多不幹淨的東西!”


    尼古拉斯不由分說的把青蘭推到前麵,語氣有些失落的說道:“小美人,我就送你到這裏,自會有人來接你進去。”


    話音剛落,教堂的大門緩緩敞開,從中走出一個形貌醜陋、怪異的駝背男人。


    青蘭看到駝背男的一瞬間,不禁打了個激靈,她很快就認出來這個駝背男,就是他們昨天晚上在古墨縣時光客棧偶遇的那個可疑男人!


    “尼古拉斯,辛苦你了!距離儀式開始還有7個小時,你去幫愛德華他們檢查一下祭壇,順便清點一下所需要的祭品。”駝背男嗓音低沉的說道,他說話的時候,脖子裏好像含著痰,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遵命,祭司大人!”


    尼古拉斯說完,轉過身頭也不迴地走了。


    青蘭聽完兩人的對話,心中的疑惑更加強烈:他們到底是什麽人,他們今晚究竟想幹什麽?


    “這位美女,請隨我來!”被尼古拉斯喚作祭司的駝背男,語氣陰險的說。


    青蘭跟著駝背男走進昏暗的教堂,教堂內部十分空曠,看不見任何的陳設,之前青蘭曾在書上看過教堂的介紹,她大致知道教堂是什麽場所,此時進入這個教堂,裏麵卻是空無一物,這讓她疑竇叢生。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駝背男突然停下腳步,提高音量,大聲喊道:“大主教,我把今晚儀式需要的最後一個祭品帶來了!”


    直到這時,青蘭恍然大悟:她被教團盯上,並非因為主教好色,而是儀式的需要。


    說來也巧,青蘭正好是這個儀式所需的最後一個祭品,從他們進村伊始,教團就已經盯上了青蘭。


    “可是他們為什麽偏偏選中了我,而不是其他人?”


    很快,青蘭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也許儀式所需的祭品,全都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正思索間,黑暗的教堂內響起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一個臉上罩著黑貓麵具,身披黑色長袍的駝背人從教堂的陰影深處走了出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根細長的權杖,權杖頂端鑲嵌著一塊紅寶石,在漆黑的環境下散發出妖豔奪目的紅光。


    大主教雖然駝背,但是動作卻出奇的敏捷,他步履輕盈的走到青蘭身邊,仔細打量青蘭的身材。


    過了半晌,他命令駝背祭司給青蘭鬆綁,同時取下遮住青蘭眼睛的黑布和塞在嘴裏的毛巾。


    看到青蘭麵容的時候,大主教忍不住拍了拍手,語氣激動地說道:“嗯,很好,很好,這個祭品的質量非常高!尼古拉斯這迴幹得不錯,等今晚的儀式結束以後,我一定要重賞他。”


    青蘭看著站在麵前的大主教,在通靈眼的視界內,她從大主教身上看到了源源不斷向外冒出的黑色邪氣。


    “好強大的邪氣,此人定非善類!”


    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青蘭:眼前的這個神秘人,一定是個靈力高深的異能術士。


    “這個人體內的靈力,竟然如此龐大,不可小覷!”


    青蘭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莫名的威脅,和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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