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要將先前壓抑著的欲念一口氣抒發出來似的,她這次反抗得特別地激烈,以往她麵對這種事總是采取一種被動的,默默忍受的態度,但是今天沒有。


    她張開嘴,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他立即像電流通過似的躲開來,口腔裏已經聞到一股甜腥的氣味。他俯視著她那張微微潮紅的臉,臉上少有地掠過一絲微笑,然而他再次將嘴唇貼在了她的嘴上,她用力地推搡他,不讓他靠近自己。他抓住她的手,硬是吮著她的嘴唇,吮著她柔嫩的脖子,一直往下。


    漸漸的她不再掙紮了,她知道自己是無法擺脫她的,雖然她不想跟他這樣,但是她的身體卻違背了自己的意願。他的動作比任何一次都要來的輕柔,緩慢,頭一次感覺到他的吻很柔軟,也很舒服。但是很快的,她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她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姐姐的頭七都沒有過呢,她怎麽能沉淪於這種事情上呢。


    他輕輕地愛撫著她的背脊,灑開的衣衫內是她那小巧玲瓏而略帶溫熱的身體。像以往數次一樣他撫摸著她白皙柔嫩的臂膀,柔軟纖細的腰肢,此刻他隻想用自己來彌補她心中的痛。也像以往那樣,她安靜的,順從的,由他主導著。當夜色濃重地包圍了他們的時候,他已經露出了倦怠的表情沉沉地睡去了。


    然而她卻睡不著。他安穩的氣息貼在耳畔,她看著柔美光線下,他安詳的睡容,翻身起床,從地上拾起灑了一地的衣衫,穿戴齊整下樓,一天沒有出過這間房,竟然覺得腿都發軟了。她走到樓下,進廚房倒了一杯水,又拿著杯子走到門口。


    她望著那湛藍水麵的遊泳池,想到自己的手機被她一時衝動之下扔進了池裏。她將水杯放下,沿著遊泳池走了起來,她想知道自己的手機。果然沒一會兒,便發現自己的手機飄浮在水麵上,她蹲下身子,試圖用手臂去勾到它,她試了一下,發現很困難,手機離她的指尖還差一點點的距離就可以拿到了。她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想看看有什麽工具可以輔助她拿到手機。


    然而眼前卻晃過一團白影,她嚇得差點尖叫了起來。她害怕地閉上了眼睛,然而等她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四周圍靜悄悄的,一絲人影也沒有。她再一看池麵上的手機,仿佛離她更近了點。她重新蹲了下來,去勾那隻手機。差一點點,就隻差幾公分而已,就可以到手了。但是她卻噗通一聲,莫名其妙地落入了遊泳池內。


    她本來是會遊泳的,可是加上水冷心裏慌張,腿又抽起筋來,連連地喝了幾口水,身子就沉到了遊泳池底,意識漸漸地變得模糊,瞬間眼前一片漆黑。


    等她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嫂嫂,你怎麽樣了?”


    映入眼簾的是雨晴,她握著自己的手,一臉焦灼地望著。


    “我……”她覺得自己的胸口還有些憋悶,頭也暈暈的。


    “你是怎麽迴事?昨天晚上竟然無緣無故地掉進遊泳池裏了。”雷昌濠嚴厲的聲音中不夾雜一絲情感。她看到他眼瞼底下隱隱的一片青色。


    “少奶奶沒事了就好。”馮媽雙手合掌,嘴裏念念叨叨的。“少爺為了你,一夜都沒睡過。”


    “嫂嫂,昨天晚上要不是大哥及時發現你溺水了,恐怕你的小命都沒有了。”雨晴撅起花瓣般的紅唇。


    她驀地打了個冷顫,無言地緊咬住嘴唇。


    “給她煮點粥吧。”雷昌濠吩咐馮媽,又對雨晴說道,“好了,你大嫂沒事了,你迴房去吧。”


    “大哥,我還想呆在這裏多陪陪大嫂嘛。”雨晴不依不饒地說道。


    馮媽看著他深沉而又難看的臉色,心領神會地拽了拽雨晴的袖子:“好了,我們就先迴去吧。你看看你,一早起來牙都沒刷,臉也沒洗。迴房吧!”


    馮媽帶著雨晴出去了,原本空曠的房間裏又隻剩下了難堪的沉默。


    “你的手機在這裏,我已經幫你打撈上來了。”他一言不發地站了好一會兒,過了半晌,從床頭櫃上拿起那隻手機遞給她,“昨天晚上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去遊泳池吧。”


    她握著那隻冷冰冰的,已經幹燥了的手機,摁下了開機鍵。


    “不用再按了,昨天晚上我已經用吹風機吹幹了,不過浸泡在水裏太久,裏麵的零件都已經壞了吧,看來要去修一下了。”雷昌濠打了個嗬欠說道。


    她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


    “我知道你為了這隻手機,但是你也不要把你自己搞得溺水啊。要不是我發現你在水裏,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還心有餘悸。要不是他中途醒來,發現她不在房間,便走到樓下去找她,又意外地發現她掉入了遊泳池內,這才把她救了上來。


    “你真的以為我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嗎?”她嘴喃喃地蠕動著,毫無血色的臉上十分慘白。


    她的話令他一愕。有一股涼意自脊梁骨直冒了出來,他露出一種疑惑不解的目光問道:“你在說什麽?”


    “昨天晚上我蹲在池邊想打撈這隻手機,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掉入池裏的。”她說完這句,心髒開始痙攣了起來。昨天晚上的確是有人將她推入了遊泳池裏。


    “怎麽可能!”他陡然地變色,麵上帶著狐疑,“深更半夜我們家才幾個人而已,誰會把你推進遊泳池裏呢。”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團白影……”她抬起睫毛來,那漆黑的眼眸裏有一絲疑懼,一絲恐慌。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難道你又看到了你姐姐?”


    一抹嫣紅染上了她的麵頰,昨天晚上那團白影的確是管墨香。


    “你又來了!”他的表情顯得陰鬱起來,“你姐姐都已經死了,我把死亡證明書跟骨灰盒都給你帶來了。你還在這裏疑神疑鬼?你究竟想怎麽樣?”


    她的唇邊浮現起一種自嘲與苦澀的表情,她想到蘇寅希寄給她的那張報紙,但是她沒有戳穿他,沉默,唯有沉默才是她此刻最好的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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