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贏,武牧自願成為龍秦屬國,武牧帝國自降為武牧王庭,時效為一百年。一百年後,若天下仍歸龍秦,武牧皆降龍秦!如若到時龍秦未能執掌天下,武牧自立。”


    “如果你輸,武牧和龍秦簽訂互不侵犯盟約,如無外敵入侵,武牧朝廷不得以任何名義向外出兵,時效仍是一百年。百年後,天下歸於龍秦,武牧自願投降。到時龍秦未能執掌天下,盟約解除。”


    紅塵不徐不疾說出約戰的賭注。


    這也是她所能想到唯一能避免龍秦和武牧兵戈相見的辦法,隻要洛陽答應,無論輸贏,龍秦和武牧在未來一百年間都能相安無事。


    唯一不同的是,洛陽贏了,武牧得向龍秦俯首稱臣,保留自主權。


    而她若贏,未來百年內,武牧依舊是武牧,不受任何掣肘。當然,武牧也等於放棄了爭霸西洲的機會。


    不過話迴來,武牧最大的倚仗是修士力量的強大。但如今武牧站在最頂峰的幾位,相繼被洛陽挫敗。沈照雖還沒輸,但突破十境之前他的實力連堯天宗都不如,也沒任何的勝算。


    可以說,在得到洛陽贈送的三顆破境丹之前,武牧修真界和洛陽對上正麵,隻有被完虐這一個結果。沈照想去爭霸西洲,以卵擊石。


    故而這份戰約,對沈照而言沒有不能接受的理由。


    “好!時間。”洛陽沒任何遲疑的應允。


    這份賭約,無論輸贏對洛陽而言都沒損害。就算輸了,也不過放任武牧百年而已。百年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而他贏了,雖要給武牧獨立自主的權利,但也歸於龍秦。


    無論是那種情況,武牧都不會再和龍秦為敵,炎韓被吞並已是板上釘釘,東魏也將失去武牧這個盟友,必須獨立麵對龍秦。


    沒有院長,沒有武牧的情況下,縱然東魏兵多將廣,也再難抵禦李仙書的兵鋒。


    待到西洲強國盡數落入龍秦之手時,餘下的那些小國最大疆土不過一州之地,小則還不到一郡,除卻臣服別無選擇。


    龍秦一統西洲,既在眼下了。


    “就明天。”


    “接了。”


    洛陽應下之後,還是關心一句,“能克製魔性吧?”


    紅塵一笑,“放心,不會影響到對付明王神宗。”


    不到晚上,楚王洛陽和八百年前曇花一現的紅塵劍仙一戰的消息,便在楚都街頭巷尾傳播,達官顯貴,平頭百姓都在相互流傳。


    且這道驚人消息,更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入四方修士的耳中。


    有人表示沒聽過,‘紅塵劍仙誰啊?很厲害嗎?’


    有人笑話他孤陋寡聞,‘也不是多厲害,隻是十境而已。’


    有人不理解,‘什麽是十境啊?求教。’


    有人心馳神往,‘九境之上,即是十境!’


    在今日之前,世上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十境,因為沒見過。


    而今日之後,十境這個境界開始要走進西洲所有人視野,也為西洲修行界所有的修士重新定義認知,九境大圓滿,將不再是所有修士追求的頂點。


    也漸漸開始有人擔心,‘紅塵劍仙既是十境,楚王還能打的過嗎?’


    有人深信不疑,‘不知道,我隻知道,楚王至今未嚐一敗!’


    ‘楚王還沒和沈長青打過,如果這一戰贏了,那算不算天下第一?’


    ‘當然算!沈長青雖然也厲害,但他也厲害不過八百年前就踏足十境的紅塵劍仙!那可是西洲千年,唯一的一位劍仙呐!就像是,這世上唯一的仙人。’


    劍仙在世人的眼中不是尊稱,而是真正被認為超脫於凡塵之外的仙人!


    二人一戰的消息,猶如一場大地震,朝四方席卷。


    方圓數千裏內的修士,能有機會趕到的,都已啟程,在日夜兼程的路上。


    暮色下,紅塵如孤高雪山之巔生長的雪蓮花,獨自佇立在楚王宮的最頂端,眺望著格外明亮的圓月。


    衣袂衣角,俱在隨風而動。


    沈照躍上高牆,來到紅塵的身後,鄭重抱拳,“沈照感謝老祖出手!”


    紅塵並未迴頭,聲音空悠,“我這麽做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的確是為了你和武牧。拋開外來者降臨這件事不談,即便是加上我,也擋不住洛陽的兵鋒。這麽做,不管輸贏,都總能讓武牧免受兵戈之禍。”


    沈照點頭,他當然知道。


    按照賭約,即便是老祖輸了,武牧雖降級為王庭,但武牧仍有自主之權,保百年無恙。


    更何況,他不認為老祖會輸。


    隻有真正踏足十境,他才能理解老祖到底多麽的強大!


    洛陽再天縱奇才,萬年不遇,可始終也不是真正的十境。


    心思一轉,又好奇問道:“那第二個原因是什麽?”


    第二個原因…


    紅塵心念微動,麵如冰霜,“你不需要知道。”


    沈照被噎住,你還不如不說呢。


    但不管如何,紅塵這位老祖,對武牧都沒的說。


    無論明日一戰是什麽樣的結果,沈照都無後顧之憂了。


    同一時間,張鶴極其不悅的找上洛陽,不掩憤怒道:“王爺,讓我和她打吧!紅塵劍仙再強,我好歹也有九嬰。真打起來,我不一定會輸!”


    張鶴雖剛剛步入十境,但在借用九嬰妖力的情況下,自不是尋常十境能比。


    大致,和紅塵交手不是問題。但想取勝,想多了些。


    不論如何,張鶴的真摯不是假的。


    洛陽笑著問道:“你是擔心我不是她對手?”


    這——


    張鶴不好直說。


    “別掖著,怎麽想就怎麽說。”


    “是!”張鶴也就直言不諱了,“王爺該還沒突破十境吧?”


    洛陽沒否認,“不錯,還差些。”


    “這就是了。王爺既不是十境,如何可能打的過紅塵劍仙。讓我上,起碼還有機會!”張鶴說出心裏的想法。


    洛陽被逗笑了,打趣的反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不是十境,就一定打不過十境?更何況,就算不為武牧,紅塵也是要和我打一場。”


    “我的境界走到如今這地步,也需要一場全力施展的大戰來助我破境。”


    “不客氣說,你們之中,沒人能逼我全力出手。”


    “她這麽做啊,也是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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