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紅顏失蹤了,對大局並沒有任何影響。甚至於,南宮紅顏失蹤的消息都沒在楚都掀起絲毫的波瀾。


    在李仙書下令停止朝會,並被所有朝臣默認開始,南宮紅顏這位女帝陛下的影響力,就被無限的降低。


    昨夜,百望山上,一千個十六疆戰士遭到屠殺,一個不剩。


    至於龍秦派出的一千兵士損傷到什麽程度沒人知道,想來也就是皮毛。


    總之,前兩場交鋒皆是洛陽勝出。


    而李仙書隻剩下一場的機會。而按照二人的約定,就算是李仙書贏下這最後一場,也隻能為仙楚爭取來一個月的時間苟延殘喘。


    而如果輸了,仙楚將無條件的投降!


    打到這裏,其實仙楚方麵大部分的朝臣和將領心裏都已經接受了投降的事實。一開始難以接受,但經過緩衝之後,想法難免發生改變。


    這就好比是一個忠臣的底線,你不去一步步試探,就永遠都不知道下限在哪裏。


    “如果現在我將南陲王抓去見洛陽,算不算有功?”


    李仙書剛剛抵達城牆,耳邊便傳來白淵顯得冰冷的聲音。


    “不一定。”李仙書側過頭,不鹹不淡道:“但不會影響我和洛陽的第三場比試。他之所以給我這個機會,是想折服我這個人,而非是楚都。”


    一千十六疆戰士的覆沒,對白淵的情緒影響很大。


    十六疆的兒郎已經不多了,能稱為精銳的戰士更是極少數。


    又一千十六疆兒郎慘死,他如何能不惱怒。


    “如果當初我沒有接受你的表達的善意,你會如何?”


    李仙書側目淡笑,“明明都已經發生的事情,為何要去計較過去的選擇。”


    “我就想知道!”白淵冷冽道。


    “才死一千個戰士就能讓你失去理智,你白淵憑什麽能重振十六疆?”


    “李先生,能不能不要廢話?這些兒郎不是為了十六疆的生存而死,而是因為你李仙書和洛陽的博弈而死!他們不值得!!”


    “若你們贏了,洛陽派出的兵士就死得其所了?白淵啊,既然上場了,就得接受失敗的代價。”


    白淵冷笑不迭,“你輸了有什麽代價?”


    李仙書幽幽道:“這輩子都得活在洛陽的掌控之下。”


    白淵嗤之以鼻,“這算是代價?”


    李仙書停頓了數息,異常平靜,“這對於我而言,既是最不能承受的代價。”


    白淵沒有繼續去爭辯,他也爭辯不過李仙書。問出之前的問題,


    “迴答我,如果當初我沒答應和你合作,你會怎麽做?”


    一定要答案,李仙書就給。


    他淡道:“我和洛陽不同,他有人間絕巔的境界傍身,總是有辦法拉起一支修煉隊伍,可以不在乎十六疆的力量。但我不行,我不會放過眼皮子底下的任何一股有機會能握在手中的力量。當時你若真的油鹽不進,我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斷絕十六疆的糧食,逼到你們低頭。”


    所以,無論白淵同意不同意,李仙書都會讓他今日站在這裏。


    而事實是,李仙書一開始開出的條件,就掐中十六疆各疆王的軟肋。對於貧瘠的十六疆而言,糧食永遠是命脈!


    也就是說,就算讓白淵再選一次,大抵也會站在李仙書這邊。


    殺了李仙書,解決問題的根源?


    白淵根本沒那份膽量,洛陽將十六疆打到支離破碎,已經沒了和南陲軍交鋒的資格。李仙書一死,南陲軍四十萬將士也不會讓十六疆活。


    身為十六疆疆王之首,白淵負擔太重,掣肘太多。


    “你永遠都不如洛陽!”


    白淵憋著一句話,既是刺骨利刃,也是他心裏的真相。


    隻是李仙書的內心遠比白淵想象中強大,對這句話表現出足夠的免疫力,情緒都沒有變化。


    問道:“白淵,你現在是打算抓我去見洛陽,還是我自己去見他?”


    白淵冷哼一聲,“我白淵還做不出來這種賣友求榮的事情來!”


    李仙書笑了,“我還算你朋友?”


    “不要再讓十六疆的兒郎無辜送命,算!”


    李仙書坦然一笑,看了看蔚藍蒼穹,似在思索什麽,最後釋然一笑,“不會了。今日這一場,大概率還是我輸。所以啊,一切都將結束了。”


    旭日東升。


    楚都城牆一片安靜,城門打開,李仙書獨自一人走出,不徐不疾的朝洛陽走來。


    時隔兩日,再次會麵,李仙書舍去了一身桀驁不馴的傲骨,取而代之是閑逸自在。就像是,肩負的仙楚已和他沒有相幹。


    “還真的是你啊,連續兩場皆是預料到我的預料,輸的真不冤枉。”


    來到洛陽對麵,李仙書有些憾意道。


    他知道他這一生,無論以後能走到什麽樣的高度,都沒辦法贏洛陽一次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妨你不是兔子,而是李仙書。”洛陽輕描淡寫道。


    李仙書嗤笑一聲,乍一聽他還挺榮幸的。微有好奇,“所以你用全力了嗎?”


    洛陽沉默,沒有迴話。


    李仙書:“……”


    且還不錯的心情,隨著襲來的一陣清風吹散。


    還是他熟悉的洛陽,裝杯從來無形。


    “第三場比什麽?”


    洛陽開口打破的尷尬氣氛。


    李仙書抿嘴,似在思索。但事實上二人都清楚,第三場的比試內容,李仙書老早就想好了。李仙書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


    而且洛陽還能確定,第三場比試的內容,一定會是洛陽麵對最難,勝算最低的一次。


    可以說,李仙書輸的前兩場,都是非戰之罪。


    第一場,誰能想到堂堂武牧正道第一人的道山道聖,會被洛陽,張鶴之外的龍秦魔道第三個人打敗…


    出山之前,一個都嫌多。


    第二場,十六疆挑選出一千個五境戰士,身披禦靈裝,本該橫推天下強軍的存在,卻遇上了一支更加恐怖的隊伍。


    戰後李仙書倒是掀開了一角,能猜測到些,但已經輸了,而且洛陽打造出來的這支屠戮大軍,很難被複製。


    所以這第三場,對於李仙書而言,尤為重要。


    賭約的內容是一方麵。


    最重要的一方麵是,這是李仙書這輩子唯一可能贏洛陽的一次機會。


    “要不要比釣魚?”


    這時,洛陽主動提議道。


    “嗯?!”


    李仙書眼前一亮,極其的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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