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洛陽告別迦善,準備帶著小孩離開南於寺院。


    四大班首帶著絳人前來相送。


    這場挑戰算是極其友好,沒有傷亡發生。隻是以慧能為首的南於寺院四大班首看待洛陽的目光,一個比一個複雜。


    原因無他,龍秦這位楚王沒出一招一式,就打敗了南於寺院的信仰,佛尊迦善。


    沒人知道佛尊閉關的山洞內發生了何事,以至於佛尊主動認輸。


    但細細去想,這也不是一個太壞的結果。


    至少,佛尊還能活。


    這麽去想,慧能四人也就能接受一些。


    “武牧人間八百仙,三聖一君一佛陀。道山鬼海劍九霄,君王迴頭是南於。”


    慧能雙手合十,微笑而道:“南於已經敗於楚王之手,不知楚王接下來打算去哪家?”


    慧能口中這四言武牧幾乎人人都能背出來,四言詩裏麵也透露出當今武牧的頂峰格局,道山,鬼海,淩霄劍宗,武牧皇室,南於寺院。


    洛陽既然打敗了南於寺院,那下一個挑戰的目標大概率是道上,鬼海,淩霄劍宗三家其一。


    待到三家盡敗,便輪到皇室了。


    至於為何不先挑戰武牧皇室,這也是武牧千年來的規矩。武牧以修立國,開國君王以一門絕世玄功力壓武牧群修建朝立國。自此開始,武牧皇室接受天下修士挑戰,但這之前卻是要和武牧開國君王一樣,敗盡武牧頂峰修士,才有和武牧國君一戰的資格。


    千年如此。


    而事實上,曆代驚豔時代的大修不知凡幾,除卻沈長青之外,卻從未有一人走到過武牧國君的麵前。


    洛陽要走挑戰武牧的路,該守的規矩自是要守。


    “還沒想好。反正有時間一家一家登門。至於先後問題,倒是不需要這麽計較。”


    洛陽隨意迴答道,並不在意挑戰順序這個問題。


    “阿彌陀佛。”


    慧能誦了一聲佛號,然後好言開口,“貧僧倒是有一份建議,不知楚王可願一聽?”


    洛陽笑道:“當然。”


    慧能也就不掖著,闡述道來,“雖然楚王境界絕世,有很大可能打通武牧,與沈長青爭一爭天下第一。但武牧五家的頂峰人物,也沒有一位善於之輩。若楚王在挑戰之中出現任何岔子,都可能會導致功敗垂成。”


    “楚王挑戰三聖,看似不需要講究順序,但實則其中也有學問。”


    “在貧僧看來,道聖,鬼聖,淩霄劍聖三人之中,當屬道聖實力最為深不可測,其次是淩霄劍聖,最後才是鬼聖。”


    “楚王若要選,其實可以反過來挑戰,先戰最弱的鬼聖,其次是淩霄劍聖,最後挑戰道聖。如此,楚王可在挑戰路途中積蓄戰勢,待到楚王連敗三聖之後,戰勢也當攀登到前所未有的頂峰。到那一步,楚王再和國君一戰,就有很大的勝算了。”


    相反,若是由強打到弱,縱然楚王有打敗道聖的可能,但接下來要對付的鬼聖和淩霄劍聖,就很難為楚王積蓄戰勢,甚至楚王還有因為不能盡興出手,而戰勢降低的可能。


    這番話楚王能體會,慧能就不必多嘴多言了。


    洛陽微笑麵容,“多謝慧能大師指點,我知道該怎麽選了。”


    慧能露出欣慰麵色,楚王如此明悟也不枉他費這番口舌。


    他之所以專程提點也是存了一份小心思,反正南於寺院已經敗了,楚王如果能將武牧打通,那大家就都一樣,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起碼也要走到武牧國君麵前,南於寺院的麵子才能保全。


    另一層的原因,是因為昨夜佛尊找他聊過,大致的意思是,讓他代表南於寺院結交楚王。


    洛陽:“先去道山。”


    下一瞬,慧能的欣慰笑容僵在了臉上。


    曇鸞立即橫眉瞪眼,“楚王你這人怎麽拎不清好歹,慧能師兄是為了你好!”


    “我這人天生逆骨,不愛聽建議。況且戰場上才處處經營,謀求勝機。既是挑戰當縱橫披靡,目空萬法。慧能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但我選擇按心意來。”


    慧能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那便先預祝楚王,劍破武牧。”


    “走了。”


    “等等…”


    正待洛陽打算離開之際,慧能打斷並將絳人叫上前。


    “楚王,絳人如今已是八境巔峰,距離九境尚缺一縷明悟。楚王這一路可否帶上絳人,給他一個觀戰的機會。”


    頂峰之戰,可遇不可求。


    絳人若是能去見識到後麵的交鋒,對往後的修煉之途必定受益無窮。


    極大可能,等楚王走完了武牧,絳人也就順勢突破到九境。而南於寺院也迎來真正意義的第一位佛子。


    對於南於寺院而言,意義極大。


    絳人滿懷希冀的看著洛陽。


    洛陽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拒絕,“抱歉,我沒有帶生人在身邊的習慣。”


    慧能雙手合十,“這也是佛尊的意思。”


    洛陽劍眉微動,一笑,“那便帶上吧。”


    四大班首的麵子他不必給,但迦善大師的麵子總是要給的。


    “絳人,好好跟著楚王學習,莫要辜負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


    絳人飛速的來到洛陽身後。


    很快,三道身影轉身,不徐不緩的遠去。


    截流向慧能行了一禮,問道:“師兄,你覺得楚王能和三百年前的沈長青一樣,敗盡武牧,登頂絕巔?”


    “不好說。”


    慧能實話道:“鬼聖和淩霄劍聖定不會是楚王的對手,但道聖和三百年都不曾出手的國君就很難說了。”


    “道山有傳聞,當今道聖堯天宗的境界已經超過了曆代道聖。若傳聞屬實,縱然沈長青,也有一較高低的可能。”


    “而國君從未出過手,這意味著沒人知道他的實力境界。但他繼承大位的時候,便是九境。三百年時間,外界很難知道他到底修煉到什麽樣的境界。沒人見識過,他的實力既是未知。未知的事物,最為難測。”


    截流上前了一步,“我倒是覺得楚王有可能做到。不為其他,就為他不到十劍就敗了我們四大班首。反正我不信堯天宗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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