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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鏡殿。


    從前在無念神域的時候,就隻有君焱和君棠兩個人,最後又多了一個葉冷兒。


    君焱喜靜,而且也不喜歡人多嘈雜的環境,因此現在這雲鏡殿中,也就隻有他們四個人而已。


    至於打掃庭院和處理雜務,君棠一個人便能勝任,在他看來,任何能用妖術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也算是學以致用了。


    錦眠來到雲鏡殿的時候,便看到君棠一個人站在那偌大的花田之前。


    她沒有見過君棠,因此也不認識他,便輕聲的道了句:“打擾了。”


    君棠微微側身,一雙銀灰色的眼瞳在她身上打量著。


    麵前的女子,穿著打扮都不像是普通的仙娥,容顏十分出眾,氣質絕倫,再看到她手上精致的花籃,君棠略一思忖,便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可是錦眠仙子?”


    錦眠微微頷首:“正是。”


    而後走近了幾步,將手中的花籃遞給了君棠:“這是雲鏡殿要的鳳仙蝶蘭。”


    君棠伸手接過來,笑著道:“謝了,有勞錦眠仙子親自跑一趟。”


    苑朱那丫頭整日看著他養花,也來了興致,隻是他種的花可都不是凡品,而且輕易養不活。


    他就向花神宮要了這鳳仙蝶蘭過來,這花長得很漂亮,而且生命力頑強,隨便養養就能長大,就當是哄那丫頭高興了。


    錦眠把花送到,沒有急著走,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問道:“請問,墮神身邊的那位侍從可在嗎?”


    君棠挑了挑眉,一時沒反應過來:“侍從?”


    “嗯,那日跟在墮神還有葉姑娘身邊的。”錦眠眸光往裏麵看了看,語氣略帶幾分歉意,“我能見見他嗎?”


    君棠勾唇輕笑:“神君身邊從未有過什麽侍從,若真有,那應該就是我了,不知道錦眠仙子說的那位是誰?”


    沒有侍從?


    怎麽可能,那日墮神就是這樣告訴她的。


    她斂下了眉眼,衣袖之中的手微微的攥緊了,隻是麵上卻始終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她低聲說道:“應該是我記錯了吧,打擾了。”


    說完,她微微頷首,隨後轉身離開了。


    君棠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妖使大人,你說的東西我都給你搬到房間裏去了,還有什麽要做的嗎?”蘇若卿從一個方向走過來問道。


    他被


    君棠收迴了視線,轉而看向他,語氣頗有些促狹:“是不是你?神君的侍從?”


    蘇若卿表情一懵,眼神困惑:“什麽?”


    君棠卻沒告訴他原因,而是一隻手摩挲著下巴,似笑非笑的把他打量了一番,隨後點了點頭,評價道:“這張臉,長得的確還不錯。”


    蘇若卿:“???”


    然,君棠沒有理會一頭霧水的他,提著手裏的花,徑自去找他家小花妖了。


    房間內,葉冷兒把手腕上的小金蛇拿下來放在桌子上,端著小臉湊近了看它:“你還有一天就能變迴來了吧?”


    她記得這家夥說七天後就能變迴人形的。


    “哼,你倒是記得清楚。”化作小金蛇的亦非漣把腦袋扭到一邊去,陰陽怪氣的道,“是不是巴不得我趕緊走,免得妨礙你和墮神兩個人親親我我?”


    葉冷兒無辜的眨了眨眼,愣了好幾秒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細細的尾巴:“你怎麽這麽可愛?我幾時趕你走了??”


    亦非漣被觸碰到了敏感的尾巴,頓時驚的瞪大了細長的眼睛,下意識的就把尾巴藏了起來:“你做什麽?!”


    這一副炸毛的樣子……哦,它沒有毛。


    葉冷兒尋思著它這氣急敗壞的舉動,然後恍然大悟,盯著它的尾巴看了半晌道:“這是不是你的敏感點啊,你難道是害羞了?”


    她越想越有可能,然後露出了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這是什麽地方啊……”


    “不知羞的丫頭。”亦非漣恨不得跳起來打她一頓,可惜現在打不了,“你再皮,等我變迴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好害怕啊。”葉冷兒配合無比的做出一臉驚恐的樣子。


    亦非漣幹脆又盤迴了她的手腕上,不理她了,反正現在又鬥不過她。


    葉冷兒搖頭失笑,然後拿出了《妖仙醫典》繼續研究起來。


    上次她看到了縛靈術那一頁。


    說到這裏,之前被關在這裏麵的靈體,這幾日似乎一直都沒有動靜。


    難道是已經出去了嗎?


    應該不太可能,以她當日看到的那靈體的邪惡程度,不應該這麽快就能逃脫才對。奇幻


    那就且讓它在裏麵多反思幾日好了。


    手腕上的小金蛇閉著眼睛,似乎是很疲勞,起先還動了動,後來就沒有一絲反應了,像是熟睡了一樣。


    葉冷兒也沒在意,繼續一目十行的看著書上記載的各種藥方。


    隻是她畢竟對有些地方還是不甚了解,隻有等神君哥哥迴來問問他了。


    君焱此刻在瘟神宮。


    至於原因,那就是自從上次和罪罰天君照過麵以後,他就盯上自己了,似乎就認定了他知道些什麽內幕似的。


    因此,一旦他出了雲鏡殿,就隔三差五的堵他。


    還美其名曰:協助查案,人人有責。


    君焱:???


    罷了,看在對方是個兢兢業業一心為神界著想的好神仙,他就隨意提點下好了。


    瘟神的神體因為有特殊的方法妥善保管著,所以至今都沒有出現任何腐壞的現象。


    而這段時間,罪罰天君已經將瘟神的神體看了不下無數遍。


    除了能夠判斷他是被不正當的力量,先摧毀了神魂心智然後再被殺死的,其他再多的信息,卻怎麽也無法探知到了。


    反觀君焱,自來這裏之後,一眼都沒看過瘟神,反而看著外麵的天色,忽而緩緩地開口道:“快到正午了,本君要迴去了。”


    正在仔細搜索疑點的罪罰天君眉頭一皺:“你要迴去做什麽?”


    “陪小狐狸用膳。”君焱道。


    罪罰天君本就不苟言笑冷峻無比的臉龐,此刻更是籠罩了一層冰寒:“你是神,那狐狸是妖,你們都不是人類,一天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


    “不行。”君焱睨了他一眼,“我家小狐狸在人界待久了,習慣了人界的一日三餐。”


    “是查案重要還是吃東西重要?”罪罰天君周身都散發著森森寒氣,仿佛能化成實質,將空氣都凝結成冰。


    然,君焱卻隻迴了他一句:“我家小狐狸不能餓肚子。”


    隨後,竟是沒有等他迴應,轉身就要離開。


    “君焱——”


    他一時氣急,竟是沒有再向往常那般客套的稱他的封號,直唿其名。


    鮮少有人知道,罪罰天君和墮神有私交。


    這兩人明麵上就跟個陌生人一樣,有時候見了麵說不定連個招唿都不會打。


    在他人眼中看來,墮神性子冷淡,不喜與人打交道,而罪罰天君鐵麵無私,又是執掌一方刑罰地位崇高的存在,向來就是高傲的。


    墮神這樣修為強大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家夥,罪罰天君心裏定是非常容不下他的,兩人自然互相看不順眼。


    實則不然。


    沒有人知道,當年葉冷兒被天道懲戒,足足九九八十一道神雷之劫,君焱為她擋下半數,整個後背鮮血淋漓,傷痕看著深可見骨,實則也隻是看著嚴重,實則都是些皮外傷。


    因為當初執刑的,正是罪罰天君,後麵那些個雷劫,他其實都放了水。


    為什麽?


    因為他和君焱私底下有交情,甚至當初自己這罪罰天君的位置,還有幾分功勞是君焱的。


    他不能忘恩負義。


    雖然,他對於君焱為了隻妖這般折辱自己也十分不平,可心裏到底還是偏向他的。


    罪罰天君放軟了語氣,打著商量:“就不能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你想如何解決。”君焱腳步未停,徑自往外走,“解決了之後呢?”


    罪罰天君隨即跟上去:“解決了找到殺害瘟神的兇手,當然是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這弑神,可不是什麽小罪。”


    君焱笑道:“看來,你沒有聽信那些說兇手是魔族的話。”


    “嗬,魔族的爪子哪能伸這麽長。”罪罰天君神情帶著幾分不屑道,“況且,他們不至於來了神界,就為殺個神職不大不小的瘟神,如今上任的這位魔尊,聽說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不至於這麽無聊。”


    “你沒信那些謠言,你也很了不得。”君焱說。


    “……”這是在誇他還是貶他。


    “所以,你要是知道些什麽,就別跟我賣關子了,我知道你一向聰明,定是已經有眉目了。”罪罰天君語氣肯定道。


    君焱斂眸,低低的笑了一聲:“看來你這是打算追究到底了。”


    男人忽而鳳眸微微挑起,眼底噙著幾分暗沉的光,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淵,讓人望而生畏,似乎陷進去後,便再也無法掙脫出來了。


    罪罰天君驀地一怔,對上他這樣的眼神,一向強大無畏的他,竟是也不自覺的微微避開了。


    “罪罰天君屬於天道法則的勢力,歸天道管。”君焱語氣意味深長道,“所以,是不是無論什麽人犯下了罪,都能夠將其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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