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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錦眠正在試圖抽迴自己的手,奈何這男人的手勁太大,她一時居然沒能抽的出來。


    她緊緊的蹙著眉,向來脾氣好的她也不由得有些惱火了:“普賢真君,請你自重。”


    “你為什麽要如此對我?”普賢真君已經有些神色癲狂了,“你明明也是對我有意的,為何要拒絕主神為我們指婚?”


    這個人已經開始神誌不清說胡話了嗎?


    她何時就給了喜歡他的錯覺。


    錦眠沉默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提醒他說:“普賢真君,您恐怕是忘了自己是修道之人,需六根清淨,戒貪戒欲,是不可以成婚的。”


    聞言,普賢真君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後很快又悲憤無比的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願意接受我,我喜歡你一千多年了,你卻如此絕情……”


    說到激動之處,竟是要強行去抱住她。


    看到這裏,葉冷兒覺得她不能忍了,剛準備要衝過去英雄救美,卻不料有個人動作比她更快。


    那人一襲青衫,身材高大修長,隻見他一掌打向了普賢真君的肩膀,將他打的後退了好幾步,隨後一隻手接住了踉蹌著要摔倒的錦眠。


    “你沒事吧?”溫柔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


    錦眠緩緩地抬眸看去。


    入眼的是男人一張俊秀又幹淨的容顏,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像是那些從人界遊曆迴來的女神們口中所說的故事一樣。


    據說在很久以前,邪惡的妖怪們為了吸取書生們的精氣,便會幻化成美麗的女子,引誘書生上鉤,繼而加害他們。


    這個人,就像是她們說的書生,翩翩溫雅,又心地善良。


    錦眠看著他溫暖幹淨的眼睛,一時居然有些失神。


    “我有沒有看錯?”葉冷兒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又不信邪似的揉了揉,“這個男人,怎麽看著這麽眼熟!”


    她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低頭,看向了手上瑩潤玉白的戒指,中間那一點墨色比一開始還要濃鬱許多,像是會發光似的。


    要不是這家夥今天突然跑出來,她都快忘了戒指裏麵還有這麽個存在。


    “那是蘇若卿吧。”葉冷兒微微偏著腦袋,看向君焱道,“一段時間不見,他怎麽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可不就是當初在南熾國擒住的那個惡靈嗎?


    也不知道為什麽君焱會把他留下來,葉冷兒起先以為,隻是因為這個惡靈膽大包天敢打她的主意,君焱為了懲罰他,所以才整日罰他抄寫般若清心經。


    那是神界的經書,一般的惡靈,按理說都是罪孽深重惡念纏身的,根本受不住經書裏麵的力量,到最後隻會落得個被經書淨化,徹底消失的下場。


    可是這家夥……


    葉冷兒又仔細的看了兩眼,結果發現,他身上連最初那股陰森森的,讓人感覺不適的邪氣都消失了,而且周身還帶著若有若無的仙氣。


    這是得了大造化啊!


    如今再想來,君焱可是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做某件事情。


    他這個人,生來就冷情,所有的溫柔都給了葉冷兒,其他的事情,若非是有原因,他絕對不會插手。


    麵對她的疑惑,君焱隻是輕輕地勾起唇角:“冷兒那麽聰明,不妨猜一猜。”


    還賣關子?


    葉冷兒傲嬌的撇撇嘴,衝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等一下我問若卿不就知道了嘛,我才不猜。”


    那邊,被打了一掌的普賢真君隻感覺到肩膀隱隱作痛,好像受傷了。


    他不由得黑了臉,破口大罵道:“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如此放肆,你知不知道本真君是誰?不想活了嗎!”


    蘇若卿將錦眠扶穩了,這才迴身去看他,剛剛還是一副溫文爾雅沒脾氣的樣子,在麵對普賢真君的時候,就完全變了副麵孔。


    “先別關心我是誰。”蘇若卿微微扯著唇角,皮笑肉不笑,“閣下想來平時,從來都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就你,也配的上她?”


    明明是輕飄飄的一番話,卻暗含殺氣。


    錦眠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微微失神。


    普賢真君原本是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白臉來著。


    可是他一動氣,就發現五髒六腑都在疼。


    他心下不禁有些慌神,這個小子不簡單,有些邪門。


    罷了,來日方長,隻要他在神界,就不愁找不到人。


    這張臉,他今天記住了!


    不過氣勢上還是不能輸的,普賢真君惡狠狠的威脅:“你給本真君等著!”


    說完,一甩袍袖,昂首闊步的離開了。


    蘇若卿這才轉過來看她,微微笑道:“現在沒事了,你快走吧。”九餅中文


    錦眠卻沒動,眸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像是在透過他看什麽人似的,久久迴不了神。


    蘇若卿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臉頰。


    他是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嗎?


    君焱和葉冷兒適時的走了過來,還是君焱開口叫了她一聲,錦眠飄遠的心神才迴來。


    “見過墮神。”錦眠微微拂身。


    蘇若卿跟著走到君焱身邊,大概是知道他擅自從戒指裏麵出來是不對的,有些心虛的叫了他一聲:“大人……”


    錦眠有些訝異的抬眸:“這位,是墮神的侍從嗎?”


    “算是。”君焱頷首,隨後跟葉冷兒介紹,“這位是花神錦眠仙子。”


    “原來是花神。”葉冷兒有一瞬間的驚詫,隨後笑著道,“難怪我說怎麽生的這般美麗奪目。”


    “謬讚了。”錦眠舉止優雅大方,“錦眠還有事在身,便失陪了。”


    君焱道:“仙子請便。”


    錦眠最後又看了一眼蘇若卿,這才駕著雲離開了。


    見人走了,葉冷兒才抓著蘇若卿,神色有些小興奮的問他:“你跟那花神是怎麽迴事?”


    “沒什麽事啊。”蘇若卿疑惑的撓頭,“我就是路見不平而已。”


    “胡扯。”葉冷兒白了他一眼,“我剛剛真該拿個鏡子給你照照,你那個眼神,溫柔的都能滴水了。”


    “我有嗎?”蘇若卿表情無辜,他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不過,我也不知道剛剛我為什麽出來了,就很莫名其妙的。”


    葉冷兒半信半疑,想到剛剛和君焱討論的事情,便又問他:“這段時間不見,你是不是天天都在戒指裏麵背般若清心經?現在怎麽一點惡靈的氣息都沒了。”


    “那倒沒有。”蘇若卿道,“之前神君大人不是也帶我來過一趟神界?那以後我就感覺身體哪裏突然開竅了一樣,以前走了歪路練的邪功慢慢都散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說完,他攤了攤手,頗為無奈。


    這就是他前世的樣子,是真正的書香世家公子。


    出生好,修養好,文采也好。


    隻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他空有滿腹經綸,卻還是太過軟弱無力,家族被奸人所害,百餘條人命無一幸免。


    而他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因為遭受不了打擊,最後瘋癲成魔,含怨而死。


    或許都是這樣,人在活著的時候做不了的事,做了鬼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便以為,當鬼是如何的好,靠著吸收弱小的靈體強大自己,渾渾噩噩的過了五百年。


    如今一身邪功散去,他好像還輕鬆了許多。


    “所以,你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葉冷兒疑惑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蘇若卿也不知道。


    見兩個人都是一副神色迷茫的表情,君焱便開口解釋道:“他現在,依然還是靈體,隻是因為神界靈氣充足,靈體才得以如此凝實,與正常的身軀無異。”


    說罷,他看向蘇若卿道:“你現在還是不要隨意出來,神界厲害的人很多,萬一你被捉住,可不是灰飛煙滅這麽簡單。”


    蘇若卿對他說的話唯命是從,聞言便又重新迴到戒指裏麵去了。


    “肚子還脹嗎?”君焱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小腹問道。


    葉冷兒搖搖頭,這麽長時間,早就不脹了。


    君焱牽著她的手溫聲說道:“那便迴去吧。”


    再說錦眠,她從玄正宮迴去之後,並沒有迴自己的神府,而是去了織夢閣。


    這裏住著的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小少年,事實上,他的年紀可不小,已經活了幾十萬年,是神界少有的幾位輩分大的神靈。


    少年名字就叫織夢,所以神界都管他叫織夢神。


    那是個話很少,總是喜歡低著頭,又獨來獨往的怪人,少年穿一身紅衣,頭上紮了兩個衝天揪,唇紅齒白,卻是一副常年麵無表情的厭世臉,好像看誰都不順眼。


    織夢閣儲存著所有神靈曆劫成神之前的記憶,一旦成神,過往的一切便再也不會記得了。


    “織夢神,織夢神!你在不在——”


    錦眠推開一間間緊閉著的門,神色少有的慌亂:“織夢神,你出來!”


    她喊了好半天,一個懶洋洋的,有氣無力的稚嫩嗓音從高處傳來:“找我幹嘛。”


    錦眠頓時抬頭,隻見高高的屋簷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頭朝著這邊,兩個可愛的揪揪異常醒目。


    感情是跑上麵去了,難怪找不到人。


    這個家夥還真是和常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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